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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叶柏舟摆摆手,“那人有透露姓名吗?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赶紧如实招来。”

      “你也知道,我从来不问客人的私事儿。我就记着是个面目清秀的男人,四十多岁,高高瘦瘦的。虽然穿着朴素,但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个普通人,”陆柒歪头一想,“而且出价又高,一点都不还价……看样子,绝对是个当官的。”

      “哦?为什么是当官的而不能是巨贾?”言川好奇道。

      “看面相啊!在江湖上待了这么多年,看过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九千九,什么人什么样儿,富商样儿跟官样儿还是不同滴。嗬!那派头,啧啧,要不怎么说当官当久了自有一股官相呢。”陆柒转头看了言川一眼,戏谑道:“就像这位小相公,这一身好皮相啊,肯定非富即贵啊!白粥,你打哪儿结识的这位富贵公子啊?”

      冷不丁被叫了外号的叶柏舟瞥了眼一旁忍俊不禁的言川,狠狠推了一把陆柒,咬牙道:“先说完你的话。”

      “我这不正说着呢吗……哦,对了,那人带了一块十分别致的翡翠平安扣,成色也好。我就讨要过来了,那人一开始怎么都不愿,我就说了以后可以拿更别致的把这块换回去,他才同意的。”

      “那那块平安扣呢?”

      “在我房间,跟我来,”陆柒领着叶柏舟两人往自个儿卧房走去,“那块平安扣我玩了两天就腻了,随手扔到了床底下。”

      陆柒的卧房离此间客房不是很远,出了客房隔壁便是。陆柒领着二人上了楼,转进卧房在床底摸了半天,方才出来。

      陆柒把平安扣递给叶柏舟:“喏,这就是。”

      叶柏舟刚想举起平安扣仔细端详,却被言川一把夺过,诧异道:“怎么了?”

      言川看了平安扣半晌,缓缓抬头,一脸不可思议道:“这,这是太子妃之物。”

      “你怎么知道的?”叶、陆二人异口同声道。

      “曾经见过,而且,上面有太子妃的闺名……”言川把平安扣递给叶柏舟,看似有些出神。

      叶柏舟仔细观测,在平安扣内环看到了两个小字:“星嘒。太子妃的闺名叫星嘒吗?”

      陆柒摇摇头。言川点点头。

      “这……那个男人和太子妃会是什么关系呢?难道说太子妃也参与到这件事里面了?”陆柒猜测。

      叶柏舟摇摇头,“怎么会?我都不认识太子妃,兴许只是太子妃刚好遗失了这块平安扣,又恰好被那个男子捡到了。”

      “行了,总之,这也是条线索。”叶柏舟把平安扣收了起来,“平安扣我没收了,算是你给我的赔礼。夏兄,咱们走吧。”

      “行行,这回是我对不住你,”陆柒挠挠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讨好地笑了笑,“这是我最近研制的烟雾丸,遇上危险掏出一粒一丢,能产生大量烟雾,关键时候保命的,送你了。”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叶柏舟边说边收下了木盒。

      “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想证明我这烟雾丸用处很大嘛。赶了那么长时间的路了,怎么样,我做东,吃了饭再走吧?”

      叶柏舟看了看言川,心想确实吃饱了才好办事,就同意了。

      ——

      回去的路上,言川一直心不在焉。叶柏舟也是心头千千万个问号,既有对夏利先之死的疑问,凶手为什么要杀夏利先,为什么要嫁祸给自己,在陆柒那仿制飞镖的人是不是凶手,太子妃是否参与了这件事?又有对身边这位言川的众多疑问。

      叶柏舟从怀里取出陆柒给他的木盒,打开看了看,又给气笑了。才三枚烟雾丸,陆柒真是改不了“奸商”的毛病。盖上盒子,把木盒抛进了言川怀里。

      言川正在出神,被叶柏舟抛过来的木盒子吓了一跳,“这不是陆柒给你的吗,你这是?”

      “我用不上,给你了,”叶柏舟顿了顿,“其实,夏利先不是你父亲吧……”

      言川听他此言,侧过头盯他许久,笑了,“我可从来没说我是。说说看,你怎么看出来的?”

      叶柏舟无奈道:“唉,我也只是猜测,没想到你直接承认了。我也没看出什么,只是看众人对你的态度和你对我提起夏利先时的态度让我奇怪而已。”

      “哪里奇怪?”

      “你对夏利先好像没什么感情,起初,我以为是你们父子关系不好,不喜欢这个父亲罢了。可后来我发现,你不是不喜欢这个‘父亲’,你提到夏利先时完全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再有,尚书府的小厮、神机营提督乃至桑黎,对你的态度都很诚惶诚恐,即使你是尚书之子,他们的反应也未免过激了。”

      “那你现在觉得,我是谁?”言川笑得很开心。

      叶柏舟看言川笑得这么开心,心里反而毛毛的,“你认识太子妃之物,还知道太子妃闺名……我想,你应该和太子妃有关。你,该不会是长孙殿下吧?”

      “你还是蛮聪明的。”

      叶柏舟哑口无言。仔细想想也确实啊,看夏利先那个样子也生不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那什么,长孙殿下,这两天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好汉不吃眼前亏,好歹先讨个饶。

      “说实话,这两天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刺激的两天了,我觉得挺开心的,并没有怪罪于你。”
      刺激?对于一个常年关在深宫里的王孙公子,可不是嘛!叶柏舟见他虽仍眉头紧锁,但似乎并不在思虑此事,也就不再多言了。

      “殿下无需如此忧心,此事不一定与太子妃有关。”叶柏舟见他一直若有所思,便想开言劝慰。
      言川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不要一口一个殿下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说了叫我言川。对了,咱们接下去去哪儿?”

      “还是得去找尚书府那位小厮,那日那位小哥带我去后花园见夏利先我就觉得不对劲,若是夏利先有要事找我相商,为什么不在书房,反而在后花园?必定是有人赶在我前一步去找了夏利先,让他不得不改变约见地点。”

      “嗯,也有几分道理,任谁也不会再初春寒意未尽的夜晚在后花园见客的,要是真有这样的人,那必定是个傻子。”言川点头。

      “对了,那日殿下,哦不对,是您怎么会在尚书府?”

      “那日我正好受夏公子之邀在尚书府做客啊,谁能想到运气这么好,被你当成了夏公子。”

      “啊哈哈哈哈……”叶柏舟汗颜。兴许自己运气真的好吧,随便劫持个人就劫持了长孙殿下。

      ——

      等他们回到城内,天色已经暗了。

      “好了,回京城了,言川公子,我送您回宫吧。”原本之前挟持人质也是迫不得已,现如今已经知晓了言川的身份,叶柏舟也不好在扣着他。

      “不是说好让我见证你的清白嘛。再说我还中着毒呢,你没给我解药,我可不敢走。”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哪儿是什么毒药啊,唬你的,就是糖而已。之前我挟持你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知道了你的身份,也不好再让你一块风餐露宿了。”

      “你好歹让我知晓这件事是否与我母妃有关吧。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的。”言川看着叶柏舟认认真真地说道。

      叶柏舟看着言川忽闪的大眼睛,实在狠不下心再赶他,只能叹了口气,默许了。

      二人再次来到尚书府,门前已挂起了白灯笼。盘问这种事,当然还是暗着来的好,二人翻墙进了尚书府,摸摸索索搜寻之前那小厮的身影。

      “往前厅去吧,府上在办丧事,那儿现在应该是灵堂,绝大多数家仆都应该在那儿。”言川轻声道。

      叶柏舟点点头,随后言川领着叶柏舟往前厅寻去。二人埋伏在前厅后门的树上,果然,不待多等,就见那小厮从后门出来。

      叶柏舟也不犹豫,直接一点树枝跃至小厮身旁,一把将他推往墙边,用手腕抵住了他的咽喉,“还记得我吗?”

      “叶,叶柏舟!不,叶大侠,我家老爷都已经不在了,您就饶了小的吧。小的家里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小厮直哆嗦。

      “你还觉得是我杀了你家老爷吗?”叶柏舟打断了他。

      “不,不敢。”

      “放心,我不是来杀你的。我就是想知道,那一日在我来找你家老爷之前,是否有熟人来寻过你家老爷?”

      “您怎么知道的……”小厮一脸诧异地看着叶柏舟,“是,那一日确实有老爷的朝中好友来找过老爷。可,那是老爷多年好友……”

      “朝中之人?谁?”言川见叶柏舟盘问起了小厮,便自己从树上跳了下来,跑了过来。

      “是,是内阁大学士张行墨张大人,”小厮犹豫道,“可张大人是我家老爷多年好友,也不会武功,况且那一日,张大人待了没多久就离去了。”

      “那张大人离去后,你是否去看过你家老爷?”叶柏舟问道。

      “没有……但从前张大人就经常拜访老爷,从来没有过别的事儿。而且那天老爷听闻张大人来到,便吩咐了即使叶大侠到来也直接带叶大侠去后花园湖心亭即可。小的就,没有多想……”

      “这么说,那日我来之前,那位张大人才刚离去,是吗?”

      “是……”小厮回答完,叶柏舟便打晕了他。

      “张行墨你认识吗?外貌何样?”叶柏舟问言川。

      “……跟之前陆柒形容的不差,四十多岁高瘦清秀,”言川一顿,又问,“咱们接下来,是要去找张行墨吗?”

      “你知道尚书府书房在哪儿吗?”叶柏舟并未回答,反而问了一个言川从未料到的问题。

      言川也未多问,直接领着叶柏舟往书房方向探去。到了书房门口,叶柏舟四处一探,未见有人发现,这才推门而入。

      好在尚书府办丧事,所有屋子都烛火通明,才不至于让二人摸黑搜寻线索。

      “咱们来书房干什么?莫非是方也有线索?”言川看着叶柏舟在书桌书架上搜寻,不禁问道。

      “还记得我说过夏利先和我约见在后花园不合理吗。现在既然知道在我之前有人来找过他,就极有可能夏利先是因为这个人而突然改变约见地点的。那为什么夏利先会因为他改变约见地点呢?是不是因为书房有些东西不能被张行墨看到呢?张行墨又会不会因为这些东西而要杀夏利先灭口呢?”叶柏舟呼出一口气,“但愿那样不能被张行墨看到的东西,还没有被销毁。”

      “你说的,该不会是这些吧……”言川蹲在书桌旁的火盆前,火盆中明显有烧过的痕迹以及残留的纸片。

      叶柏舟在言川身边蹲下,从火盆里拣出了残留的纸片,从熏成黄褐色的纸片上依稀辨别出了“荟兮”、“江宁”、“太子”几个词。

      “‘荟兮’、‘江宁’、‘太子’?荟兮似乎是个人名,会是谁呢?江宁,那在应天府啊,这么远会跟这个案子有关吗?太子也跟这事有关吗?”叶柏舟眉头皱成一团。

      “江宁?你这么一提,我想起来,朝中官员虽然不少应天人士,但江宁人却只有三位……”言川神情略微一变。

      “哪三位?”

      “夏利先和张行墨都是,还有一位,”言川长长叹出一口气,“就是我的母妃。我母妃娘家沈氏,是已故前顺天府尹之女,原籍江宁。”

      “这……真是错综复杂。夏利先这封被烧毁的信件似乎可能与太子太子妃有关,有可能就是那天原本想要同我商量的要事,难道这是他的致命原因?既是同太子太子妃有关,张行墨又为何要假我之名谋害夏利先?张行墨同太子妃又是何关系,手中为何会有太子妃之物?”

      “兴许太子妃与张行墨乃是旧识,而夏利先知晓太子妃某些秘密,太子妃便托张行墨杀人灭证。”言川面无表情地的说道。

      叶柏舟知他忧心母亲,宽慰道:“你别多想了,你总该要相信自己的母亲。”叶柏舟心知,这话
      虽是宽慰之言,但事实也是如此,即使太子妃真有参与,哪怕是谋划者,叶柏舟也不能将她怎样。

      言川对他一笑,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想这么,哪怕我母妃真与此事有关,只要皇爷爷和父亲不下令,此时便可翻篇……我只是失望,如果她真做了,那她平日里教我的那些,都是在骗我!

      唉……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张行墨了?”

      “不急,咱们今天赶了一天路。现在已经入夜,不如休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再去找那张行墨。他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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