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法则》天问讲述

2、刹那芳华

　　第二章
　　刹那芳华

　　Z国边海市，一所市重点高中里充斥着沸沸扬扬的喊叫：

　　“高考终于结束啦——”“爱TM谁谁！”“烧书！烧书！烧书！”

　　高三六班，向来都出好学生的这个班如今也同流合污，高考对其学生的心理打击实在不小。压抑已久的学生近乎疯狂地庆祝这场“战争”的结束。由于这里是私校，每个学生的家里都有些背景，所以连这样的“庆祝活动”也没有老师敢于阻止。

　　一个文静的女孩坐在窗户边上，双手捧着一杯温暖的奶茶，将黑长直的头发压在了自己腿下。女孩神情呆滞地看着窗外两两飞过的候鸟，和周围的学生产生鲜明对比。

　　忽然，几个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她。几个体型硕大的男生大步跨向她右侧。其中一个手里捧着一大束红玫瑰，单膝下跪，急切地说：“梦梦！你说了高考结束就考虑和我在一起，现在可以了吧？”

　　“我…”女孩先是一惊，然后双手紧张地捧着杯子，勉强地说：“我想……先谢谢你这么喜欢我，也不嫌弃我站不起来。可…”

　　“可是什么？”男生的耐心开始消失，将手里的玫瑰狠狠地摔在地上，变得凶巴巴的。“你真以为你考上复旦很了不起？摆出一副臭架子，我让你明年入不了学你信不信？”

　　“叶梦妤，这是你逼我的。”他的野性就像地上的玫瑰一般，散落一地。他用手指慢慢撩开她的裙摆，脸上渐渐露出极其诡异的笑。班上其他的男生想要阻止，却被他带来的几个兄弟凶狠地推开了。

　　“薰衣草味，真香。”他冷笑着把嘴贴在她耳边，细细地闻了闻她的秀发。又摸了摸她的腿，窃窃私语：“腿玩年呐。明明知道不能动还穿这么可爱，你这双腿简直是待宰羔羊。”

　　“咚！”凶狠的一拳，重重地打在这个变态男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这一拳很快，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哥…哥哥！”梦梦松了口气，总算得救了。

　　“来。”一个身形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无比温柔地朝梦梦说出了这个字。这个字无限深入到她的心田。她欣然地笑了，也同时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接受她双臂的同时，他也笑了，笑得那么从容。他用一个公主抱将她放上旁边的轮椅，眼神看向了那个变态男。

　　变态男用手捂着被打的半边脸，害怕地失了声：“叶叶叶…叶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来接我妹妹回家，有问题么？”叶卓用鄙视的眼光瞄着变态男。

　　“妹…妹妹？你什么时候有的妹妹？”变态男继续问。

　　叶卓蹲下身，一把抓住变态男的领子。“我不会让她的善良变成被别人欺负的理由！要是她早告诉你们，也不用被你这种庸才欺负。”

　　刚说完，班级里冲进来三五个身穿西装的大高个，领头的那人说道：“少爷，这人交给我们。”

　　“废物！”叶卓发怒：“来的还没我快，要你们做什么。”右手往外用力一甩，又把变态男摔在地上。最后用余光朝那里瞄了一眼，留下了一句：“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

　　另一个唯美的身影抢上前来，双手赶紧捂住叶卓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拳头擦伤了，痛不痛？”她心疼的表情难以言表。

　　“没事。”叶卓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温柔地说了一句：“谢谢…想不到这么快就让你看了笑话。”

　　“没有没有，你没事就好。”这女孩的声音就如叶卓对梦梦一样体贴。她转身蹲下身子，用同样温柔地声音对着梦梦。“梦梦对不起，是姐姐拿轮椅慢了些，才让你受坏人欺负。”

　　梦梦摇头，用打气的口吻说：“没关系，姐姐别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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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带梦梦出了教学楼，梦梦露出灿烂的笑容，伸了个懒腰：“哥哥姐姐有什么安排？”

　　“你几点要去录音棚？”叶卓问。

　　“六点。”梦梦想都不想就回答。一看时间，坏笑一声：“这才三点，看来我是哥哥姐姐恋爱中的第一个电灯泡咯？荣幸荣幸。”

　　叶卓轻轻地刮了刮梦梦的鼻子，“我和笙笙约好了去打网球，你去看吗，不看的话我送你回家。”

　　“哟，称呼都改啦？”梦梦捂着脸笑：“笙笙…嘻嘻，不叫兰同学啦？”

　　“哎呀你就别挖苦我了。”兰笙笙脸红了一下：“那我先去换衣服啦，叶卓，待会儿网球场见。”

　　“好。”叶卓欣然答应。

　　网球场上，叶卓和兰笙笙两人你来我往，嬉笑着打起了相持。一连几次三四十板，连带平击和切削球，激战正酣。叶卓几轮潇洒的单反，配合上飘逸的脚步强拉正手inside-out，让兰笙笙看得如痴如醉，有好多分数就在泛花痴中丢掉了。而叶卓，也在兰笙笙穿上短裙后，因为全程看腿而输了许多。

　　而梦梦呢，她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一本FA速报，微笑着看着网球。一小时之后，那对神仙眷侣也都累了，只见他们携手朝自己走来。

　　“梦梦，久等了。”叶卓摸了摸她的头。“我和笙笙一拍即合，差点忘了时间。”

　　“没关系。”梦梦乖巧地摇了摇头，又噗嗤一声笑了出口。她向兰笙笙招了招手，嘴巴靠在兰笙笙耳边细语起来。叶卓被落在一旁，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偷听都听不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叶卓！你——”兰笙笙听完忽然脸红了起来。

　　全世界最大的坑，就是妹妹啊——

　　“额~梦梦，你手里拿的这是什么？”兰笙笙好奇地问。

　　“没…没什么。”梦梦害羞地抱住了那本杂志。这…这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气都要喘不过来的感觉，她确定不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是宇文畅那小子夺冠的杂志吧？FA速报我也在看。”叶卓略带轻蔑地笑了笑：“自从那小子走了以后，梦梦就开始被人欺负。要不是今天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自从宇文畅从你们学校提前毕业去了欧洲比赛，好像人人都在讨论他呢。”兰笙笙和梦梦四目相对，就这么一下，聪明伶俐的她也马上知道了什么。她接话问梦梦：“你手里这本的封面是他吗？”

　　“这是…”叶卓刚要回答，梦梦却抢着先开口：“不是不是…这是……他留给我的东西。”说出这话，使得她心情突然沉到谷底，接着默默给出杂志给了兰笙笙。

　　兰笙笙一看，居然是一本2005年的FA速报，主编叶飞。想不到还有人留着年代这么久远的杂志！

　　“叶飞？那不是体育台的主持人吗？”兰笙笙默念，继续向文章下面读去：“年轻的新车王——费尔南多.阿隆索。”

　　“这是阿畅最喜欢的一本杂志。”叶卓把手放在兰笙笙的肩上，轻轻地说。这种轻声，就像在故意避开梦梦的耳膜。“他和梦梦本来是青梅竹马，不过因为一场车祸，他们再也没在一起过。”

　　“啊…对不起梦梦！你…你没事吧？”兰笙笙弯下腰，努力尝试着让自己和另外两人摆脱这负面的回忆。也许哭出来就好了，但是梦梦并没有。

　　至少暂时，并没有……

　　“没有，笙笙姐姐不知道而已。”梦梦摇了摇头，闭上眼睛。“这本杂志…是出事之前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所以……我特别珍惜它。”

　　兰笙笙没有再说话，就怕再多说一个字都会伤到她。

　　“额~对了！”叶卓故意扯开话题：“梦梦，该去录音棚了。今天有几个CV需要配？”

　　“四个。”梦梦的意识终于被她哥成功转移。“不过还要请哥哥问问录音棚里的大大，录音工作结束折后我想唱首歌，可以吗？”

　　眼前的两人一呆，叶卓的眼光注释了梦梦一下，他“嗯”一声答应的声音还是这么肯定有力，让兰笙笙越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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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路十分钟，开车半小时。五点刚过这段时间，边海市区的交通还是这么拥堵不堪。每当这种时候，坐在后座的梦梦会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对不起”三个字。尤其现在哥哥有了女朋友，虽然这个姐姐一路上和哥哥有说有笑，貌似并不在意。

　　玻璃窗上响起了“滴答滴答”的雨声。天空被乌云笼罩，视线渐渐变得昏暗，就像梦梦现在的心情一样。

　　“梦梦？梦梦！”叶卓大声喊了一声，梦梦惊醒，总算从昏沉的回忆中醒来。叶卓吓了一跳，妹妹总是容易陷入那段回忆，很容易忘记周围环境的变化。要不是在车里，这将是极其危险的。

　　“你还好吧？”兰笙笙转头，担心的问：“要是今天不舒服就别去录音棚了，我让你哥去打个招呼就好。”

　　“我没事，已经到了吗？”梦梦赶紧摇头，假装自己只是发了下呆。

　　叶卓沉默了一下，语气再次变得温柔：“快了。”

　　录影棚里，梦梦一个人单挑了好几个CV。

　　“哇！你妹妹好厉害啊，这些角色个性都很不一样，居然都能配得这么有声有色。”这是兰笙笙第一次来到录音棚，到了兴奋点上：“我还以为几个角色会在一起配音呢，原来需要一个人完成这么多戏。”

　　“当然。”叶卓扬起嘴角：“她的目标是当职业声优。”趁着一个CV配完的功夫，他敲了敲门进到了录音棚里，右手里藏着一本漫画杂志。

　　“梦梦~惊喜时间。”叶卓拿出杂志，这让梦梦吃了一惊。

　　“这是…天呐！”

　　“嗯。”叶卓蹲下身，将杂志递了过去。“你的偶像，刘校妤和宝木中阳的签名。亲笔的，我好不容易排上的队，可别弄丢了噢。”叶卓习惯地摸了摸妹妹的头。梦梦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叶卓的脖子，开心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微微做声：“哥哥好棒~”

　　兰笙笙一惊，这个男的……居然会有这样的人，才刚答应做自己的男朋友，却还在这里和妹妹亲亲我我。这一切，透过这扇全景大玻璃窗被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却也没有丝毫遮掩。

　　真不知道该说他心大…还是说他们真的可以把亲情和爱情区分得那么清楚？兰笙笙默默地望着这对像极了CP的兄妹。不，这是一对比普通CP还要甜上许多的亲兄妹。这种五味杂陈的感觉也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

　　算了，也许……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他吧。

　　“笙笙。”叶卓从录音棚返回。关上门，看了看她的脸色，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没什么。”兰笙笙勉强笑了笑，眼光不经意地看向一角。

　　一首充满了古风韵味的曲子悠然回荡起来，那是从录影棚里传来的《刹那芳华曲》。棚外两人听得入迷，想不到一个十七岁的女生能把这首难以把控的歌唱得这么传神。

　　听着听着，不经意间注意到梦梦的眼里泛起泪光。再听两句，那两行泪水在和她争斗多时后还是胜利了。

　　不争气……我真是不争气！

　　歌声骤停。这录影棚里还剩下的，除了空空作响的伴奏，就只有梦梦那忽然涌上心头，那撕心裂肺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