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燕空蒙

22、荻雅公主

　　应龙本想吞下碧落，却陡然见碧落周身光芒大盛，青光护住周身，瞬间闪现巨大的太极图案，正是太极玄青妙法，虽是威力不足，亦让应龙措手不及。此时太一的光芒透过太极图，直奔应龙飞去，应龙吃痛，从空中坠落，嘴角缓缓流出鲜血，目光中透露出无限悲哀，口中喃喃道：“红颜妒，离恨苦，几番情义，尽付东流。君心如铁瑶池误，万载相思不忍顾。”说完腾空飞去。
　　碧落刚才拼尽全力使出无上道法，此刻全身半点力气也无，见到青玄略显苍白的脸，心中痛极，微微颤抖道：“你可还好？”
　　青玄大帝示意夙玉将她带回去，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道：“你不会有事吧？”
　　青玄大帝脸色苍白，无视碧落的关心：“夙玉，带蓬莱仙子回小屋去。”
　　她的手停在半空，却见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你说他为什么……”
　　夙玉将她放下，递过一杯清茶，她目光幽幽：“夙玉，我心里很乱，他刚刚明明那样舍命救我，却又为何那样冰冷，他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
　　夙玉劝道：“当年在天虞山，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在蓬莱那么多年，自然是有意躲着青玄帝君，你心里什么都明白，偏偏又什么都糊涂。”
　　碧落眉头微皱：“我不是不明白，只是到如今我才发现，自己是那样放不下。夙玉你说为什么感情这样累人？”
　　夙玉摇头道：“你躺下，我给你讲个故事。”
　　夙玉的思绪飘向遥远的古战场。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森林，森林开始苏醒，鸟鸣声甚是悦耳，如白纱的晨雾中，迎面赶来一个骑马的俊秀公子。虽说炎帝与黄帝双方征战了多年，这少年公子却远离红尘，虽刚路过尸横遍野的战场，心中微感战争残忍，但多情的少年人此时早已被柔情蜜意填满胸膛，哪里有时间怜悯众生，忙着要去见即将过门的未婚妻。
　　公子想着温柔如水的佳人即将嫁自己为妻，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丝笑意。然而，一阵血腥气，让公子笑容渐敛。顺着血腥而去，见密林深处迷迷茫茫的雾气中，一个一身戎装的少年，目光狠辣，孤身一人瞬间斩杀数百人。傲然屹立于尸骸之中，手中拄着红缨枪，身子摇摇欲坠。被阳光照射下透明的手指划下一道血痕，甚是触目。
　　那少年陡然间发现还有生人，目光中现出杀气，见装束不像敌人，手中兀自握着宝枪，犹如一匹孤狼。
　　公子心中微凛，随即面带笑容问道：“这位小兄弟可需要帮助，看小兄弟的装束，是炎帝军中的吧？你放心，我们柏皇族一向置身事外两不想帮。不过母亲时常教导在下，见死不救非我族类。今日小兄弟……”
　　公子话未说完，只见那少年已然倒在血泊之中。
　　公子无奈，只好抱着少年上马，见他肩头血色乌黑，知道是身中剧毒，还好柏皇族人自小学医，他虽学得不甚通，但也比一般大夫要强许多，偏偏自己的心上人又极是喜欢悬壶济世，他因不忍心她过度劳累，一有时间就研究医书，讨她欢心。
　　他在附近找了处草舍，因连年战乱，人间百姓四处逃窜，看着冷冷清清的村庄，心中暗想：“夙谣在人间救死扶伤实在不易，他日成亲之后，我便与她一起在人间济世救人。”
　　看着少年的衣服已经深入骨肉，轻声道：“小兄弟，你忍者些疼，我这里可没有麻醉之类的药物，哎，要是夙谣在这就就好了。”
　　他微微皱眉，将少年的右臂的衣物扯开，只听那少年吃痛，喊了一声，公子愧疚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以后还是要好好专研一下医道。”
　　却说公子将少年的衣物扯开，见少年的臂膀雪白，笑道：“小兄弟，你怎么这般细皮嫩肉的。”哪知那雪白臂膀旁边的一抹葱绿，让公子了然大悟：“原来是个姑娘。”于是公子给那少女上好药，忙将自己披风盖在少女的雪白臂膀上。
　　第二天一早，公子只觉自己的脖子上有冰凉之感，睁开眼睛一看，只见那少女的枪尖正对准自己的咽喉，公子面露不解道：“你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昨儿个可是我救了你，你不认得我了？”
　　那少女挺起红缨枪道：“你若是敢动一下，我就杀了你？”
　　那公子忙道：“不动就不动，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少女微一沉吟：“我可以不杀你，但你立刻娶我为妻。”
　　公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哪有逼迫人成亲的，虽然本公子自小就有许多人喜欢，但是你也未免太过直接了，家父母时常教导在下，救人乃是本分，你不必以身相许的。”
　　少女冷笑一声：“难道你是觉得我连山荻雅配不上你？”
　　公子听闻‘连山荻雅’四字惊道：“原来是荻雅公主，在下久仰芳名。”
　　荻雅俊眉一挑：“你久仰我什么？”
　　公子道：“听闻公主在阪泉之野，以一己之力对抗数万雄兵，立于战场上，杀伐决断，真可称为‘女战神’，昨日有幸见识公主英姿，在下佩服至极。但在下一直觉得偶像是高高在上用真心来崇拜的，再说似公主这般的巾帼英雄，自然要找天下难得的豪杰才配得上。小子武艺低微，又对行军打仗一窍不通，如何配得上公主。”
　　荻雅冷哼一声：“你也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我既认定要嫁你，就决不反悔。”
　　公子为难道：“实不相瞒，在下自幼与堂妹定亲，怎能另娶他人？承蒙公主错爱，这个在下实在不能答应。”
　　荻雅怒道：“难道因我父皇新败，你就瞧不起我姜氏一族？只因公孙轩辕请了诸多帮手，才致如此，等我养好伤势，再战一场，谁胜谁负亦未可知。”
　　公主笑道：“我柏皇一族向来不参与任何氏族争端，又哪里有瞧不起一说。我看公主以无大碍，在下这就告辞了。”
　　哪知荻雅持枪竟向公子刺来，她本是伤病在身，哪里刺得准，公子见她肩上的伤口又迸裂，她唇色苍白，也不理会肩头的伤，一味的狠辣决绝，要取公子性命，眼看着血滴四处喷射，公子怕她血尽而亡，忙掠到她身后，点了她几处睡穴，这才安静下来。
　　公子细心照顾荻雅，只因他心中时常记着夙谣的话，医者仁心，万不能见死不救，加上他一向是温柔体贴的性子，虽然觉得公主过于难缠，亦没有丢下这狠毒的公主，只不过几天时间两人都不说话。
　　公子见荻雅公主伤势渐渐好转，放下早上烧好的干粮，放在公主枕边：“在下还有要是在身，今日就此别过。”
　　荻雅公主也不言语，公子见她无话，策马而去。
　　在公子心中，这不过是个小插曲罢了，但是越是冰冷的女子，内心深处一旦被触及，就会变得无比柔软。缘分这东西无论是好是坏，来了就挡也挡不住。
　　公子两日后找到堂妹日常所居的医馆，医馆内忙忙碌碌，医馆管事见到公子，忙迎出来，公子将从山中带来的各式草药，递给管事，问道：“夙谣姑娘呢？”
　　管事笑道：“公子比之前说的迟了五日，姑娘昨儿个被一个神神秘秘的人请去了。这会子还没回来，公子先到后堂坐吧。”
　　公子担心道：“什么神秘人，说到哪儿去了吗？会不会有危险，怎么不叫两个人跟着。”
　　管事笑道：“姑娘向来是个心细的人，公子不必费心。”
　　公子面色沉重：“她虽心细，难免会遇到坏人也说不定，我得去找找。”说完急匆匆的就要去。
　　管事的忙劝道：“想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也说不准，这会胡冲乱撞到哪里找去，若是姑娘回来了，偏你又走了，不是又岔开了，依我说再等等，若是再不回来，再去找吧。”
　　公子见说得有理，可又放心不下，只是站在医馆门口，不住的张望。夕阳的余晖洒满街道，夕阳远处，一个婀娜的身影骑马而归。公子满心欢喜，忙接过去道：“好妹妹怎么这样晚？真叫人担心。”
　　少女含笑道：“病人伤势过重，我就多看护了一会。”
　　公子道：“你一向药到病除，什么大病竟需两日？”
　　少女道：“说起来也是个奇女子，将自己的咽喉割断了，若不是发现的及时，只怕命都没了，真不知那样的英气美人，有什么事想不开的，可惜这辈子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公子道：“竟然这样严重？那实在是可惜了。”
　　两人说着话，一路进入医馆，少女查看一下各处病人伤势，两人走到后堂中，公子问道：“如今每天都有这么多病人，你也实在辛苦，看你又瘦了一圈。”说着轻揽少女入怀。
　　柔声道：“你虽然想救更多的人，但也要爱惜自己的身子，等我们大婚后，我就来这里陪你一起救人。”
　　少女笑道：“却不是又胡说，本来伯父伯母就不愿我在外，你又是什么身份，哪里就让你来这里啦。”
　　公子笑道：“我也不管，反正你若是在这，我就在这陪着你。”
　　两人多日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说，不知不觉间已然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