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叛臣不想当皇后》季风雨

17、生财梦

　　除却少许夜市还会通宵达旦热闹，都城其余都陷入在深夜长久的休眠，一眼望去稀疏灯火亮着。

　　可今晚略微有不同，在那些熄灭烛火的屋子里，是没有人的。大多数都悄无声息一身黑，从不同街市四面八方，沿着街道慢慢向归玉楼走去。

　　为了见识那美艳的怪谈。

　　既怕被熟人发现，又按捺不住猎奇心。便不约而同选择一身暗色着装，以为能将自己潜藏于暗夜中。

　　立于圆月之下的归玉楼，在此刻散发出异于平日的气息，仿若是悬于苍穹下，眨眼间变幻莫测，指尖一碰便会如流沙逝去。归玉楼的老旧更是增添神秘。

　　整个楼都散发出微蒙的光，在那些追随者看来宛若梦境里出现的，其实只不过是幼玉钱财不够，买不起更多烛火。

　　他们在楼内都忙得焦头烂额。

　　幼玉为此也操心了好久，既没钱办成品鉴大会那般，也没必要那般奢华。于是出险招，就往怪异去弄。

　　幼玉吩咐老宋：“你快去把那些还值钱的东西都收起来，可别让人碰坏，酒呀吃的什么的，最主要气味好闻就行，反正烛火那么暗，什么都看不清。我还得去帮若兰和宜之那两家伙好好弄弄。”

　　老宋费尽心思，弄出了好闻食材也便宜的食物，看起来像肉的东西，实质上都是素的。还把酒里兑上了几大缸水，这下酒便差不多够了，只是为了混淆他们的嗅觉，把归玉之前珍藏的异香里，近似于美酒香味的熏香，往楼内一燃。

　　楼内上下便溢满了酒香，连幼玉都赞叹说，比得上都城那几家大酒楼了。

　　若兰和宜之在幼玉的鼓舞下，也打起了兴趣，反正也闲了那么多天没事做。

　　各自把各自打扮妥当，换上华服，气质立刻不凡。一瞬间恍若幼玉前辈子，那些皇宫里意气风发的王孙贵族。

　　但也有不同，毕竟是怪谈，两位又像是狐妖假扮的皇子，眉目间都下功夫花得愈加跳脱一些。

　　幼玉笑道：“果真都是灵秀的可人，若我有钱定掷千金，只为听你们唱上一句也好。”

　　宜之翻了白眼：“怪膈应的，再说了光我们俩，怎么够，你也来。”

　　幼玉连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不行。

　　切，若兰发出不服的声音。你总是畏畏缩缩做什么，浪费了一张好脸。若兰说罢，便伸手拉住幼玉。

　　若兰虽然是优伶，可手劲却大，一只手就握拢了幼玉的手腕，一用力，幼玉已经在椅子上坐定了。

　　“我靠我勤劳的双手”幼玉无力抗议。

　　“得了吧。”宜之已经伸手解开幼玉的束发。

　　“算了吧。”若兰解开幼玉身上为了方便而简朴的衣裳。

　　子夜，刮起一阵劲风，让守在归玉楼门外的众人打了个颤。已经有些人开始寒暄。

　　“你觉得那个传言是真是假？”

　　“不都不知道吗，所有才到这来一探究竟。”

　　“也是。希望没白等一趟。”

　　这股风刚停下，便有悠悠古琴声自归玉楼内传出，大门也吱呀一声缓缓敞开，不见人推门，只见楼内幼微弱烛光。

　　起先大家还愣了好一会，没有人敢先进去。都互相看着，期望有人能率先踏出这一步。

　　人群便走出一高大挺拔的身姿，暗色服饰边角上锈了暗金的纹路，神色平淡，走了进去，身后便一窝蜂涌入。

　　多数人循光而去，可光源不止一处，便分散开了，接着是迎面扑来的酒香，熏得大家面红燥热，心声荡漾。

　　一部分人群，追随酒香最浓的地方，进到一片佳肴之中，四处都琳琅摆满了味道诱人的菜肴。

　　而其余则循光循声，在轻纱曼舞，晚风吹拂中，发现了光源所在——后院戏台。戏台此时空无一人，只有声音。

　　开始吃了，有人吃了没死，其余的便都开始了，丧失了理智直接用手抓取，往嘴里胡赛进去。而美酒则处处摆放，伸手便可取得一杯。他们就以为自己饮了世上最美的酒。

　　等到第二股晚风吹起时，伴随一句哀怨婉转的唱词，若兰从戏台高处，徐徐落下，只不过大家并没有注意到，他下落得有些不稳。

　　二楼，凭栏而站的幼玉，差点笑出声。那拉绳子的小伙子，紧张个什么劲，幸好没摔倒若兰。

　　众人自然被他所吸引，所有的视线皆聚集于戏台之上，一切的声音动作皆停止，等待着。

　　等到唢呐锣鼓轰然响起，若兰开始舞袖，才掀起了众人巨大的惊叹。

　　而幼玉却感受到了另一道目光，他向下望去，对上了一个熟人的双眼，而那熟人正望着他，不曾变动。

　　侯君素怎么来了？幼玉被吓得赶紧从栏杆上缩回去，躲入屋内。

　　而宜之便是趁老宋吹灭烛火的瞬间，跑到摆满佳肴的主位上，待老宋再把烛火点亮时，大家便发现了主位出现了他。

　　宜之表情平静，他从容地举起酒杯，扫视众人。众人没有不被他所吸引，皆也举起酒杯。

　　宜之一饮而尽，大家便更加起劲，狂饮好几杯，已觉天旋地转，只不过不是酒的作用，而是那熏香的作用。

　　整个归玉楼独自在都城的深夜热闹。楼内上下皆洋溢着无穷无尽的享乐迷醉。众人皆沉迷于这不真切的繁华中，在酒香的熏陶下，狂欢嬉笑。

　　若兰唱完一出，便消隐不见，宜之也从宴席上散灭。于是大家乱作一团，随处饮酒，随处玩乐，去跟随他们的踪迹，寻找这两位仿若弥散在夜空中的妖君。

　　其实宜之和若兰已经趁乱躲到内院，锁好院门，到最里间睡觉去了。

　　毕竟收拾残局的是幼玉的活。

　　夜将明，雾水缓缓升起。楼内上下，横七竖八，躺倒一片。随处都是醉呼呼累倒了的人，满地狼藉，酒水残羹洒了一地。

　　幼玉走过遍地醉人，还得提起衣袍，以免弄脏。他蹲下去拾起一个个酒杯，他得让他们明天醒来，昨晚的一切仿若未发生一般，整个楼内还是以往的模样。

　　他抬起脚跨过一个又一个瘫倒的人，正拾起杯子，听到身后响起脚步声。

　　等他意识到时，那脚步声已经离他不过几尺。

　　他转过身，便恰好贴近那人的胸膛。看见他暗色华服上绣着暗金的纹路。

　　天际已有微白泛出，而浓厚的白雾正自他们俩四周上升，冷得很。

　　幼玉抬头，是他所猜想的那人——侯君素。

　　“幼大人这身打扮，在下可从未见过。”侯君素先是顿了顿，再带着笑意说。

　　幼玉以桃枝束发，衣袍滑落至肩，脖颈微凉，那袍子深蓝，上面盛放着大朵暗色芍药花以及华美的怪鸟。连幼玉的周遭都被他染上了一抹蓝。

　　侯君素似醉非醉的双眸，倒映出幼玉自己不知所措的面庞。

　　他看见侯君素眼中的笑意渐渐消融，光亮敛去。

　　那一刹，幼玉心中闪过的是逃走，可他意识到，侯君素的双手已经环在了他的腰际。

　　他无法动弹。

　　侯君素低下头，离幼玉愈来愈近，那双眼已近在咫尺。幼玉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闭上眼睛，不再直视他。

　　“玉儿”侯君素俯在他耳际，声音低沉沙哑“我醉了。”

　　幼玉想到，这是侯君素他第一次没有叫自己幼大人，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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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2月要努力更文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