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穿越小分队》清秋离梦

39、祸害

　　屋里一片狼藉，发了霉的食物、褐色的血迹……简直像是一个大型的犯罪现场。

　　当场就有一个人受不了刺.激冲了出去，其他人也都是脸色发白。男孩的神情瞬间变得冷漠了起来，好像刚刚哭过的人不是他一样。
　　“里，里面。”

　　江太医毕竟是老医生了，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冲着众人点点头便进了男孩指着的屋子。

　　叶凝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却仍然安慰着男孩，“别担心，刚刚那个进去的人医术很高明，应该会有办法的。”

　　男孩儿似乎没有听见叶凝的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隔间的门，半响才轻轻点头。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叶凝皱着眉头打量了一圈四周，这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啊！

　　“和……奶奶。”男孩也顺着叶凝的目光看了看周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

　　“你的父母呢？”

　　“现实跟奶奶一样，然后……就被……抬出去了。”适应了一会儿，这会儿男孩说话流利了许多。

　　“被谁抬出去了？”叶凝也不急，顺着男孩的话问了下去。

　　“县长。”提起这两个字，叶凝明显感觉到男孩语气里的恐惧和恨意，小小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会没事儿的。”叶凝安抚性的摸了摸男孩的头发，站了起来。
　　“清歌。”她的声音冷了下去，面若冰霜，“听见了么？”

　　“属下这就去将那狗县长带过来！”一直在一旁站着的清歌自然是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清歌离开时将其他人一起带走了，外屋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叶凝和男孩。屋里空旷了许多，男孩明显放松了不少，还搬出了两个脏兮兮的，还缺胳膊少腿的木椅子示意叶凝坐。

　　江太医还在里面看病，叶凝便与男孩闲聊了起来，顺便打听了一下镇里其他人的情况，但男孩平日里甚少出门，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男孩也告诉了叶凝两个有用的信息。一是这怪病开始的时间，恰好与皇家狩猎的时间差不多。二是县长是个草菅人命的王八蛋。

　　清歌办事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便架着已经摊成了一摊烂泥的县长来了。县长脸色青一块紫一块的，明显是挨过揍。

　　男孩一看见他那圆滚滚的身躯，就冲上去狠狠地踢了一脚，叶凝甚至来不及拦住他。当然，她也不怎么想拦他。清歌顺手嫌弃的将县长狠狠地往地下一摔，站到了一旁。

　　叶凝拉住准备上前再补一脚的男孩，糟心的看了县长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县长虽然已经瘫在了地上，但还是不知悔改 ，想也不想就准备哭冤。

　　“实话。”叶凝掐了掐眉心，不耐烦的说。

　　县长转了转眼珠子，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男孩，又看了看黑着脸的清歌，自暴自弃的全盘托出。

　　男孩的奶奶得的是瘟疫，却又与南木国以前爆发过的瘟疫有所不同，得过变异瘟疫的人身上的变化呈现出了两种极端。一是浑身溃烂，就像他奶奶那样。二是意识死去，身体却完好无损，如同……僵尸。大概就是叶凝她们昨晚碰到的那个物种。

　　这僵尸的活动范围和时间有一定的限制。白天只能待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只有夜晚，才能在地面画有阵法的那条街活动。所谓活动，也就是走来走去，僵尸们甚至不用进食。

　　这变异瘟疫的起因虽然与县长无关，但是他根本就没有管那些病人的死活，唯一的处理方法就是——埋。死了就埋，死了就埋。

　　瘟疫的传染速度很快，不过七天，半个镇子的人便感染上了。镇子上的人死的死，走的走，不少房子就空了出来。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新感染上的人死亡和尸变的速度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而县长又不想办法给镇子上的人治病，也就有了像男孩的奶奶躺在床上等死的这种情况出现。

　　看着眼前把自己养的一身肥膘的县长，清歌强忍着一脚踹死他的冲动，出门吹风给自己冷静冷静。

　　“大人……大人小的就知道这么多了啊……求大人放过小的，小的一定给您做牛做马，您让小的干什么都行啊……”胖县长语无伦次的给自己求情。

　　叶凝看着胖县长的表情已经不只是嫌恶了，她眼底的隐隐透露出了金色的光芒，周身的气压越来越低。

　　“叶……”江太医一出屋，便感受到了一阵寒意，还未说出口的话被吓了回去。

　　叶凝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光已经散去了。
　　“说。”

　　江太医清了清嗓子，看了一眼男孩，低声说：“里面的那位老妇人……命不久矣了。”

　　男孩一愣，瞬间从破椅子上站了起来，粗鲁的推开江太医冲进了内间，压低的呜咽从里屋传出。

　　江太医亦是眼圈微红，别过了脸，刚好与脏兮兮的胖县长打了个照面。
　　“他是谁？”

　　男孩的哭声传到了叶凝的耳边，她魔怔了似的将屋内躺着的那位老人换成了慕云，双手握成了拳，指甲掐进了肉里也没有察觉。

　　“叶小姐？”

　　叶凝猛地抬头，瞳孔猛缩，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冷笑了一声，说：“罪魁祸首。”

　　江太医一愣，怒气冲冲地走到胖县长面前，狠狠地给了他一脚，正中脑门，直接将人踹晕过去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装的。
　　“哼！罪有应得。”

　　“死了？”叶凝冷漠的问。

　　“没有。”江太医咬牙切齿的说，“哪能这么便宜他。”

　　“留着一条命，交给镇民们。”说完，叶凝便起身望屋内走去，轻轻唤了一声男孩的名字。
　　“离瑜？”

　　离瑜跪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江太医用了药，屋内的老人面容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离瑜，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待会儿回来，可以吗？”

　　离瑜摸了摸老人的脸颊，僵硬的扭过头，眼角的泪痕分外明显，声音哽咽：“我带……你们去。让……奶奶好好睡觉。”

　　叶凝仰着头，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揉了揉鼻子说：“好。”

　　有了离瑜在前面带路，清歌拖着胖县长跟在后面，找患者的过程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江太医指挥着来帮忙的家属，将溃烂患者集中到了县长家的大院子里，按照患病程度简单分了个类，细细数来，竟有二三十人。

　　而胖县长，则被清歌绑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供人“观赏”。叶凝拿出了不少洛半城准备的丹药，帮着众人一起缝制防护服、煮药、消毒、喂药……每个人都很忙。从胖县长身边路过的人几乎都是目不斜视，连一个愤怒眼神都不愿得给他，怕脏了自己的眼睛。

　　忙活了一会儿，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叶凝悄悄出了府。随行的人都来帮忙了，慕云还一个人在客栈里呢。

　　“姐姐？”一只小手拉住了叶凝的衣摆，离瑜紧张的看着她，“姐姐你要去哪里？”

　　离瑜换了身衣裳又洗了个澡，此时收拾的干干净净，叶凝差点儿没认出他来。除了因为营养不良而导致的面黄肌瘦，但也不难看出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儿。拉住叶凝后，他便放下了手，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什么事儿的样子。
　　江太医已经给离瑜做了检查，很幸运，他并没有感染上瘟疫。

　　叶凝笑了笑，想起了家里的温鸿，牵过离瑜放在身侧绞在一起的手，柔声说：“还有个哥哥生病了在客栈里呢，我去看看他。”

　　“我……我也想跟姐姐一起去，可以吗？”离瑜飞快的抬头偷偷看了叶凝一眼，却正好对上了那双带着笑意的眸子。

　　“当然可以啦。”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叶凝的心情也跟着高兴了起来。

　　一大一小回到客栈时，慕云恰好准备出门找他们。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看着慕云因为失血过多仍然苍白的脸色，叶凝略有责备的说着，伸出另一只手探上慕云的额头，想看看烧有没有退下去，却被慕云躲了过去。

　　叶凝一愣，半开玩笑的说：“这是怎么了？之前也是，故意甩开我的手。难道是不想追了？”还拨了拨腰间的玉佩。

　　“体温还有点儿偏高。”慕云一时间没有领会到叶凝话语里的玩笑，认真地说：“不会不想的。只是……我怕我万一染上了瘟疫，传染给了你怎么办。”

　　叶凝轻轻呸了两声，“说什么呢。江太医看过了，你只是普通的发烧而已。”

　　“若是真染上了变异瘟疫，江太医只怕也是看不出来的。”慕云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与叶凝保持了一段距离，恰好看见了一直藏在叶凝身后的离瑜，“这男孩是谁？”

　　叶凝拗不过慕云，只好顺着他的话将离瑜牵到跟前来给慕云做介绍，“他叫离瑜，是镇上的小孩儿。”

　　慕云比他高很多，这会儿离瑜只能仰着头看他，怯怯的问到：“你是姐姐的哥哥？”

　　慕云愣了一秒成功的曲解了离瑜的意思，嘴角弯弯的看了一眼叶凝，蹲了下来与离瑜视线齐平，说：“是啊。姐姐的哥哥。也是哥哥的姐姐。”

　　离瑜疑惑地看着慕云，这辈分有点乱……到底谁是哥哥，谁是姐姐啊……他不过就是想问眼前的慕云是不是他叶凝姐姐的哥哥。

　　叶凝咳了一声，打断了他们俩姐姐哥哥、哥哥姐姐的奇怪对话，正色到：“离瑜的家人都已经离世了，我想……收留他。”

　　“可以是可以，只是……”慕云犹豫了一下，“从梨花镇到西北的洛塞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这一路上，我怕离瑜吃不消。”
　　他看的出来叶凝很喜欢离瑜，既然她喜欢，那再带上一个小孩也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多了张嘴吃饭而已。

　　这些叶凝也曾想过，却没有怎么放在心上，离瑜和他奶奶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显然也不是个娇气的孩子。她最担心的，还是慕云不同意，

　　“我可以的！”离瑜立刻表明了立场，小脑袋猛地点头，格外像小鸡啄米。“离瑜……能照顾好自己的……”

　　慕云又看向叶凝，示意她自己做决定便可。

　　叶凝点了点头，摸了摸离瑜的小脑袋，说：“坐下说吧。师兄，你不好奇现在的情况吗？”

　　慕云绕到了桌子的另一端，与叶凝相对而坐，笑着颔首，说：
　　“当然好奇。”

　　叶凝撇了撇嘴，从清歌回来开始说起。两大一小，聊着聊着天便暗了下去。

　　在县衙里帮忙的人还没有回来。慕云又重新给叶凝添了一杯温茶，望了一眼门外说：“等清歌他们回来了，晚上一起去捉僵尸？”

　　“捉僵尸？”叶凝挑了挑眉，来了兴致，“这有怎么个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