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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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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大地是一片广阔的,松散的世界。
说它广阔是因为,哪怕经过人类数万年的开发,建立的数千万平方千米的居住地,也不过是占了这方世界的一小部分而已。
而说它松散主要指的是,这方世界的人类经无数年的发展竟没有形成一个统一政权,人类的聚集地被主要划为五个大块,东南西北中,各地为政,纷争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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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州大地五个大型的人类文明的聚集地中,沧州最北的地带,简称北沧。
北沧居北沧大地北部,气候苦寒,一年有近半的时间都是冬天,除了部分地热谷地适合种植外,其余的地方以大牲畜牧养为主。
也得益这种苦寒气候的磨砺,北地在整个人类文明中,单从战斗力上看,排第一。
而且就算放在整个沧州大地各个族群上看,也排的进前三。
战力在北地之前的也就是龙族和凤族了,这两族自带的天赋实在太强了。
本来北石是不信的,环境再怎么磨砺人,人也不可以跟龙与凤,与这类生来就是顶点的生物相争。
可是来北地六年后,北石信了。
正如北地全年就两个季节,一个季节为冬天,一个季节等待冬季一样。
北地全民的生活方式也就两种,一种是正在战斗的人,另一种是即将战斗的人。
与天争,与地斗,似乎是北地每一个人生下来的宿命一般,无法规避。
一生下来,哪怕还只是一个婴孩,这种宿命也就开始了,先是每个人必将度过的第一个冬季,光这第一个环节就要倒下一半。
北地的冬太过残酷,太过无情!
北地的人也在这长冬中磨砺着无比
坚硬,冷酷,甚至无情!
哪怕在这北地度了六载,北石还是不喜这北地的冬天,不喜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冷了。
不过现在好了,再过上一会,自己就会永远离开这里吧,在这之后自己是不是又会回到南地,回到那片念了许久的故土呀!
南地,那片记忆中的水乡,那条永不枯竭的河流,河流深处的巷子,巷子深处的那户人家……
快了,就快了,只要再过一会,门就会被推开,之后自己就会回到那片故土了,再也不会经历北地的冬天了。
许是想着太过投入,北石的思绪慢慢开始漂离,离开这道门,离开这个令人厌恶的北地。
“砰”的一声响,将北石渐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北石莫名的笑了笑,这一刻终于要来了,一切终归要划上空洞的句号,一切即将结束!
这一刻,北石甚至想要笑,还是大笑的那种。
只可惜太长时间没喝水了,整个喉咙都是干的,嘴唇也早已裂成格网,难以发声。
不过好在眼睛还能勉强睁开,可以看着前面来“接”自己,永离这里的人。
嗯?
北石看着眼前莫名打开的牢门,不禁有些疑问,人呢?“接”自己走的人呢?
牢门坏了?
不可能!这里可是北地核心区,苦剑宗的天牢,守卫之严别说是人了,就算一只苍蝇也开不了。
更不用说来的还是自己的关押之地——天牢最深的一处地带——历来最穷凶极恶之徒的所在地。
很荣幸,北石就是那么一批人。
虽然太过缺水无法说话,而且身体被厚重的枷锁锁住无法轻易动弹。
但是,北石并不是完全失去感知力,最起码,他眼睛,耳朵很好。
下一刻,北石感觉到门口处的杂草莫名的动了动。
紧接着,北石就感觉到脖子一紧,身子被强行离了地。
很奇怪,眼前明明什么也没有,牢房里只有自己呀!
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狱卒却没有出来一个。
不过颈脖中那股不断加深的窒息感容不得北石再想些什么。
北石那早已枯裂的嘴唇似乎动了动,声音几近于无,不过北石自己倒是清楚自己的发音。
“白冰!”
砰砰砰!!!
唇间动作停时,一连串的白色冰块兀的从北石被锁住的双手飞射而出,射向身前身后各个角落。
因为不知道攻击者的具体位置,北石的攻击没有什么针对性,完全是群发的一波。
这搁平时是相当愚蠢的一种方法,消耗太大了,可现在却实在是没有旁的法子了。
“砰!”因为得手击中了那人,北石失去支撑,重新落在了地上,不过地牢里遮着不知多少年的积草,摔着并不怎么疼。
大赤赤的躺在地上,用眼睛,耳朵去尽可能的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不得不说人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潜能总会再次被激发。
四处不断的传来呲呲的声响,那是鼠类磨牙的声响,不大还时断时续,机警极了。
簌簌!
西边!而且绝不是老鼠的声响!
“峥!”系在两手之间的铁链猛地的向两边一扯,双手处瞬时萦上两团蓝光!
一切就绪,正当着北石即将进行二次攻击的时候,突然脑子里一愣。
自己为什么要反抗?
死了不是正合了自己的心意吗?
不就是能早点离开这看不到尽头的冬季吗?
不就是能早点回到那念了六年的故土吗?
对呀!自己又不图活着,早点死去不正好吗?
许是想明白了,原本被拉着笔直的铁链一下就松了。
同时北石手上的那两团蓝光也跟着散去。
依旧是大赤赤的躺在地上,不过双眼早已闭上,双耳也一并放松了。
一副等死的样子。
许是太过悠闲了,北石差一点就睡了过去。
“喂!你给吾起来!”
猛地一声暴喝,北石的睡意被打断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诡异的浮在半空,眼前却什么也没有,就和刚刚一样。
不过这一次北石但是没有什么过激反应,反倒是慢悠悠的闭上了眼,毕竟北石已经想明白了,死不正是自己所期盼的吗?那么何必挣扎呢?
“我擦!”
又是一声暴喝入耳,下一瞬,北石只觉着眼前一黑,就落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远处,一片幽暗中,突然显现出一道着繁复衣衫的身影。
对着昏过去的北石虚指了一下,就冷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