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嘴甜，心里没你（快穿）》我是禾杆草

20、攥紧你

　　苏箫苡吞吞口水，凉意从后脊背泛起。

　　她关掉系统，重新躺回床上，试图冷静下来。
　　偏心虚引起的焦灼之意，怎么都消不下去。

　　莫清月那边，明显不想再跟刘艽有关联，如今他被惹恼，就是想把人搬去安抚都不可能。
　　这可咋整？

　　为着这个问题，苏箫苡在床上辗转一夜，快天亮时才合眼。

　　莫清月从镜子里边瞧着她，“昨夜没休息好？”
　　瞧瞧，眼下的青色都快盖过眼珠子了，满脸憔悴。
　　“起先做了个噩梦被惊醒，后边都不大敢睡，叫小姐看笑话了。”苏箫苡低声说着，放下手中的梳子，给莫清月挽了个简单的丫髻。

　　“我还以为你是想着昨夜失约的事，心中不痛快呢。”莫清月对着镜子拢拢自己的头发，笑道。
　　只是那语气，带着不悦。

　　苏箫苡不知道莫清月对她的误解打哪来的，只能装出卑恭的模样，向她欠欠身，“小姐真真是折煞奴婢了。向来只有主子打赏奴婢，小蓟可从未听过奴婢觊觎主子物什的理，甭管是否被遗弃。”
　　亏得她之前看的不着调的话本子多，这些应付的话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

　　“你倒是识趣。”莫清月只是想到昨夜她反应，莫名有口恶气，如今见小蓟卖乖，那气也就散了。
　　她懒懒地抬手，探看自己的指甲，边角颜色有些褪损，不大欢喜，吩咐道：“这指甲上的色掉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去给捣些凤仙花汁来，我要重新染。”
　　“是。”

　　依着这具身体的记忆，苏箫苡很快就涂甲的东西都准备好，她拉着莫清月的手指，用兔毛制成的小刷子仔细涂抹着。
　　刚上完一只手，前院就来人，莫夫人看着闺女懒散地坐在藤椅上，由着婢女伺候染甲，没半点大家闺秀的端庄仪态可言，不由眉头一皱，“怎地这般坐姿，娘亲以前教你的都忘了不成？”

　　苏箫苡停下，向莫夫人欠身，“夫人。”
　　“哎呀娘亲，这里边又没有外人，那么端着多累呀。”莫清月不惧怕莫夫人的冷脸，笑着起身把她拉过来坐下，“正好我让小蓟弄了些凤仙花汁，娘亲可要一块来换个新色？”

　　说着，拉起莫夫人的手。
　　莫夫人保养得好，瞧着就跟二十多的一般，平日里偶尔也会与膝下闺女一同折腾，毕竟哪个女子不爱俏。
　　她摆手，挣脱莫清月，“今天过来，可不是与你一同玩的。”
　　许是觉着女儿捏不准轻重，语气不大好。

　　“嗯？”莫清月不解，身子往后退退，对亲娘的严厉似乎有些发惧。
　　莫夫人缓下语气：“你年纪也到了，爹娘给你物色了一些人家，正好明日张夫人生辰，宴请不少人，娘带你去见见。”

　　“都有些什么人家？娘你话都没说全就让我去，我可不依。”莫清月见莫夫人卸下严厉，知晓可以撒娇进寸，故意拿腔。
　　“听听你这话，娘还能害你不成。”莫夫人恼嗔句，话头一转倒是仔细给她说起来。
　　娘俩说体己话，苏箫苡识相地后退点，不去窥探主子的私密。
　　但架不住娘俩没防备，饶是退后这几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苏箫苡整理下表情，兴致勃勃听起八卦。

　　莫家待的地方，名唤丘原，算是江南一带。托运河的福，虽然在边缘地段，比不得江南的富饶，可也不差。
　　莫家，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莫夫人是商贾之女，嫁进莫家时，娘家送的丰厚的陪嫁，足够莫老爷发家。莫老爷念着权势，起家后干脆在地方买了个闲职，算是官。

　　虽纳两房小妾进府，对莫夫人这个正妻还是颇看重。莫清月作为两人的嫡女，自然是有不少人家想要结亲攀附的。
　　莫夫人眼光挑，就选出三家合心意的：米粮户的黄家小公子、布坊家的梁三公子、还有县老爷家的陈大公子。
　　这几户非富即贵，若是闺女能嫁过去，往后的日子自是不必愁。

　　莫清月眉头轻皱，“黄家跟梁家，娘亲你怎么也看得上眼？”
　　莫夫人本就商贾出身，自然不会跟旁人一样对商贾存着偏见。但莫清月的心思，意在权贵。
　　有着权势握在手里，还怕没有银钱。相反，若是手里只有银钱，虽生活无虞，可在圈内总是矮人一截。
　　她已经受够那些老爷家的女儿，眼带轻蔑瞧着她那嘴脸。

　　莫夫人不乐，“这两家怎么了，比娘的吴家都要富，多少人巴着呢。”
　　“娘，你不懂……”
　　母女俩争论起来，苏箫苡听着，暗暗叹口气。

　　莫清月虽与刘艽是年少情谊，但架不住她的圈里多势利眼，平日不时拿她是商贾之女爹无实权的事说乐，有时还会排斥她。
　　这才养成她爱攀高枝的心性。

　　刘艽个白丁，无权无势还无钱，会被蹬一点不奇怪。
　　本来还想说服莫清月，心平气和解决这事，现在瞧着，不可行。那她要怎么忽悠刘艽呢？
　　苏箫苡头大得很。

　　好说歹说，莫清月总算答应跟莫夫人出席张夫人的生辰宴。
　　她特意选了挑条水蓝色的罗裙，那裙边绣着好看的花纹，衬得她雅致高贵，精致的脸蛋用脂粉细细抹绘，更显妩媚明艳，一下就成场中最抢眼的存在。
　　明里暗里，不知招来多少目光。

　　苏箫苡记得原著里提过，就是在这里，男主张逸与女主初遇，一见起意。
　　张公子是张府的远房亲戚，此次是故意来帮贺生辰。他喜欢莫清月的美貌，想把人娶回家做妾，结果被生气的莫清月扇了一巴掌。
　　自此记恨上人家，一心想着折腾。

　　得想法子避开。
　　不然，莫清月的心神全被张逸吸引去，哪里还有刘艽的戏。
　　她记得两人初遇那个地方是在湖边，要防着莫清月，不叫她到水边去。
　　莫夫人被张夫人等众招呼走开，让闺女自己跟别家的姑娘玩玩。

　　苏箫苡一路陪着莫清月，但凡她表现出“这里好闷啊想出去走走”的神色，苏箫苡立马就岔开话题把她注意力引开。

　　几次三番，终于彻底耗尽她的耐心，她冷眼瞧着那些女子假意欢笑，发出刺耳的声音，撇撇嘴，“当真无趣得紧。小蓟，陪我出去走走。”
　　“这张府咱们不熟，待会走远，夫人会不会找不着咱们？”苏箫苡状似担心道。

　　“不会的。”莫清月彻底失去耐心，说着自顾往外走。苏箫苡提着心，一看到要走往僻静的地方，就暗搓搓带莫清月换方向。
　　两人兜兜转转，竟然去到张府的膳房去。

　　那里边的管事妈妈瞧见她们，一脸奇怪，“这边是膳房，姑娘怎么走到这来了，可是迷路了？”
　　她见莫清月裳容华贵，猜想该是张夫人宴请的客人，言语里颇客气。

　　“是啊，本想出来走走换个气，没想到越走越远。”莫清月见她有些架子，不欲得罪。
　　“那老奴遣人带姑娘回前厅。”说着，转身进厨房里唤人。
　　这么一折腾，等回到原处的时候，就瞧见莫夫人在等她。
　　莫夫人嗔怪两句，带她去与张夫人说话。苏箫苡在边上看着，心总算放下。

　　事实证明，是她高兴太早。
　　苏箫苡看着偶遇到的男人，对张夫人打招呼，“伯娘”，及他看向莫清月时眼里头闪过的惊艳，心头一揪。
　　他的眼神过于明显无礼，莫府母女拉下脸，心中不快。张夫人连忙圆场，又将他支开，这才化解一场尴尬。

　　系统发出提示声：【剧情进度：40%】
　　果然，是祸躲不过。苏箫苡心情沉重。

　　事情发展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不过几天，张夫人带着聘礼浩浩荡荡来，前来为侄子提亲。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说服张夫人，言笑中看不出半点勉强，“我这侄子，品行正当，家中门户也是个底厚的，若是清月嫁过去，妥妥享福的命。”

　　江南张家，虽是商贾之户，可比他们这带的梁府黄家，却是要有名望得多。张逸作为家中的嫡出，哪怕辈行二，也是个香馍馍，闺女嫁过去定不会吃苦。
　　心里这么想着，莫夫人面上端着架，“也不知张公子宅中妾室几何？我们家清月从小被惯出性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张夫人神色微妙，“这可不成。日后府中还要纳正妻，清月若是这等心性，怕是要吃苦。”
　　莫夫人不敢置信，“纳正妻？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我女儿去给他做妾？”

　　“是。不过妹子你别恼……”
　　“滚出去！”张夫人话没说完，就被愤怒的莫夫人给轰出府，两家往日情分烟消云散。
　　躲在屏风后偷听的莫清月气得够呛，甩手回自己房间，谁都不见，就连苏箫苡都被赶出来。

　　她也违背不了自己的心，真情实意去安慰莫清月，说什么“这是只疯狗胡言乱语”“你们两个绝无可能”，在一起是肯定会的，就看什么时候罢了。
　　正好，她也不用费心去维持自己的表情演戏。
　　剧情走到这一步，算一算日子，差不多就还剩一个月，莫家就要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