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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三章 ...

  •   第二十三章 连旗大旆黄尘没

      刘恒身子一倾,应声结结实实地摔下马来。胃里本就火烧火燎,上涌的污物让他恶心地想吐,“咣当”这一摔,摔得他顿感气血逆流,在喉头盘旋着怎么也下不去,喉咙忽一阵痉挛,一口酸水带着甜腥气涌上来,夹杂着血红的颜色,铺沾在那张白瓷般的脸上。
      眼前,是一片空白,厮杀声,马鸣声,似乎离刘恒越来越远。
      天华闻声,只觉五腑六藏像是同时被放到火上烤一样,大喊一声:“病包!”用尽全力向刘恒方向冲去,嗖一声刀来,当一声矛枪响,夹击他的两个匈奴却似膏药一样贴得他一时找不出空隙。
      最是凶悍那叱干罗提,操一口大弯刀,却挥舞如灵蛇,加上同伴的长矛配合,只熟悉中原招数的天华非但短时间内不能制服他们,甚至一时半会儿之间奈何他们不得。
      “都给我上!”
      紫袍少年丹凤眼一斜,手指冲着天华和岑寿狠狠一挥,数十个鞑子又饿狼一般扑上来,数十个鞑子饿虎般冲着岑寿咬上去。
      “啊——”
      天华龙吟一声,吼声直冲九天,震得山都为之一颤,地都为之一抖。云,也为之轻轻吹散了。
      刘恒闻声,豁然间清醒过来。
      那是天神的长吼么?吼得被云遮得太阳霎时探出头来,吼得空中大雕凄厉惨叫,堕下云层,心中的那份无望而沉甸甸的爱,果然比什么都重要吗?
      病包。
      病包吐血了。
      病包被打下马了。

      只见天华大吼着,一把撕扯下自己的头盔,右手对准自己的天灵便是一拍,霎时,鲜血直喷几丈之外,溅了叱干罗提和黑面神一脸。
      两个匈奴高手本就圆瞪的双目,已直愣愣地看傻了,冷汗从头到脚,湿淋淋了一大片又一大片,天华的鲜血顺着他们的脸一颗颗淌下。

      两个匈奴人虽身在塞外,同是武功高手,又岂不知天华这是在做什么?此招他们不知名曰“杜宇苍风”,又怎能不知天华吐血之后,功力能瞬间增至百倍,所向披靡?只是,这代价也太沉重了,使用此法后,则元气损耗五成,而且,即便天华这样健硕的男子,不昏迷个五天五夜也是醒不过来。。。。。。
      两个匈奴高手见天华如此,皆是嘴张得能塞进一个马头去,震撼到几欲窒息。

      数十个匈奴兵纵使惯于同周边征战,却从来未见过这等场景。
      “当。”
      “当。”
      只听两声弯刀落地之响,两个年轻的匈奴骑兵头一次见这无比骇人的场面,霍然间兵器脱手。
      再见另外几人,早已呆若木鸡,一时间头脑仿佛僵住了,一切行为,皆已无能。
      依照天华的功夫,怕是再多他几个人,却也奈何他不得,他为什么要使出最伤元气的功夫!
      这,究竟是什么力量驱使他那么干的!
      护主心切?
      手足情深!
      匈奴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穆天华心中的情愫有多复杂。
      明里,他为的是自己的主子,实则,为的是兄弟的情人?抑或是为了自己爱到死心塌地却又求之不得的爱人?他不知道,他只要豁出一切保护他的病包。
      一切。
      天华披散的头发在罡风中飞舞,痛挥长剑,使一招至阳至纯的“君子掣天”,双股剑气浩瀚如海之咆哮奔腾,剑起,且不说匈奴骑兵纷纷马栽人堕,便是汉军,也倒下一大片。

      “病包!”天华挥剑,大吼。

      再说汉军骑兵,少不得跟善骑善战的凶悍鞑子们苦苦厮杀。最是突如其来的鞑子兵,宛若天降,一鼓作气,莫不是弯刀抹了汉军的脖子,便是长矛刺穿汉军的腹部,汉骑虽不敌他们凶悍,回过神来,也不是好惹的善茬,杀声呼啸声一片,岑寿带的五十人大显身手,刀起人头落。
      “快去救殿下!”
      岑寿已将赶来的一群饿虎三五下砍了脑袋刺了喉咙,却被两个大块头困得好似上了箍的铁桶,只得大呼自己的手下前去救主,便有十几个岑寿部下催马而来。
      紫袍少年煞白着一张脸,依旧面无表情,冷冷地从鼻子里哼出一股寒气,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解下一副刚刚一直围在腰间的九尺铁鞭。
      “啪!”
      “啪!”
      “啪!”
      。。。。。。

      铁鞭一挥,登时横扫十二骑,十二人惨叫一声,跌马下来。

      再说刘恒,趁紫袍少年挥鞭之时,已一抹下巴上的血迹,拾起长戟,冲着紫袍少年的肩膀便是一记。紫袍少年躲闪不及,长戟来时,便用闲着的左手速地一拧,只听一声脆响,再闻咚一声砸地声,戟柄便折成两节,枪尖和月牙刀那头坠地。

      紫袍少年左手一反,刘恒被那冲力一甩,再次墩坐在地上。
      这刘恒也算是顽强,倒地之时,抄起断落的长戟枪头便往紫袍少年的马腿上一掷,一咬牙,按着断了的戟柄撑着兀地站了起来。
      此时,天华又是如何?
      天华仗着“杜宇苍风”的力外之力,非但凑上来的十几个鞑子已纷纷毙命,即便两大高手,也力渐不支,硬着头皮继续缠磨,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 病包!别逞能!快过来!”
      天华趁此机会冲着刘恒大声召唤道。
      刘恒心下忽生一种前所未有的依赖感,迈开腿冲着天华那边便急跑。
      天华这一走神,肩膀吃了黑面神一刀,刀落哧一声,红刃灿烂,血花飞溅。

      天华哪还有时间去想疼不疼?情急之下,剑便更是快得如闪如梭,挥起青锷剑将那弯刀一旋,一回手,黑面神的腹间便多了把刀柄,直直地从马上栽下来。

      天华急急地催马,换上左手辩声出剑对付那叱干罗提,右手长长地伸向不远处的刘恒。
      “病包!过来!”

      披散着头发的天华吼得满脸通红。
      刘恒伸臂,撒腿便向天华奔去,嘴角不自觉地一弯。
      天华和他的马越来越近。
      刘恒知道,自己在暖笑。
      天华腿上催马,左手一面反击着强悍的匈奴高手,兼冲开血路,另一只手则伸向自己。
      近了,便看清了天华一脸的虔诚与激切。
      “病包!快点!”
      刘恒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腿会如此的轻快有力。
      一双眼里,似乎一切都不重要了,只有那马,那人。
      这个威风凛凛的将军,可是自己眼里那个想哭就哭,想怒就怒的孩子么?
      眼里,那双大手是那么安全,那么可靠。
      四目相望。
      就差那么几步了。
      就差一点了。
      天华探身。
      病包全力挥臂,微笑。
      刘恒白皙修长的手指已近在眼前,天华看得清他手指上最细致的纹路。
      尽在咫尺的美好手指,可是病包的吗?
      手指碰手指。
      仿佛,那一瞬间,天地都在融化。
      执子之手。

      “啪!”
      天华扑开手掌,刚要去抓病包的手臂,却见病包手簌地滑下。
      一声铁鞭的闷响,将刘恒心中所有的想法,统统砸得无影无踪。

      原来,刘恒抄起断落的长戟枪头便往紫袍少年的马腿上一掷,紫袍少年急忙使劲把马往后带了几步,一鞭将飞起的枪头甩出,然后操起长鞭,狠狠地冲着刘恒的右腿就是一记。
      “病包小心!”
      天华想拦住那一记铁鞭,天华想一把带自己的病包上马,想抱起他来躲避这一记铁鞭,只是,一声闷响,他听到了碎骨的声音。

      “不!!!!!!!!”

      天华使劲去抓,抓到手里的,却只有风。
      病包在微笑,病包跪倒时,手依旧十分信赖地伸向自己。
      天华刚要跳下马,正是那一刹那,随着那实在是压抑不住的吃痛闷哼,刘恒已被那铁鞭一鞭卷至——紫袍少年的马上。
      “撤!”
      紫袍少年一挥鞭,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刘恒被逮到敌人的马上那刻,顿感腿撕裂般的疼痛,胸口的血再也压抑不住,哇的吐了出来,紫袍少年的战袍上迅速蔓延开了大滩的黑红。

      刚刚探出头来的太阳,再次躲进云里,云密了,罩得如血山河透不过一丝清气,血腥味,尘土风,刀柄,枪头,马鬃,甚至血花四溅的人头、断臂,皆在空气中漫舞。

  •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大家多多留言(*^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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