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不可》木子壹壹

69、洛寒的身世

　　得知了炎煜的死因后，李清芷回忆着和炎煜的点点滴滴，每一分记忆都会刺痛她的神经。她开始漫无边际地走着，没有方向地走着，浑浑噩噩地走在这夜色之中，直到撞上了即墨灏铭也毫不知觉，如行尸走肉一般。
　　即墨灏铭其实是在离她有两丈远的地方停下的，他就直直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她，走向他跟前。被那并不多亮的月色拉长的落寞的身影，那毫无焦距的、如木偶般的神情，如一把利刃直入他的心脏，让他胸间的某一处猛地一疼。
　　他知道她去劫了正在出逃的李清菀，但他却没有直接去，而是选择在路上等她。
　　炎煜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只有她需要他的时候他才可以出现，就像现在。
　　他不希望她对他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他也没有要跟一个早已不在的人计较，他只是想让她知道她的背后还有他可以去依靠，如此，足矣！
　　即墨灏铭轻轻地将李清芷拥入怀中，似乎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李清芷才抽泣着说道，“煜哥哥是被人害死的！害死的……呜呜呜……”
　　“为什么他们要那么坏？她是我曾经一度信任过的人啊！为什么？”
　　李清芷所说的他们和她，即墨灏铭自然知道指的是谁，那就是间接害死炎煜的西门康和李清菀。
　　尤其是李清菀，事发前一向与她走得极近，经常出去将军府，如今发现李清菀竟是如此狠毒之人，叫她如何不难过？
　　“你还有我！我们一起去面对，好吗？”即墨灏铭只想让她知道，查询真相的人并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人。
　　“嗯！”
　　深夜的驿馆。
　　洛寒天色刚暗就进入了驿馆，并很快找到了西门歌所说的那位杜大人所在之处。
　　这位杜大人应该算是黎国比较位高权重一个人老人了，可据他的观察，暗中的隐卫竟是监视他的人，真是奇怪！
　　如若不是洛寒的谨慎，差点就被暗中的人给发现了。为了小心为上，洛寒只好选择等待时机，这一等就到了快将近子时了。
　　洛寒进来的时候杜大人早已睡下，可他一进来就发现了隐在暗处的一股气息，他以为是监视之人，想要退出，可惜已来不及了。还未转身就被现身的隐卫给拦住了，二人在寂静的黑夜之中打斗，虽然没有使用兵器，但还是把原本熟睡的杜大人给吵醒了。
　　“子昔，是何人？”杜大人打了个哈欠，真是的，连个好觉都不让老夫睡个安稳，那些人真当他杜炜是死的吗？
　　未等那名叫子昔的影卫应答，洛寒便在这个空档飞快地向杜大人窗前去，这一举动让子昔不由得大骇！等到他意识到不妙后，立刻抽出了一把飞镖，飞快地射向洛寒，可惜被洛寒用手接了个正着。
　　据刚才听杜大人对隐卫的称呼，应该是贴身保护他的人，不是像外面那些监视他的人。确定了这一点，洛寒想也没想便徒手接了飞镖。
　　要知道，如果洛寒用剑去挡，或是让飞镖直接打在床柱上，这里的动静肯定会让外面的人发现，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洛寒只能用手去接。
　　好锋利的飞刀！只见洛寒拿着飞刀的手里没一会儿就溢出了粘粘的液体来，可他并不在乎，转头看向子昔，“放心！我并无恶意。”
　　说罢，洛寒不再理会子昔，而是拉下黑色面巾，面对床上之人，“杜大人别来无恙！”
　　对于这句话，洛寒也是经过仔细斟酌了一番的，如果他们真的像西门歌所说的那样是认识的，那么杜大人在见到他的真实面貌之后定会如熟人那般对待；如若不是，他也可以全身而退，不留痕迹。
　　大概是对自己日常的处境十分了解，只见原本那位因打斗声打扰而依然睡眼朦胧的杜大人，听了洛寒的寒暄，奇怪？这声音好耳熟啊！
　　于是，杜大人揉了揉眼睛，朝洛寒看了过来，这一看不要紧！等到他就着暗光看清洛寒时，激动得立马从床榻上下来，“太子殿下！你怎么在这儿？”
　　太子？洛寒只是猜到他跟黎国王室有关联，可没想到竟是黎国的太子！
　　一国太子为何会失忆流浪，为何没人去寻他？
　　洛寒从杜大人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位杜大人应该不是在说谎，而且在言语之中他竟还感觉到杜大人在看清他之时的惊讶与激动。
　　而那子昔一听杜大人之言，也是异常激动，“太子殿下！真的是您吗？”
　　听这语气，这子昔竟是识得洛寒的！可惜洛寒并没有理会他，熟人他都懒得理会，更不用说目前对他来说仅是个陌生人了！
　　“杜大人，我今日冒昧前来是想向你证明一件事情的，还望杜大人不吝赐教！”洛寒并没有先向他们说明他失忆之事，而是带着一种试探看看这位杜大人于他是否有利。
　　身后的子昔也走了过来，当他看清洛寒时，也是十分激动，“殿下，属下是昔啊！属下和杜大人找了您好久都没找着，可把我们给担心死了，您到底去了哪里了？”殿下这是怎么了？只三年不见，这外看之下殿下还是原来的殿下，可是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而杜大人对洛寒也是深感奇怪，太子殿下是他看着长大的，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认错人的！可是，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要说只是三年未见，他们君臣之间也不应该如此生疏才是啊？更何况他一向与他走得极近！
　　见此，杜大人向子昔使了个眼色，子昔迅速离开了房间。
　　“是么？那就先让我证明你吧！”说罢，杜大人不管洛寒愿不愿意，直接走近他，把他右肩上的衣服给扒了下来，一个弯月型的胎记特别显眼。
　　奇怪的是，洛寒并不抗拒杜大人的接近，总感觉这种亲密感似乎似曾相识，可惜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就知道是你！孩子，快告诉杜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杜大人激动地扶着洛寒的双肩，眼中的期盼让人难以忽视。
　　洛寒右肩有个弯月胎记他自然是知晓的，看来这位杜大人定是与他关系不菲，否则怎会知道以如此举动来证明他的身份！
　　起初来驿馆之前，洛寒也有考虑过用什么来证明他的真实身份。要知道，他身上除了腰间的一把算不上名贵的软剑和胸前的玉佩外，别无他物。谁知，这位杜大人却能轻易地证明出来，倒也省事多了！
　　杜大人见洛寒不语，以为是他对他们有所顾忌，于是开口说道:“你放心吧！杜老我啊，虽说都已经是半条腿伸进棺材的人了，但那些个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也休想从老夫这里得到虎符半分！杜老啊，都给你放的好好的呢！呵呵呵……”
　　“杜老……”刚一出口，洛寒便感到不可思议，他只是想喊一声而已，可竟没想到是脱口而出！
　　依杜大人所言，他应该就是他能信任和依赖之人了，因为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杜大人眼里的疼惜洛寒都看在眼里，这种眼神就像是李清芷在周庄看着他的样子，让他丝毫不会怀疑其中的真实性。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杜大人再三追问下，洛寒才决定吐露真言。
　　然而，他没开口，出去的子昔又回来了，洛寒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
　　“子昔，你的终极隐卫！”意思是你不必担心子昔的忠诚。
　　“属下见过主子！”子昔一改之前的激动表情，神情严肃地半跪在洛寒跟前。
　　见此，洛寒还是看了看杜大人，只听得他解释道:“子昔是我给他取的名，原本他只有一个代号‘昔’，为了方便也为了掩人耳目我给他改成了子昔。”
　　“当年你出事之时，子昔被你派去执行任务去了。如若当初你听我之劝，将他时刻留在你身边，你也不会遭此劫难。”杜大人说话时的语气明显地带有一种惋惜和痛心。
　　原来是这样！接下来，洛寒便将他三年前流落至瑞国和失忆的事都一一地跟杜大人他们说了。
　　“怪不得你一开始对杜老如此陌生，原是失忆了啊！那你现如今还是跟着瑞国将军府里的小姐，住在将军府吗？”那个女娃娃他在四国的比试中是见过的，倒是个不错的女子！
　　“之前一直在江临管理酒楼，只是一个月前来这京城。”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为何？”杜大人有些不明白。
　　“小姐需要帮助！”洛寒虽然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但还是习惯性地称李清芷为‘小姐’。
　　杜大人和子昔也知道李清芷也算是洛寒的救命恩人，当下也不再针对此事说些什么了，而是为洛寒担忧了起来。
　　这里不是黎国，而洛寒又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如今他们身边都有人二十四个时辰监视着，他们得从长计议了。
　　如今黎国的局势已经变得很不乐观，从那些人近期对他们加强了监视就可以看出，若如他们再不解除禁锢，黎国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了！
　　好在在他们处在完全被动的局势下，他们名正言顺的王室继承人主动找上了他们，真是天不灭他黎国。事实上，他们是有一定实力的，这也是为何那些人除了监视之外并没有对他们做出出格的事来的重要原因。
　　这里并不是安全之地，外面的隐卫只是暂时被子昔引开了，那些隐卫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等他们意识到那是调虎离山之计后，就会以最快的速度返回。
　　子昔在杜大人的允许下把洛寒领进了房里的一间密室里，相对于站在密室门口的杜大人的淡定，洛寒显得有些不可思议:瑞国的驿馆里竟然还有密室，这是子昔他们的聪明还是他人的刻意安排？
　　杜大人似乎看得出洛寒的疑惑，苦笑道:“瑞国的七王爷确实是个考虑周全之人！”这其中的含义，是褒是贬，以洛寒的聪明，又岂能不知？
　　这个驿馆他以前不是没住过，可此次住的这个房间却与以往的不同，那就是多了一个密室。
　　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地，可自从去了两趟七王府之后，在七王爷的‘不着边际’的暗示之下，他也发现了其中的秘密。
　　“即墨灏铭？”洛寒先是有些吃惊而后释然，也是，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即墨灏铭有此能力了。
　　“他可有来过？”按理来说，即墨灏铭能有此安排，那肯定是提前知晓了黎国的局势变化。
　　“禀主子，瑞国七王爷来过两次，都是来给我们送黎国的消息的。”虽说自己国家的消息还需外人来传递这举动显得有些‘懦弱’，但不否定，确实能让他们及时掌握最新动态。
　　果然是这样！即墨灏铭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志不在瑞国，而是整个九洲大陆？
　　洛寒和子昔二人在密室里待了足足两个时辰，鸡鸣的时候洛寒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