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渣啊》闻人笙

2、第 2 章

　　龙玲玲向来是说到做到的性子，既然说了要结婚，那当然就是立刻结婚——好在现在结婚也简单，民政局领个本子就行，虽然也需要准备一些材料，但是对于龙玲玲来说都是很快可以准备好的，她一吩咐下去，所有东西都在半小时内弄妥当了，照片也是现场照的。
　　然后虞成安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和龙玲玲成了“合法夫妻”。

　　虞成安从民政局里走出来的时候，感觉自己头还有些晕，看着手里的结婚证书，他甚至有些怀疑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
　　“好了，那么这事儿就算是定下来了。”身边龙玲玲的声音将虞成安从有些朦胧的状态拉回现实里，他转头看向身边比他矮了半个头的女人，她现在正笑嘻嘻地仰头看着他，“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里……这个，我晚上等你。”这么说着，她把一张小纸条塞进了他运动外套的口袋里，然后冲他挥了挥手。
　　一边龙玲玲的秘书正站在她的车边等她，而她没有回头，就这么上车离开了。

　　虞成安这才从口袋里拿出了龙玲玲塞进来的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还有一串电话号码。还没等虞成安思考这纸条意味着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开手机一看，是银行来的短信，提醒他刚才有人给他转账，三百万一分都不少。
　　一时间，虞成安内心很复杂，但是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还是赶去了医院。

　　医院里住的是虞成安的学妹，是和他交往了一年半的女朋友，也是他的未婚妻名叫白月；两人早就互相见过了家长，等白月毕业工作稳定之后就结婚，一切都在日程上按部就班进行的时候，突然传来了白月晕倒的消息，送到医院之后医生告知白月的父母和赶来的虞成安，她是因为重金属中毒导致的器官衰竭，当晚就住进了ICU，还发了病危通知书。
　　短短一周的时间，不算医保光是自费的钱就像流水一样花出去了好几万，白月家父母都是普通的工人，工资就那么点，白月还有个弟弟正在读高中，一家四口这点钱给孩子付付学费，张罗买些吃的穿的都够用，但是负担这种程度的医药费还是非常吃紧。

　　医生的意思是看情况要给白月做脏器移植，一个器官移植就是几十万，移植后还有可能有排斥反应，前后治疗费非常昂贵，而且在脱离危险之前，白月必须一直住在ICU，一晚上就接近上万，白月家存款已经见底，但是毕竟是自己放在手心宠大的女儿，怎么舍得放弃治疗？于是白月一家开始到处问亲戚借钱。
　　虞成安很想帮忙，可是他自己家业不怎么富裕，他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因为工伤，截肢成了残废，到现在也没有工作，家里里里外外都靠母亲一个人工作撑着，好不容易他大学毕业了入了职场才一年，也没什么积蓄，即便是去银行贷款，能借到的也很有限。

　　所以虞成安想到了龙玲玲。

　　龙玲玲和虞成安是高中同学，龙玲玲也是龙氏财团的大小姐，他们家就算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绝不夸张，而龙氏这一辈只有她一个独生女，龙家宠这位大小姐可谓是要星星就给星星要月亮就给月亮；说起来，如果虞成安不是足够优秀拿到了龙玲玲当时读的学校的奖学金，他这种出身的人是读不起那种贵族学校的。
　　如果是去找龙玲玲的话，应该是可以筹到白月的医疗费的。但是虞成安很犹豫，他至今记得龙玲玲给他带来的那种压迫感，如果可能的话，他是希望不要再见她的；可是他没有办法忍受自己什么都不做，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从自己面前消逝，如果因为现在的犹豫导致原本可能可以活下来的白月死去的话，虞成安可能这一辈子晚上都睡不好觉了。

　　所以最后虞成安还是去见了龙玲玲。
　　而结果是，他的确拿到了钱，但是他的结婚对象从白月变成了龙玲玲。虞成安把钱转给白月的父母，看着他们哭着感谢自己，说白月以后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时候，他无法把“我已经结婚了”这个事实说出口。
　　虞成安不知道龙玲玲打的是什么主意，龙氏财团的大小姐结婚可不是儿戏，那可是可以轰动全国的消息，但是她却这么简单的说领证，就带着他领证了。

　　在安慰了白月的父母之后，虞成安离开了医院，他刚踏出医院的大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虞成安看了来电提示，那串数字总觉得有点眼熟，他接起来：“喂。”
　　“阿成。”电话另一端传来了龙玲玲的声音。
　　“……不要叫我阿成好吗。”隔着一个电话，似乎有些话说起来会更容易一些，虞成安不希望龙玲玲继续用这个亲昵的称呼称呼他。
　　“那叫什么？老公？”在这么反问之后，龙玲玲似乎是被自己逗笑了，发出了一串好听的笑声，“哎呀，说正事，我让车去医院门口接你了，你直接上车就行……我本来是想等你晚上再过来的，但是意外的我发现自己的耐心也没有那么好。”

　　医院大门口虞成安看到了龙玲玲所说的黑色轿车。

　　“要是我说我不来呢？”虞成安尝试了拒绝。
　　“你说呢？”龙玲玲的回答既没有威胁的意思，却也没有打算让虞成安拒绝的意思。
　　“……我知道了。”
　　“那等你哦，阿成。”

　　短短几句对话，在挂掉电话之后，虞成安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奈，一旦和她接触，他就无法反抗她说的话——和六年前一样。
　　龙玲玲的车把虞成安送到了市中心最昂贵的克拉国际大酒店门口，当然这家酒店是由龙氏控股的；在虞成安走入酒店大堂的时候，侍者上前将一张房卡交到了他的手里：“您好，请问是虞先生吗？大小姐在顶楼等您。”

　　对于一般人而言，克拉国际大酒店的顶楼是一个高空观景酒吧，而对于龙玲玲来说克拉国际大酒店的顶楼是酒吧上一楼的全景房，而这里也是她招待虞成安的地方。虞成安在侍者的指引下登上专用电梯来到顶楼的时候，龙玲玲已经在等他了。
　　巨大的房间四周都是落地玻璃窗，看出去就是繁华的街景，而龙玲玲正倚在房间正中央的沙发上，现在正是太阳下山的时候，街上的霓虹灯刚刚亮起，夕阳橘色的光温柔地落进房间，勾勒出龙玲玲的轮廓，沙发前的茶几上放了好几瓶酒，在夕阳下反射着好看的光泽，虞成安不知道那些是什么酒，但是看着就很昂贵。
　　龙玲玲向虞成安招了招手，虞成安觉得自己着迷了，他几乎没有反抗地就走到了她的边上任她拉住他的手让他跌坐在沙发里，然后他感觉她靠到了他的身上。龙玲玲身上有着好闻的香气，是一种冷香，深邃而冰凉，却并不会让人觉得过分冷酷，她用的是什么香水呢？虞成安不由自主地猜测。

　　“阿成。”龙玲玲攀在虞成安的肩头，贴着他的耳畔喊他的名字。
　　虞成安被龙玲玲的声音蛊惑了，他机械地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喝下她替他倒的酒，然后被她推倒在沙发上，任由她脱下他的外套，撩起他的衬衫，解开他的腰带，扯下他的裤子。他看到她跨坐在他的腰间，笑着叫着他的名字，她的指尖滑过他的腰间，滑过他的胸膛，她的亲吻印在他的唇角，她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令他躁动，而她的气息令他意乱情迷。
　　龙玲玲的手抚过虞成安的喉结，虞成安觉得自己被面前的女人扼住了喉咙，呼吸急促了起来，他逃脱不得，六年了，他其实从未真正从她身边逃脱开。

　　龙玲玲吻上虞成安的双唇，后者顺从地让前者叩开牙关，让她攻城略地。虞成安闭上眼睛，他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的事，穿着校服的少女抱着双手，抬起腿踩在墙上，拦住了他的去路，短裙因为她的动作滑到了她大腿根部，而她毫不介意，只是笑着问：“你就是那个传说的虞美人？”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出的弧度真好看啊。
　　——真好看啊。
　　阔别六年的重逢，她笑起来招呼他的时候，眼睛弯出的弧度真好看啊。

　　虞成安被龙玲玲推进了深海中，在漆黑又冰凉的海水中没有任何的光芒可以透进来，他所感受的是龙玲玲的感受，然后他自己缓慢下沉，在不知道尽头在何处的海洋深处，无处可以挣扎，直到溺死的那一天为止。
　　“玲玲……”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虞成安叫出了龙玲玲的名字，那个在心底被他呼喊了无数次，却其实从来没有说出来过的名字。

　　“你终于是我的了，阿成。”龙玲玲轻笑着，耳语着——她龙玲玲看上的人从来没有能有逃脱的，差一点，虞成安就差一点成为了那唯一一个的特例。
　　而现在，他自己撞了回来，把自己装了盘送到了她的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高兴的吗？对于龙玲玲来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