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 2 章 ...

  •   第二章
      熙元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闲步到了昱亲王府。
      示意管家不必通报,径直朝内屋走去。
      一路上繁花似锦,碧树绿潭,到底是皇家的园林,大气开阔。可等他走过几座亭台轩榭后,发现有些不对劲了:怎么一个下人都没遇见?难道是长久没来了,走错路了?
      熙元正奇怪着,靖元的屋子已经出现在眼前。
      大门敞开着,熙元不疑有他地跨了进去,等他看清眼前的状况,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僵化。
      两个惊呆的人,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
      “皇兄……咳咳……”靖元扑通一声跪下,慌得碰翻了桌子,“臣弟叩见皇兄。”
      小妙也老老实实地跪在他身边。
      “咳咳……起来吧。”皇帝也放松了僵化的身体,暗自考虑明天会不会生偷针眼,回去要不要宣太医。
      小妙第一次见到皇帝,心中十分好奇,偷偷看皇帝长什么样。可他一抬头便发现皇帝也在看他,吓得他立刻低下头去。
      靖元扶皇帝坐到矮桌旁。
      熙元转而问小妙:“你就是米奇妙?”的确是俊俏可爱,惹人喜欢。
      小妙点头,目光向靖元瞥去。
      “叫人给陛下上茶。”靖元轻声道。
      小妙应声而去。
      “哥……你怎么突然来我家了……”靖元厚着脸皮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突然出现,坏了你的好事?”
      果然是哥哥最了解自己,靖元只好尴尬地笑。
      “在大门口是我不让人通报的,嫌太张扬。本想随便叫个小厮告诉你一声就行了,没想到我走了半天,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原来是……咳咳……”
      当然是找不到人啦,靖元急急赶回来就是想和小妙亲热的,他恨不得把方圆半里的人都赶走。
      “宫里闷得慌,出来逛逛,就想到你家来了,也想顺便看看你中意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咳咳……好象来得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靖元矢口否认,“我家随时随地欢迎哥哥。”
      正说着,小妙端着茶进来。
      “怎么是你端茶?”熙元奇道。宁可连王妃都不要,也要留在身边的人,难道用来当下人使?
      小妙无辜道:“我找不到人啊!谁知道他把人都赶到哪去了。”他指了指靖元,“我怕陛下等急了,只好自己送来了。”
      纵然靖元脸皮再厚,也通红了。
      熙元微微一笑,端起茶,喝了一口。
      小妙亲昵地挨在靖元身边坐下。
      看着两人幸福的样子,熙元竟觉有丝羡慕。也许是后宫嫔妃脑中根深蒂固的礼仪,也许是自己身居权贵,使人产生畏惧之心,自己虽有一子,却还从未体会过这种绵绵的爱意。
      “靖元,你出去这一年,遇到什么新鲜好玩的事?说来听听。”
      于是,本来就能说会道的靖元滔滔不绝起来,又有小妙在旁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熙元听得津津有味。

      不知不觉,靖元讲得口干舌燥,已经是晚膳时间了,熙元就与他们一起用了餐。席间,熙元说了一句话,让靖元和小妙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好好吃饭。
      他说:“靖元,我决定要出宫散散心。我不在的期间,有什么事,你就要多担待些了。”
      然后他又开始不断得叮嘱,什么库卢族的奏折要优先处理,什么有些人的话敷衍一下就可以了,不禁让靖元怀疑,他是不是准备一去不复返了。

      秋似水随心所欲地独自走着山路。没人在身边,正好可以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让一切情绪表现在脸上。
      也该是时候把记忆梳理一下了。
      一想到靖元,心中难免惆怅。回想与他在飞龙堡初遇的那晚,他的自信,他的风度,无不让他欣赏。自认眼界甚高,能让他赞叹的,世间难有几人,而他就是其中一个。之后是他在无极教分坛养伤的日子,与他畅谈心事,惊奇地发现自己的目光竟始终注视着他,丝毫不会厌倦。
      但天不逐人愿,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身影。纵然自认不输于任何人,但终究无法代替他心中的那个。曾一度想问他,如果自己才是先遇到他的人,结局是否会修改。但随即嘲笑自己太傻,倘若时光倒流,他也会找到自己的至爱。
      试问自己若真与靖元在一起,能否像小妙一样,放弃一切跟着他?答案无庸质疑,是否定。无极教是他生命的一部分,是他决计不能放手的。
      看来是爱得不够深呢,淡如水的心境虽起了一片涟漪,却只是一颗小石子,沉入湖底。
      一个背负使命的人,也许生下来就注定了不能全情投入地爱一个人。
      也罢也罢,不是自己的终究得不到。

      山间的景色秀色可人,可秋似水全然无心欣赏。
      天色忽然转暗,乌云密布,下起了滂沱大雨。秋似水正赶到半山腰,被淋了个浑身湿透。脚下泥泞不堪,看来赶路是无望了,必须找个地方避避雨。
      有间破旧的小庙隐约在前面,秋似水提气飞身赶到庙中,空无一人。
      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还沾着些泥水,难免有些狼狈,却丝毫无损他一教之主的气质。湿润的发丝,垂在耳边,珍珠般的雨滴顺着他精致的五官流淌。水晶般的人经过雨水的亲吻,愈显光彩。他微微运气,抵御身上的寒气,全身笼罩了一层似有若无的薄雾。朦胧的雾气在他周身缭绕,仿佛他是上天的宠儿,有着圣洁的光辉。
      他从庙里翻出些干木,点火取暖,堆了干净的草,在火堆边坐下,籍此烘干身上的湿衣服。
      他静静注视着熊熊燃烧的火堆,木柴被火点着,发出劈啪声。

      “哐当!”一人慌慌忙忙冲进来,喘着气,显然在大雨中跑了很久。
      秋似水望着那人的背影,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待看清他的脸,大吃一惊——这人不是当今皇帝还能是谁?
      不想见的人,却偏偏一个转身又遇到。
      那日误闯御书房,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人,已经被淋得湿透。
      熙元看到秋似水也吃惊不小,虽不识得他的容貌,但那对眼睛是自己一辈子也无法忘记的。原来蒙面下的脸庞,也是让人看一眼就无法移开视线的。
      呼吸有些急促。定是跑急了,熙元暗想。心中突然一酸:为什么他想要我的命呢?我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有能力闯进皇宫的,想来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目光不住地在他身上留连。
      秋似水在初惊之下,立刻恢复常态。可见他竟盯着自己直看,不禁觉得他有些无礼,冷漠地回视。
      那晚蒙着面,他应该不可能认出自己才对。
      但秋似水却不知,不论他如何隐藏,也藏不住那双令星辰都黯然失色的眼睛。
      熙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道:“请问,我能不能在这儿避雨?”
      这座庙不是秋似水的,他当然不会霸道到不让别人坐,于是微微点头。
      熙元见他神情冷淡,也不好太亲近,便拣了个离他很远的位置坐下。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好,注视着外面的暴雨。
      地上积起一片片水塘,雨打在水面上,冒起一个个水泡。
      其实熙元身边原来有两个护卫,宋琏和蒋中范。不过在人群中,这两个护卫竟跟丢了。只剩他一个人顶着大雨,跑到了庙中。

      庙外雨声如雷,庙内静无声息,仿佛与世隔绝。
      熙元很快就开始发冷。先前的急跑,出了一头汗。现在猛地停下休息,热量迅速蒸发,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粘乎乎地极不舒服,阴冷的潮气侵入了他的肉躯。
      秋似水本不想理他,毕竟像他那样的身份,自己还是少沾染为妙。但见他冷得发抖,又想,反正此后,也是不相识的陌路人了,于是心软道:“坐过来吧,这里有火,暖和。”
      也许正是这句话,注定了日后彻心痛骨的折磨,若他早知道事情的发展会这样,也许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可又有谁能未卜先知呢?所以,世间凡人始终只能接受命运的捉弄。
      熙元一喜,原来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漠。忘了他是想刺杀自己的人,坐到了他身边。等他脑中想起这点时,身体已率先行动,挪了窝:“谢谢。”
      他不会害自己,至少暂时不会。
      熙元心中做出如是判断。如果坐在想害自己的人身边,应是心情紧张才对,可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杀气,反生出安心。
      秋似水看着熙元。那晚只是匆匆一瞥,在街上那次,也只能用眼角小心瞄他,现在终于能好好看看这个,平日里寻常百姓想看都看不到的皇帝了。
      眉宇间与靖元七分相象。眉毛略深,嘴唇更薄,轮廓更硬朗,眼神更犀利。一身的贵气与靖元如出一辙,严肃与威严的神情,决不是普通人具有的。就连拍去身上水珠的细小动作,都透着傲视寰宇的气势。
      熙元起先心中有所顾忌,专心致志拨着火堆,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他。热气蒸得他脸庞微微泛着红光,跳跃的火苗映在眼中,竟把他墨玉眼眸烧得如火色琉璃,几分艳丽几分妖娆。他身上缭绕的雾气差点让熙元以为身在仙境,非复人间。
      魂归体魄,熙元收回目光,敛起心性,炽热的目光逐渐变冷。
      自认在位多年,虽不是什么救世圣主,但也是勤政爱民,唯贤是用,才有眼下这太平盛世。眼前的玉人为何要仇视自己?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开始混乱,搅成一团,脑中混沌不清。
      “你怎么了?”秋似水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一摸他额头,烧得滚烫。
      冰冷湿重的衣服裹在身上,身子怎么可能抵得住?
      熙元的意识已经模糊,说着胡话。
      “真是的,和他一样不会照顾自己。”秋似水埋怨道,为他堆了些干草,扶他躺下。
      熙元闭紧了双眼,无意识地一抓,抓住了秋似水的衣服,便不肯放手了。
      秋似水拉了拉衣服,没想到他昏厥了还这么有劲儿,怎么也拉不脱。轻轻一叹,不再和病人计较。
      视线落到熙元昏迷的脸上,如果忽略他眉间紧皱的病痛,竟是婴儿般沉静。秋似水不觉一愣,想必他此时的模样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看得到的吧。
      他为他解开衣扣,想为他脱去湿衣。
      “主子!”“主子!”两人喊着跑进来,抢到熙元身边,正是那两个跟丢了的护卫,倒也很能耐地寻到他们的主子。两人见熙元昏迷不醒,原来就吓得苍白的脸色愈发白了:“我们家主子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
      熙元不知何时已放开了手,秋似水抖抖衣服,缓缓起身,冷冷道:“他发烧了,你们看不出来吗?”
      两人愕然对视,笨手笨脚地让他平躺下。
      秋似水抬首,见暴雨骤然而停,来得迅猛也收得干净,偶尔飘零几点雨丝。他正抬脚欲走,背后传来熙元痛苦的□□声。
      熙元不安分地翻转身子,口中含糊不清。
      两护卫面面相觑,头上大冒急汗,试图平息他,却又不得要领。
      秋似水收回了脚。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不知是因为他貌似靖元,还是因为他病痛的□□,总之,他如止水的心性动摇了。
      “我略懂些岐黄之术,我给他看看吧。”他踱到熙元身边。
      怎么可以随便把陛下交给来历不明的人?也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两个护卫将信将疑地让秋似水把脉。
      医术,秋似水是不懂的,把脉,不过装装样子。浑厚的真气通过切脉的四指,渡到了熙元体内,助他抵御寒气。
      不一会儿,熙元脸色好多了,护卫也松了口气。
      秋似水从怀中掏出了个脂玉细颈小瓶,倒出两颗纯白色的药丸,刚想喂入口中,护卫宋琏慌忙挡住:“等等!”
      秋似水抬眼与他对视,冰晶的眼眸射出精光,逼得那人不敢直视,护卫顿时口吃道:“你、你这是、是什么药?”
      “你不想让他吃,出了事,你担待地起吗?”秋似水淡淡地声音如甘泉般清冽。
      看着他们两个来来去去用眼神商量着,显然都做不了住。若不让他医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等找到大夫,恐怕也性命难保;若让他医治,万一这药有什么差错,自己必将是陪葬祭品。横竖都是颈上这颗头的问题,不如赌上一把,宋琏把眼一闭,重重点头。
      秋似水见他好似赶赴刑场,不禁好笑,收起盛药的手,挑了挑眉毛:“我这药珍贵地很,你不希罕,我还不舍得给呢。”说罢,转身就走。
      “且慢!”宋琏猛得给秋似水跪下,利索地磕了三个头,抱拳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无意冒犯了高人,还望高人不计前嫌,勿吝妙手,医治我家主子。”蒋中范也跟着跪下。
      秋似水暗惊,见他俩忠心护主,是条铮铮汉子,不禁对他们大加赏识。
      他小心地抬起熙元的头,把药丸喂入他口中:“替他把湿衣服换了。”他吩咐道。
      两人顺从地行动。乘他们忙碌时,秋似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破庙。
      这药是无极教秘制的大补丸,名为白纨参心丹,制作工艺极其繁冗复杂,有补气养身之功效。服了两粒,再加秋似水渡以真气,再过半个时辰,他就能康复了。
      秋似水再次回首顾盼一眼,安然离去。

      “你们两个真没用,人多一点就会跟丢。”熙元醒来,不见了秋似水,便拿眼前的两人出气。
      “皇上息怒,卑职以后一定倍加小心。”
      “说了在外面别叫皇上,叫主子。”
      “是、是,主子息怒。”
      熙元编排了他俩几句,便觉无趣,感叹了几声。其实这两个护卫并非随便挑选的,他们都做过熙元的侍读,从小到大,跟着熙元也有十多年了,贴心又忠心的非他俩莫数了。真拿他们出气,熙元还舍不得。
      护卫见熙元不再生气,小心翼翼道:“主子,您身子刚复元,小人去找辆车吧。”
      “不用,我现在身体很好。”熙元抖擞精神,除了略微有点虚外,已神清气爽。
      “主子,我们去哪?”
      “往前走是哪里?”
      “是宜庆。”
      “好,我们就去宜庆。”

      熙元坐在酒楼靠窗的位置,细细品位美酒,爱惜地看着楼下热闹的人群:“宜庆虽不比京城繁华,却也一派繁荣,百姓安居乐业啊。”
      “宜庆地虽小,但处京城和大都之间,人来人往,全赖当地县令治理有方。小人听说,这里的百姓十分爱戴他。”
      熙元微微颔首。到底是跟着自己长大的人,不是普通的孔武有力,脑中空无一物的人。
      此时进来三个异族装扮的男子,两个年龄较长,一个较幼。
      年幼的那个大约二十岁不到的样子,中等的身材,模样比起其他两个,算得上清秀,但在中原,便不出奇了。但他的眼睛大得可爱,高挺的鼻梁,麦色的肌肤,倒另具异域风情。他的腰间插着把匕首,黄金的外壳上缀满了各色宝石,随便挖颗下来都是价值连城,招人眼目,显然不是寻常百姓能有的。
      其实并不是熙元想要看他异族男孩,而是他一进来,视线就没离开过自己,才不得不去注意他。
      三人在一旁坐下,点了些酒菜。异族男孩眨着大眼睛,盯着熙元猛看。
      那种眼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熙元看在眼里,心中存有疑惑,不理会,视线转向窗外。
      异族男孩见熙元不理他,孩子般地撇了撇嘴,端了杯酒来到熙元跟前。
      护卫立刻做出戒备的姿势,熙元示意他们坐下,倒想看看他想做什么。
      异族男孩不屑地瞪了他俩一眼,向熙元道:“举起你的酒杯,我敬你。”流利的汉语,略带异国腔调。
      熙元惊讶,但仍端起酒:“为什么敬我?”
      男孩睁大了眼睛:“你们中原人真奇怪,喝酒一定要有个理由吗?你们不是有句话叫酒逢知己千杯少吗?不就为了喝个痛快,喝个豪气干天吗?还计较为了什么?”
      熙元拊掌大笑:“好!说得好!好个酒逢知己千杯少!这杯酒,不为什么,我们干了。”说罢,仰首杯干。
      异族男孩也一口饮干,向熙元亮出杯底。
      熙元重新审视他。虽说年龄不大,可气度举止,显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两护卫为他们斟上酒,几杯下肚,异族男孩面上已泛出酡红,大有不胜酒力之状。
      毕竟还是个半大的孩子。
      熙元微微笑着,眼中满是赞赏。
      “朵尔木,我们该走了。”同行的两人正在门口催促道。
      异族男孩应了声,跟上那两人,回首向熙元挥挥手,笑得像个顽皮的孩子,不等熙元回应,已跑开了。
      熙元不觉莞尔。
      “主子,不早了,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此地是谁的管辖?”
      “包天济,五年前中的科举,三年前来此就任。”
      “既然你刚才说他治理有功,我也想亲自看看他本人。今晚我们就上包府打扰他一宿吧。”

      “教主,你看今天的菜合不合胃口?”包天济吩咐下人端上菜,“我特意命厨子做得清淡些。”
      “这些天已经太麻烦你了,简单点就好。”
      “教主大驾光临,是属下的荣幸。”
      秋似水已在包天济府上住了好几天了,着实让这县令受宠若惊,忙得团团转,不敢怠慢了这位贵客。
      他刚想再和秋似水说几句,家人进来通报说,有客人在大厅等他。他向秋似水道了声歉,便去见客。
      来到大堂,见门口守着的那人有几分面善。他刚想上前询问,那人已抢先挡住他,向他亮出了他的身份。
      御前护卫宋琏,这人包天济是有幸见过几面的,他以为家人所说的客人就是他,正奇怪他不好好在宫里保护皇帝,来自己家做什么?难道是皇帝有秘旨?
      宋琏开口道:“包天济,你快进去,皇上在里面等你呢。”
      “哦……什么?”包天济脑中炸开了花,“皇……皇上……皇上他在里面?”
      “正是,陛下已等候多时了。”
      包天济却软了脚不敢进去,在门外转着圈,碎碎念道:“皇上怎么会来的?皇上怎么会来的?”
      “你怎么了,包大人?皇上微服私访途经此地,听说你治理有功,所以想来看看。”
      包天济大汗淋漓,若是平时听闻皇上驾到,想他未必会慌张至此,可现在那厢秋似水还在吃饭,这厢又来了个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一国之君。两头都是自己九条命也惹不起的大人物,到底是他家福星高照还是灾星降世?
      “快进去!皇上要等急了!”宋琏催促道。
      包天济调整呼吸,低头跑进大厅,见大厅中央坐着个高大威武的人,脚一软,顺势跪下:“卑职包天济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卑职不知皇上驾临,不曾驱车远迎,罪该万死。”低埋着头,等待发落。
      被他跪的人当场呆住,正是另一个御前护卫蒋中范,恐他还没受过如此大礼,连忙上前扶起包天济,在他耳边轻声道:“包大人,皇上在那里。”他指了指屋里另一侧,站在木架前的人。
      包天济这才看见屋子里还有另一个人,脑中嗡嗡作响,吓白了脸,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熙元手中捏着个官窑瓷瓶,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原来熙元疼惜蒋中范站着累,就命他同坐,又久等包天济不来,见他架子上摆设甚是好玩,便起身玩看。不想他冲进来,就没头没脑地磕头谢罪。
      包天济又窘又惊,熙元笑道:“起来吧,朕这次出行是秘密的,不必行此大礼。”
      包天济不停地用衣袖擦汗,熙元安慰他道:“包天济,不必如此紧张,朕又不会把你吃了。”
      “是是……”包天济喏声道,“卑职立刻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简单点就好。”
      刚给秋似水准备了一桌菜,这边想不简单也不行了。熙元还十分满意,暗想:他果然是个十分节俭的人。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