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5、滥 情 ...
-
嘿,我正在看着你。
无谋的偷猎者扣下扳机,也在同一瞬间暴露了他的位置。
枪口散去的硝烟,与子弹来时的方向,使他的存在毋庸置疑。
“但是,”
被发现了的偷猎者辩解道。
“我是受人指使才这么做的。”
笔记究竟是于何时,又是在怎样的契机下丢失了内页,黑羽快斗其实有数。
虽说白马一直有很注意,但他也没办法做到保证那本重要的笔记任何时候都不会离开他的视线。保存在设有中二的自毁装置的抽屉里或许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但一本查案用的笔记任何时候都随身携带,也同样是小题大做无疑。
存放在书包里是个不错的选项,那在某种程度上也是随身携带了。根据黑羽的观察统计,那个侦探会将笔记收在书包里的几率不低于1/3。笔记内页丢失的那天也是相同的情况。
江古田侦探团(青子命名)为了堵截怪盗而被邀请至展览现场的那一天,由于某种不可抗力,白马曾短暂地让笔记脱离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
碍于手铐的限制,当时的白马不得不被动地和黑羽一起行动。无用的好胜心设下绊脚石牵绊了他的脚步,虽然那个好面子的侦探在踉跄后勉强站稳保全了风度,但他的的确确是被自己牵上的锁链绊住了。
一定要细究追责的话,黑羽不认为自己是有资格第一个丢石头的那个人。但不丢出石头不代表要主动认领过失。从现状一路追溯回去推演到起因,白马不可能没这么做过,然而,他什么也没有说。
正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才会想要去做些什么。
黑羽不确定自己想要做的会不会是在欲盖弥彰,可要让那个侦探直接说出“这都是你害的”,那就是真的被动了。
现在看来,被盯上的不只是白马,因为被目击到和那个侦探在一起,而被认为是有关系的自己也附带着不安全了。不,不单是如此。稍微谨慎一点,按照惯有的逻辑去思考的话,恐怕身边的其他人也不能保证绝对不会受到牵连。
现在需要做的是......
“不能——”
“不能让她们也被卷进来,是么?”
在想的事情再一次被对方直言不讳地点破,黑羽不知道是该感谢这不受期待的同步率,还是该不客气地翻一个白眼。
不过,这样就比较好说话了。
“那么,具体要怎么做?”并没有成型的计划,黑羽转过脚跟回身看向暮色中的教学楼,“既然最直接的线索是社团......和青子大吵一架,让侦探社干脆散伙完蛋,如何?”
白马挑起眉笑得无奈。
“真是暴力的处理方式。”他以形容词代替了不认同,“疏远与冲突不能等同于置身事外,这样简单的道理,我想黑羽君不会不明白。”
“......可那样的确能让关系变得很差劲啊。”
“难道差劲的关系就能让中森同学看起来像是陌生人了吗?”
黑羽不甘心般撇开视线。
从亲密到因为冲突而变得关系差劲,不过是从一种极端移动向另一种极端(如果关系也能够区分出极端的话)。大吵一架非但不能藏起不希望被知晓的关系,反是大写加粗般强调了特定的某个人的重要性。
“要让她们看起来像是完全无关的人......到底要怎么做啊。”从校外练习归来的田径部部员们喊着“Fight——!”匀速地穿过校门,黑羽瞄向他们被拉长的影子,“销毁她们的入部申请书......不,把建立社团的申请书也一并销毁掉算了。”
“抹消已经存在的事实只能是欲盖弥彰,”白马仍在留意着校门之外的状况,“不如就这样维持原状。”
“哈啊?”
“之前我们已经作为江古田高中的侦探团出现过,要抹消这样的印象,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给出一个转折,白马移回视线,“我们会聚在一起,也不过是‘因为社团的缘故’而已——这是需要强化的认知。只是想要对我白马探发出警告,就把2年B组的全部学生都当成是人质,不会有人蠢到去这么做。”
“因为人数过多,”黑羽开始有些明白了,“而且就算是很有效的人质,对于发出警告的一方也太过显眼了......是吗?”
白马感谢般笑开。
“没错,就算是要警告,也要做到精准击打。为了尽量避免这种情况,”他向着相识不过几个星期的同班同学耸了下肩,“身为转校生的我,目前为止都有很注意不和任何人发展过于亲密的关系。”
可是我就被盯上了哎......心下想着那天被邀请去白马家的茶会没准就是导火索,黑羽没好气地降下半月眼。
“但我今天听到他们有在传,说你和红子绝对有一腿耶。”
“似乎是有这样的传言,”白马似乎没有打算否认,“让他们这样去认为就可以。不如说,这样对我们更有利。”
“......怎么说?”
夕阳的逆光下,白马眯起眼笑得阴谋满载。
“既然已经有那样的传言,那就顺势给他们留下一个风流的印象好了。”
面对那公子哥般的欲擒故纵,黑羽只觉得恶寒。那种如沐春风的清新假笑,准没好事。
“怎么,敢情你是想开后宫啊。”完全理解了白马的计划,他接过话头,“虽然不太能想象......女朋友超多的白马探,好像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目标过多,便等同于没有目标。同时在与很多人交往的话,很轻易就能让那些忌惮被写进笔记的胆小鬼们意识到,威胁那些女孩子对那个侦探没有用。
因为于他而言,那些女孩中的任何一位,都不是特别的。
“这个计划,就交给黑羽君去办。”
“?!”
“别摆出那副表情,这没什么好惊讶的。我可不会因为这种事就真的与同校的女生交往,”理所当然般拨弄开刘海,白马偏过瞳孔,“利用女孩子的感情,与她们交往,只是为了骗过一些无关紧要的混蛋,那可是下地狱级别的失礼——我当然不会那么做。”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有问过中森警官,他提到过基德擅长利用一般人理解的盲点,易容成视觉上有‘反差’的对象进行逃脱,甚至还有易容成过他女儿。既然有过易容成中森同学的经历,符合黑羽君尺寸的,江古田高中的女生制服,我想至少也会有一套。”
“就...就因为这个?”这人简直是不可理喻,黑羽挥开拳去,“那我凭什么要和你——”
“更重要的理由是,我需要保持和黑羽君在一起行动。”
不在乎黑羽的反应,白马继续说下去。
“因为现在的黑羽君,是我的笔记的一部分。”
所在思考的事随笔尖的墨水转化为纸张上的文字时,记忆也仿佛被抽离具现化在了纸页上。于是,有关“书写”的记忆便无比清晰,而被书写在纸张上的内容,则需要通过名为文字的编码进行唤醒。
“黑羽君的记忆,加上由我写下的其余部分,”左手与右手的食指交叉,白马认为自己已经解释得足够清楚,“笔记的内容才是完整的。”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像笔记本那样随身携带,这个混蛋只是为了个人行动的方便吗......黑羽本想咒骂他的利己主义,却又从站不稳立场尝到些咎由自取的味道。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青子和红子受到牵连,那该受咒骂的便是他自己了。
“......我明白了。”
妥协后的不情不愿,需要通过重复以加重那淡到近乎透明的认同,于是黑羽又念了两句。
“我明白了,我完全明白了。”
白马好心情地挑了挑眉。
“黑羽君似乎不太愿意认同这个计划。”
当然不可能轻易认同啊。黑羽简直想把妥协了的自己按到尘埃里。爽快答应显得像是在跳陷阱,可就算经过权衡利弊后答应了白马的计划,无论如何还是觉得“应该还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空气里的迟疑几乎要坠出声音来。
“想要将他们的视线迅速转移开,”没有对那迟疑视而不见,白马沉思了片刻,似是也有在考虑其他的方案,“其实还有很简便的方法。”
说着,他拉开书包,取出那本至关重要的笔记,郑重其事地将之交到黑羽手中。接着,他退后两步拉开距离,无辜般竖起双手。
“好了,笔记不在我手中了。现在黑羽君就是个漂亮的活靶子呢。”
愣了足有两秒,黑羽咬下牙,恼羞成怒般把笔记丢还给他。
“你玩我呢吧?!”
再完备的计划,若是交由没有把握的执行者去处理,多少都有点破罐子破摔的颓丧。
不过,对黑羽而言,这反倒是他擅长的领域了。
翌日,以“感冒还没有好”为由,黑羽再一次地翘掉了社团活动。无法顺利进行的社团活动有效地使侦探社四人的离校被分散开,不过部活室里,并不是空无一人。
“茶色头发的宫田学姐,黑长直的安之城学妹......连外校的也有?”头疼地扶着额,黑羽看着用磁铁固定在部活室白板上的设定概要,“人设数量也太多了,会不会太复杂了些?”
当然,宫田学姐也好,安之城学妹也好,外校的有栖大小姐也好,都不过是“看起来挺像那么一回事”的虚拟设定,这些看似王道的galgame可攻略角色,现实中都不存在。
“校内的几位,可以为‘她们’伪造一下入部申请书,”将手中剩余的纸张在桌面上敲了敲,白马已经在考虑之后的事,“如果连黑羽君也会觉到复杂的话,那就更有把握能够糊弄过他们了。”
“那么,”既然决定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进入状态后的黑羽显得非常好说话,“今天的我,需要成为谁?”
“最初阶段就从学姐开始上手,起始段位似乎太高了些。”
目光在白板上的几位不存在的少女之间左右,白马在考虑后取下了其中的一张。
“请多指教了,安之城同学。”
以部活室作为更衣室,作女学生打扮顺利走出了教学楼,又顺利地从校门离开,黑羽蓦地意识到,他们当前所在进行的计划其实简单易懂到根本没什么好抱怨的。因为据白马所言,在一些人看来,“男女学生只是走在一起就已经能够证明某种关系”。对话也好,亲密的互动也好,根本无需构思。
一切就像是稍微换了下贴图那般粗暴。而有了虚假的身份进行遮挡,一些本需要秘密进行的讨论,反倒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摊开在桌面上。
“这里相对不用担心被窃听。”
学校两个街区外的咖啡厅里,桌面上只放了红茶与热可可,没有摊开纸张,也没有拿出笔记,白马将手肘支于桌面,双手十指交叠,“不过,我们需要看起来是在‘交谈’而不是在‘讨论’。不必紧张,只需是自然地在说着话就可以。”
无法记录,也不能进行查阅。仅以言谈进行的情报互通,若是只看画面,不过是咖啡厅靠窗的角落显眼地聊着天的高中生情侣。偏见滤镜自带的玫瑰色,标准得像是某种符号。
当然,他们所在交谈的内容,毫无玫瑰色可言。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言谈的音量维持在刚好在两人之间可以听到的程度,白马沉下视线,“还请黑羽君全部记住。”
“是‘安之城同学’。”黑羽纠正他,使用的声线明显有在借鉴水濑祈或是悠木碧。
而白马坚持了之前的称呼。
“姑且先确认一下,缺失页上的人名——复述这些对于黑羽君而言应该不算难事。”
“你是在小瞧我吗?”相当注意举止,黑羽并着膝盖坐得端正,双手捧起白瓷的马克杯喝进热可可,“犬饲和八神......我想汉字你应该知道怎么写。”他放下马克杯,“我们需要找的就是这两个人?”
“严格来说,只有一人。”白马用指尖敲着桌面,“犬饲先生并非我所在调查的目标。他的名字会出现在笔记里,纯粹是由于他属于‘交易中的其中一方’。”
“但是他的名字确实也被写进笔记了......”黑羽皱眉,热可可的表面泛过浅浅的波纹,“所以我们需要提防的是——”
“之前有说过的,被写进笔记的那两种人,黑羽君或许还有印象。”
黑羽当然没有忘记。
“纯粹无谋的白痴,和绝对谨慎的隐士,”在喷泉水池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黑羽在眉间隐着些不适与厌恶,“我来猜猜,目前盯上我们的,虽然好像不太谨慎,但绝对不是纯粹无谋的白痴。”
“对了一半。”眼底沉淀的是肯定的神色,白马点头,“而作为‘交易的另一方’八神先生——”
“就是那个‘隐士’。”
笔记上记载的仅是些人名和交易的数据,仅靠记忆作为情报来源的黑羽所知晓的讯息毕竟不全面。于是他不再多话,大脑则如收录机一般全速运转。
“犬饲先生不是我调查中的目标,他甚至不配被写进笔记里,但是现在,他的危险度的优先级已是在八神之上。”措辞是毫无收敛的奚落,白马的言语很难评判是主观还是公正,“我不否认,根本不需要多做什么就能让他把自己暴露给警视厅的犬饲先生,是典型的人傻钱多的白痴,但正因如此,他属于相当容易轻信的那一类人。”
“如果想要知道‘名字是否有被写在笔记里’,需要做的仅是‘翻开笔记去确认’那么简单——就和黑羽君之前在更衣室所做的一样。而翻开了笔记的那个人却像是急于暴露自己一般撕去其中的某页,这则说明,‘他有想要通过笔记证明的东西’。”
“他想要证明什么呢?名字被写进了笔记却还没有被逮捕,此等功绩大概非常适合向同行炫耀吧。不,当然不是,那于他根本没什么好处。因此,他所需要的,是‘那页纸上其他目标的名字’。”
“刚才我已经说过,犬饲先生不是我的调查目标,但他的名姓有被完整的写在笔记里这一点确实属实。如果想要向容易轻信的犬饲先生证明‘你被盯上了’,只需要向他出示笔记的碎页——甚至可以是仿造的。当然,真货的可信度就更高了。”
“你是说,”事无巨细地在记忆里刻印下白马所在说的,黑羽梳理着方才得到的情报,“作为‘隐士’的八神先生,在向其他人贩卖笔记里的情报?”
“没错,他只需要告知‘你的名字有被写在笔记里’,为了自保,哪怕无法验证讯息的真伪,犬饲也都只能相信他。像犬饲那种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干得出来,所以——”
“所以我们就被盯上了。”黑羽点头,“......该说这位犬饲大叔行动还真是有够迅速的。”
过激的反应,是弱者所为......吗。
“换句话说,犬饲完全是在被八神当枪使。他使他相信自己也在笔记的名单里,从而利用他对我们进行干预。在我们疲于应付那个被他当枪使的白痴的时候,自然也就无暇顾及是否还有人在暗处发号施令。”
“那,”杯中的可可已经开始变温,黑羽灌下一大口喝完了它,“我们需要做的是......”
白马轻松地敛起眼睑。
“高调地出现在犬饲的面前,让他无法不注意到我们。”
为了严谨,他又加上了后半句,“当然,是在解除对中森同学和小泉同学的威胁之后。”
“高调地出现在......嗯?”
重复了白马的计划,黑羽疑惑地眨了眼。不是错觉,这个策略,分明非常有既视感。
“犬饲先生,是接触到八神的突破口,为此我们需要他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在用“我们”指代计划中所在包含的作为整体的“两人”,白马继续解释着他的策略。“为了引出猎人,自然就要利用他的猎犬——猎犬总是会回到派出它的猎人身边呢。”
之前不是还说是当枪使么。黑羽腹诽。已经降格成猎犬了吗。
高调地出现在无谋的敌人的面前,吸引其视线,从而引出隐于暗处的真正的幕后指使者。这不是不能理解。压根不用耗费心力去思考这个策略是否合理的黑羽简直要哭笑不得。他简直太能理解了。
若要向白马的策略发出质疑,那就等同于是在质疑自己。
于是黑羽打算不去思考这一切“是否合理”。
——毕竟他不是为了“合理”才成为怪盗的。
“我算是能够理解,”了然地点过头后,黑羽开口,“你最开始说的‘维持原状’是什么意思了。”
“现在才理解吗?”白马慢条斯理地喝完了他的咖啡,“如果没有黑羽君搞出来的这些节外生枝,现在我们没准已经可以请犬饲先生喝上茶了。”
节外生枝?
小爷我牺牲了时间陪他这么久,居然还要被说成是“节外生枝”?
对面毫无自觉的公子哥或许是一不小心说了真心话,深感被冒犯到的黑羽干脆向服务生小姐又追加了一份黑森林蛋糕。谅他也不会负担不起这节外生枝(重音)的消费。黑羽坏心眼地这么想。
“喝了热可可之后还要求追加黑森林,”而白马也的确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安之城同学也真是不怕发胖呢。”
“啊啦,白马前辈难道不知道吗?”夹带了不满的声线已经近乎是本音了,“多思考的话,就不必担心吃甜食会发胖喔。”
与相当喜欢甜食的“安之城学妹”在咖啡厅的门口分别,明日又要对难以攻略的“宫田学姐”展开大胆的追求。平心而论,对这场纯属节外生枝的恋爱喜剧,白马并不排斥。事到如今,他甚至想要感谢那页缺失了的笔记。
至少这让他确认了很多事情。
通常,白马不会因为生命威胁等等诸如此类的警告或是恐吓就停止调查,平时也有很注意与周围的人保持距离。他不会非常在意社团里的两位女孩是否会因为自己的缘故被那个横冲直撞的犬饲盯上,因为那还远远不是“需要担心的级别”。
小泉红子说得没错,我的确是很差劲。
故意地增加接触的频率,提高被目击到的概率,他甚至邀请他去了茶会,并相当刻意地安排了送客的车。是的,是为了万无一失,一切都是为了万无一失。
使黑羽来往白马家的事实被目击到,创造出同等地面对的“危机”。正义感爆棚的好孩子黑羽一定不会对那些危机视而不见——这便是为了试探出他所在隐藏的而策划的,恶劣的“万无一失”。
相当动摇呢,那个黑羽君,在听到那个不太靠谱“计划”的时候。高调地引过视线,而敌人犹在暗中窥视,看来这就是他所在面临的状况了。至于他所想要隐藏的......
依然与那个女孩有关。
那层“关系”未必会成为他的弱点,有些时候他甚至急于撇清与她的关系,且采取的手段相当暴力。这或许就是欲盖弥彰。
他不需要她站在他的同一侧,似乎也并不担忧所在做的事情不会受到她的认可。那么,那个黑羽君所在惧怕的,是不信任,亦或是在最糟糕的时刻被点破了违心的欺骗?或许两者皆非,又或许他根本没在怕的,毕竟那个女孩并非还没单纯到像是什么都不明白。
认识到自己的所为并非“合理”,并不会让黑羽停下脚步。由他人指出他的道路并非“正确”,于他而言也算不上是致命。
但是,一定会有一个时刻,一个契机,一个潜在的崩坏的点,能够瞬间颠覆他所在做的一切,使他再也无法前进。
白马尚且还不知道那个契机会是什么,但陪着那个同理心泛滥的黑羽同学胡来,辗转曲折经过了这么一番节外生枝,他相信自己就算还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也已经相当接近了。
而现在......
手机蓦地震动起。已经回到家的黑羽从Line上分享来照片,正在炫耀他为了明天的约会特别打理好的茶色假发。
而现在,身处问题中心的主角,却还在分外上心地演着恋爱轻喜剧呢。
他在乎与中森青子的距离,同时也不希望看到小泉红子被牵连进危险,甚至还要若有若无地去担心一个把他推到喷泉水池里的毫无关系的小男孩......
认为救下所有人才是完美结局的话,将来可是会很难办的。
又有图片被传过来,白马拿过手机简单键入了回复。
「我很期待明天。」
仿佛是在看一场闹剧,他简直要笑出声来。
为无关紧要的人分配同等重要性的你,真是滥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