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卿不可》木子壹壹

62、藏不住的秘密

　　月升日暮，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在外寻找李清芷的人还是失望而归。
　　而自李清芷落崖多日搜寻未果后，镇南王府里的李清菀别提有多高兴了。虽然西门康的不辞而别还有身边的得力助手也不知所踪，让她有过一时的伤心和片刻的埋怨，怨恨他走了都不忘带走他的人，真是不留一点儿情面。
　　罢了！都是各自利用罢了！这个世上哪有什么真心实意，无论怎样，她还是这王府中的世子侧妃！再者，那个总是碍她眼的人已经彻底地消失，西门康也算走得干脆，她的秘密就可以成为真正秘密了，哈哈哈……
　　“娘娘，世子来了，还有……”还有一大群侍卫……
　　一个小丫鬟战战兢兢地低着头进来禀报道，也许是李清菀心中过于兴奋，以至于错过了小丫鬟不同于常的表情，未等小丫鬟说完，她便笑着迎了出去。
　　华廷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他好像有很长时间没有来她这儿了吧，终于想起她了吗？来就来吧，反正她今日心情还不错！
　　正当她喜心望外地出来迎接时，却看到了一张愤怒的俊脸和院子里突然出现的一大批侍卫。
　　这场面她李清菀见得多了，岂能会被吓到，“世子这是怎么了？何事惹您这般生气？”说着，李清菀作势就要扑向华廷轩怀中，却被他嫌弃地躲开了。
　　“李清菀，你好大的胆子！”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华廷轩便开口训斥她。
　　李清菀被他喝住后，以为他又是想闹脾气而已，就泪眼婆娑起来，“菀儿是哪里做的不对了，惹得您如此对待菀儿！”
　　华廷轩见她又来这一出不仅没有伶香惜玉，反而更加厌恶这个伪装得淋漓尽致的面孔，“还装！你做的什么恶事，心下还不清楚吗？你这个毒妇！”说着便当众甩了李清菀一个耳光。
　　他当初怎么鬼迷心窍地娶了这么一个心狠手辣、不知廉耻的毒妇呢！
　　要不是他让人私底下去查，他还真不知道这个成天在他面前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背后竟是做些丧尽天良之事！他心心念着的人儿竟是因为这个贱人而坠崖失踪，至今杳无音讯！
　　还勾结西烈的康王！他的侧妃的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啊！要不是陛下今日昭他们父子进宫，这个贱人和西门康的奸情他还蒙在鼓里呢！真是丢尽了镇南王府的脸面，害得父王手中唯一的兵权被收，自己也成了闲赋在家的闲散世子。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至少镇南王府是保住了，父王和他的命也保住了，可是那个淡雅如菊的女子却不知身在何处！这叫他如何不气？如何不恨？
　　“呜呜呜……世子是不是误会菀儿了，您是知道的，菀儿就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伤害，菀儿怎么会做出什么恶事呢？”华廷轩的那个耳光将李清菀打得不轻，直接让她踉跄了几步，见势不妙，立马捂着被打的脸，跪了下来，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优伶！
　　要是以往她如此哭诉，华廷轩一定会相信他的。可是，今日华廷轩像是铁了心一般，不仅对她的表现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更加憎恨她，让她不由得心中一震，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吗？不可能的！她的事那么隐秘，他是绝对不可能知晓的！
　　见他一副恨不得马上要将她千刀万剐的愤怒神情，李清菀的第一感觉就是华廷轩是在套她。她与西门康之间的事几年了都没有人知晓，且他们做事一向谨慎，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套她！
　　思及此，李清菀反而却显得更加淡定了，为了不让华廷轩怀疑，哭得那是见者伤心啊。她的这番表现在华廷轩眼中就是演得比戏台上的戏子还要逼真，不愧是演戏的高手啊！怪不得几年来他都没有发现丁点儿的蛛丝马迹，竟给他头上戴上如此高的绿帽！
　　“你善良？好啊，就让大家一同来见识见识你李清菀的善良之举吧！华同，当众说说她的‘善良’吧！哼！”华廷轩袖子一甩，坐到下人给他准备的椅子上，嘲讽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戏精，如今这里都是他的人，他也不怕家丑外扬出去了。要不是陛下有交代将这个贱人由他处理，只需留她一条贱命，他早就把她一刀杀了，留着她简直就是他整个镇南王府的耻辱！
　　那为名叫华同的侍卫接到华廷轩的命令，从袖中掏出一沯纸，“瑞帝二十九年二月，李侧妃的清菀居中的一等丫鬟伶星，因不小心碰倒了侧妃最喜欢的花瓶而被抽打致死。同年四月，王妃身边的陆嬷嬷因侧妃礼数不周呵斥了侧妃几句，数日后，由侧妃指使将陆嬷嬷推下王府荷花池而丧命。瑞帝三十年……”
　　华同每念一条都是一件血案，十几条鲜活人命就在这短短的三年之中毁在了李清菀的手中，而且每一件都是做得是天衣无缝、滴水不露，让人很难发现可疑之处。但是，善恶终有报，他绝对不允许隐藏在的府中的刽子手继续逍遥法外！
　　“李氏，你还有何话可说！”华廷轩原以为李清菀会在大量现实证据中俯首认错，但他还是小看她的羞耻之心了。
　　只见李清菀听了关于她的罪状后，神情并无过多变化，更不用说惧怕了，“菀儿自知世子不喜菀儿，可是您也没必要一下子给菀儿扣上了如此大的罪名啊！菀儿一直谨守本分，规规矩矩做人，菀儿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世子不惜如此侮辱菀儿，呜呜呜……”
　　华廷轩算是终于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真的是死到临头了都不思悔改！要不是瑞帝要留她一条贱命，他早一掌拍死她了，何必在此将她的罪状一一陈列！
　　“侮辱你？那本世子就让你看看究竟是不是本世子在侮辱你！请梁太医！”华廷轩不怒反笑的神情让还在想对策为自己开脱的李清菀莫名地有些不安。
　　梁太医进来后，先是向华廷轩行了个礼，然后按照他的示意过去给李清菀把脉。这位梁太医可是他出宫的时候瑞帝特意让他带回王府的，说是能当场证明李氏和西门康的奸情。
　　李清菀见状，立马感觉不妙，整个人显得有些发抖。只见她快速爬到华廷轩跟前，却被两名带刀侍卫拦截下来。
　　“世子，你要相信菀儿啊！菀儿是清白的！您一定要为菀儿主持公道啊！”李清菀费力地嘶喊着，企图博得他的同情，因为他的软肋就是心太软，她必须要抓住他的这根软肋才能逃过一劫。
　　“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本世子抓起来！”
　　此话一出，就有四名侍卫上前将李清菀牢牢扣住，不得动弹，只剩下还在进行言语挣扎的嘴巴没有固定。
　　“梁太医，请吧！”
　　片刻后，梁太医走了过来，“回华世子，侧妃娘娘确实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府中谁人不知，世子已有半年之久没有踏足过清菀居，就连一同出府，二人相处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两刻钟。而这个时候侧妃娘娘居然会有身孕，显然是他们家世子被戴了绿帽了！
　　此时的他们是恨不得立马降低自己的存在，要知道，这可是王府丑闻，知晓的人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世子真的是害苦了他们了！
　　身孕？怎么会？被人钳制住的李清菀听了梁太医的话，面部表情显然难以置信。在这方面她一直都是比较注意的，而且每次她都跟往常一样有喝下避孕的汤药啊，怎么会这样？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置那对姐弟于死地，倒是疏忽了，她好像真的很久没有来过月事了，可没曾想是怀了身孕！
　　华廷轩一听，怒不可言，手上紧握的拳头青筋可见，表情亦变得更加狰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原来这个贱人不仅与人通奸，更是与人珠胎暗结，这是哪个男人都无法忍受得了的！
　　“来人，将这个贱人给本世子关入地牢，任何人不得探视！这个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给本世子好好查查，一旦发现为虎作伥者，一律杖毙！”华廷轩像是把所有的怒气都要爆发出来。
　　李清菀在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做垂死挣扎，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要不是华同的阻拦，他恨不得立马过去将她的嘴撕烂！
　　华廷轩带来的人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将整个清菀居的人全部查了一遍。那些平时跟着李清菀在府中为非作歹之人见李清菀被拉下去之后，又见苗头瞄准了自己，自觉无路可逃，都纷纷主动认罪，只希望华廷轩能给他们一条活路。
　　李清菀再怎么歹毒，她院子里的人还是他镇南王府里的人，而他也不是什么心狠手辣之人，除了那几个经常为李清菀做下丧尽天良的恶事之人被杖毙之外，其余的人都得到了该有的惩罚。
　　将王府中的蛀虫清理了知道后，华廷轩看着白亮的月光，感觉无比的讽刺，没想到自己的府中竟出现如此多的肮脏之事，还是他曾经的枕边人所为！
　　夜已深，可他却因今日之事毫无睡意。虽然他已向父王母妃请过罪，他们也只是说他识人不淑，并没有多加责怪他，这让他更加自责了。父王忙于政事，母妃自他成年后就不管事，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交由他处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难逃其咎！
　　深叹了口气，他打开房门，独自一人往王府的地牢走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华廷轩，你这个伪君子……”
　　“快放我出去！华廷轩，你会后悔的！”
　　“……”
　　华廷轩还没走近牢房就听见李清菀在里面的谩骂声不绝于耳，皱了下眉头，他还是走了进去。
　　李清菀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过来，略微有些惊慌，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不愧是她母亲邵氏教导出来的女儿，倒还真有些城府的！
　　“怎么不骂了？继续啊！现在不装可伶了？”华廷轩看着趴在牢房门边上的，妆容早已花掉如疯子一般的李清菀，不断讥讽道。
　　李清菀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也不再矫揉造作了，直视着他，“华廷轩，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华廷轩一听，不免诡秘一笑，“交易？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本世子做交易？”真不知她的自信从哪儿来的，奸夫早就被逼像狗一样连夜逃离了瑞国，她的军师母亲邵氏他也已经让人时刻盯着，从她进了这地牢里的那一刻，她就没有了翻身的可能。且不说他镇南王府不会放过她，被瑞帝和七王爷盯上的人，还会有几个下场？还有脸和他谈交易，还真以为自己还能傍上西门康那个靠山呢！她也不想想她现在身在何处！
　　李清菀并没有计较他的阴阳怪气，反而有些神秘地说道：“这个交易，你绝对会感兴趣的！是有关李～清～芷的～哈哈哈……”
　　果然，在听到李清芷三个字的时候，华廷轩身形一顿，忽地走向前，右手猛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她才会坠崖失踪，别以为本世子什么都不知道！对自己的堂妹都能下得去手，你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从打听回来的消息得知，李清芷从坠崖已过去四天了仍然毫无踪迹，京城中近日也不太平，将军府的人都快急疯了，大将军已经从她出事的当晚就没有回过府的时候，他恨不得将这个毒妇千刀万剐！
　　就在李清菀感觉快要窒息的时候，华廷轩松开了手，她也倒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大约过了一刻钟，李清菀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差点掐死她的男人，眼底的嘲讽再也掩饰不住。只见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枚金钗，再门缝里晃了晃，“还记得这个吧！”
　　华廷轩看到金钗时露出的的惊喜和激动深深地刺痛着她的心，为什么她身边所有她看上的男人的心思都在那个贱人那里？她究竟哪里不比她好，为什么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注意过她？
　　可就在金钗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一刻起，华廷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它那里，根本就没有心思去看她眼中落寞和愤恨，忽地一手将金钗夺过，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这枚金钗为何在你手里？”
　　“世子不用急着感谢我，别人都说你镇南王府的华世子为人正直，温文尔雅，可在我眼中，你却是个毫无担当的伪君子！”李清菀说话的期间毫不掩饰她对他的反感。
　　“你给我闭嘴！我问你，这枚金钗怎会在你手里？说！”
　　“怎么？恼羞成怒了？要是李清芷那个贱人知晓她青梅竹马的未婚夫的死，与你也脱不了干系，不知她会不会原谅你呢？哦，对了！她好像并不知道你喜欢她奥，原谅嘛肯定是谈不上的，哈哈哈……”想让她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从她的一番话语中，华廷轩紧紧地握着金钗，眼里闪过不安。也是从这一刻开始，他隐隐地觉得当年之事并不简单，“当年刺杀她和炎煜也是你们精心策划的？”
　　“我一介小女子可没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好像世子您也脱不了干系吧！”也是她运气好，那晚让她碰见了他给炎煜下药之事。
　　世人只知炎煜是被人刺杀而死，只有她李清菀明白，要不是当晚是因为华廷轩这位好友在酒里下了一种使人全身乏力的无色无味的药物，以炎煜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一剑刺中要害，致其直接撒手人寰。
　　“那个幕后之人果然是你！”当初那个黑衣人给那瓶药的时候他就觉得可疑，他想炎煜死，想得到李清芷的心思就连身边的人都不知晓，为什么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却了解？原来他疏忽了一直跟着炎煜和李清芷经常出入的李清菀了！
　　“是我又怎么样！要不是你心存妒忌，你会被我一个弱女子给利用？”要不是西门康那厮非要炎煜死，她怎么会嫁给一个比炎煜差距那么大的一个镇南王府的世子为侧妃！
　　“拿这个做交易，世子以为如何？只要你给我一条活路，当年之事我便会带到坟墓里去。否则，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她既然已经怀有身孕，她必须要活下去，哪怕是苟且偷生！只要活下去，一切才会有希望！事到如今，她已经指望不上任何人了。既然所恨之人也已经死了，她也没有必要拿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折腾了，就让所有的事就这样结束吧！
　　见华廷轩专注着金钗不吭声，李清菀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这个时候是不会信我的，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只要我和腹中的孩儿活着！”说着说着，她就渐渐地陷入了悲伤，“三年前，如若不是你母妃身边的陆嬷嬷陷害与我，让我胎死腹中，我们的孩子如今都可以喊我们‘爹娘’了！都说虎毒不食子，我李清菀自知不是什么好人，可那个孩子我真的尽力护着了，可他还是离我而去！”
　　“华廷轩，我做不了一名好妻子，但我想做一名合格的母亲，仅此而已！”说到这儿，李清菀便不再言语了，有的只是微微的抽泣声。
　　很久之后，华廷轩才开口说道，“你与西门康的事，陛下已经知晓。就算我网开一面他们也不可能就此罢休，尤其是七王爷！”他原本就是一个心肠软的人，特别是李清菀提到那个他们曾经的那个孩子，他动摇了。他虽然不爱这个女人，但是曾经的那个孩子却是他的骨血。
　　“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李清菀坚定地看着他，虽然回应她的只有他的背影，但她相信他绝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因为她就赌他对李清芷的感情。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人知晓其丑陋的一面，这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