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笔》权野

2、白日虚梦

　　……

　　我被囚禁了。

　　铁链禁锢住了我的肢体，冰冷金属感紧贴肌肤，擦出一身冷汗。陌生的环境让我越发恐惧，潮湿，阴冷。挣扎与大声呼喊都是徒劳，换来的只有疲惫和嘶哑的喉咙，只有放弃。恐惧像是无形的藤蔓将我包裹缠绕，又像是海水直至将我淹没。

　　直到我听见脚步声越逼越近，在面前停下。

　　直到我听见滴答的水声，砸在地面。

　　我的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只能从缝隙中瞧到丝光亮，还是很微弱。

　　“谁……？”

　　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会囚禁我
　　到底是谁会这样做……

　　冰凉的指尖轻轻抚摸我的脸庞，温柔的像是对在对待情人，亲昵旖旎。我感到心尖发毛，感到越发害怕。

　　水声啪嗒啪嗒的掉落，砸到我的鼻梁，顺着蜿蜒滚进我的唇间。我大脑一片空白，鼻尖缝隙嗅到腥味，浓郁的血腥味。

　　……血！
　　是血！

　　面前这人指尖已经滑落至我的下颌。

　　我猛的后退，慌乱摇头。我知道我的眼睛里全是无助绝望，即使他看不到。泪水顺着那血无力滚落，我喉间发颤，哭声呜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

　　求求你
　　求求你
　　救救我

　　……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直到轻微的笑声在空气中如火苗般熄灭。这人开口了，声音里透着笑意，咬字清晰，像是松间融雪，小溪流淌，有些戏谑。

　　我却在此刻感到一片轰隆。

　　“姐姐，我这么爱你，怎么会杀掉你呢”

　　我的黑布被取下。对上的一双熟悉的眼眸，不同于平常藏在眼镜后的羞涩温柔，而是被兴奋，嗜血，暴戾占据。

　　眉眼带笑稍弯，清冽漂亮，宛如利刃。鼻梁架着金丝眼镜，唇偏薄，肤色冷白。

　　这个人我太熟悉了。
　　熟悉到害怕。

　　“……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