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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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惠你这十四年过得怎样？”坐在早川佳惠子的车上，东方良平在看了沿途的街景后还是忍不住问了早川佳惠子这个问题。
十四年前，早川佳惠子十六岁，在一个雨夜里自己悄悄离开了杜王町，而她的母亲则是对外解释说她去东京念高中去了。但是即使在漫长的假期期间，她也没有回来过一次。后来本该结束高中学业时，也没有见她回来。听早川婆婆说，她决定在东京读大学了。
整整十四年啊，这孩子究竟过得怎样呢？东方良平很关心这个问题。等他再次抬眼看着默默开着车的早川佳惠子，他问出了这个问题。
坐在他身旁的东方仗助听到自己外公的这个问题，也集中注意力等着早川佳惠子的答案。
但早川佳惠子一开始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张了张口。等到平稳地拐过一个弯道后，她才笑着回答道：“挺好的，东京很繁华呢。”
骗——人！东方仗助无奈地撅撅嘴，他都看出来早川佳惠子是临时改口的的了。连他都能看出来的话，自己那经验丰富的外公更是能猜到早川佳惠子的心思了。
只见东方良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落寞：“你吃了很多苦吧。”
“嘿嘿……”早川佳惠子只是笑，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让东方仗助不禁对她另眼相看起来。
这就是所谓的成为大人的过程吗？看样子还真是艰辛呢……东方仗助又想起早川佳惠子那深深的黑眼圈起来。
“还好啦，没有良平爷爷你说得那么悲惨吧？现在我过得还行，有车有房，挺不错的。”说着这话时，早川佳惠子的语气听不出来她很得意或者很高兴什么的，只是一种很平淡的感觉。
东方良平又把头转过一边，看着窗外哦了一声：“那加惠你的工作是什么？”
“普通的工薪族而已 ，只不过算是在管理阶层罢了。”
“这样啊，我记得你小时候说过想成为警察呢……”东方良平在听到早川佳惠子说出自己现在的工作后，表情一时变得有些深沉，似乎是在为早川佳惠子感到惋惜。
旁边的东方仗助听得一愣一愣的，对于他而言，之前与早川佳惠子的见面让他一度以为她就是个警察。毕竟有着那么好的身手还有手铐。虽然那时早川佳惠子没有承认自己是警察。
但是……原来她真不是警察吗？！开什么玩笑？东方仗助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
再次皱眉看向前方时，却在后视镜里看见早川佳惠子用食指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
要保密哦。
在看到那个动作后，东方仗助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面上一红，感觉把头偏向一方抱手切了一声。
为什么不让他告诉外公啊？
车里，此刻很安静。
…………
把东方爷孙两人送到家门后，早川佳惠子帮忙搀扶着东方良平走到门外。开门以后，东方朋子见到早川佳惠子很是惊喜，再三坚持请早川佳惠子一定要进屋喝一杯茶。
不过早川佳惠子还是婉拒了：“抱歉，还有生病的小姑娘在医院等着我呢。朋子姐姐想请我喝茶的话，改天吧。”
没有办法，东方朋子只好点头答应，在她扶着东方良平进去之后，早川佳惠子叫住了东方仗助。
东方仗助感到很奇怪，因为按理说比起自己，早川佳惠子应该是和东方良平还有东方朋子更熟，要叙旧的话也不是找才见过两次面的自己吧？
“所以说你这个准高中生还是不要瞎想，这才不是叙旧呢。”早川佳惠子叉腰颇为无奈地看着东方仗助。再一次被看穿心里想法的东方仗助又是脸红着后退一步哈了一声。
“还真是坦率得可爱呢，心里想的都表现在脸上。”早川佳惠子摊手耸肩，接着她拍了拍东方仗助的肩：“别用这么敌意的眼神看着我嘛，我们可是很早以前就见过面了啊。”
东方仗助耷下眉毛，他没有用敌意的眼神看着早川佳惠子啊，只是貌似真的不太擅长和她相处的样子呢……
看着早川佳惠子熟练地拉开外套，从里面的内袋里拿出一张小小的创口贴递给了他。
东方仗助一愣，接过那张创口贴：“那个……”
早川佳惠子只是对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右脸：“不要留疤。”说完，就转过身走掉了。
东方仗助对她的话还不是很理解，等自己伸手去摸脸时，由于触到了之前和虹村亿泰打架还来不及处理的伤口而痛得嘶了一声。
看着手里的创口贴，东方仗助觉得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很早就见过面了？那是什么意思？
东方仗助问了东方朋子这个问题，东方朋子听后浅笑了一下，她嘱咐东方仗助说在杜王町有不少关于早川佳惠子的流言，但不要因为那些流言就对早川佳惠子有别的看法。
原因嘛……
“加惠她其实很温柔，又很有正义感，和仗助你真的很像呢。而且，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可是保护了妈妈和还有当时还是小婴儿的你哦。对于我来说，她真的是恩人呢……”回想起那一天，东方朋子就感动得有些哽咽了。
东方仗助挑了挑眉，原来是他小婴儿的时候和早川佳惠子见过面啊。难怪他记不住呢……等等，他小婴儿的时候？！
已知今年自己十六岁，那么问题来了——早川佳惠子究竟多少岁了啊？！
东方仗助心里的那种异样感又变得纠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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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芝士蛋糕。”
“哇啊！这就是圣杰曼的蛋糕嘛！谢谢你，加惠小姐！”
坐在病床上的神木瞳香高兴地接过了早川佳惠子递给她的芝士蛋糕，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后，脸上的表情很是满足。
“这浓郁的芝士香味……真，真不愧是圣杰曼呢。”第一次吃到杜王町镇民口中的“王牌面包店”的蛋糕，神木瞳香也成为了圣杰曼面包店的忠实客户了。
“是吗？他们的三明治很好吃呢，不过下午一点就卖完了。所以今天就先吃这个垫垫肚吧，下次请你吃他们家三明治。”早川佳惠子也打开包装，拿出了自己要吃的全麦面包。
“啊，这个是我的晚餐呢。”看到神木瞳香对她的全麦面包投来好奇的目光，早川佳惠子一边解释，一边撕下一块面包给了神木瞳香。
“不好意思……”神木瞳香不好意思地接过面包尴尬地笑了笑。她是个吃货没错了。把面包放进嘴里仔细咀嚼之后，神木瞳香的眼里又放出光来：“好吃啊！佳惠姐！”
早川佳惠子笑了笑，这孩子是靠食物递进友谊啊……
“对了，还有这个。”早川佳惠子把面包放在一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瓶热牛奶和一罐浓咖啡来。
她把热牛奶放在了神木瞳香的病床前：“你吃过药了对吧，记得睡觉前把这个喝了，有助于你的睡眠。”
神木瞳香点了点头，看着早川佳惠子的咖啡问道：“佳惠姐你要喝咖啡啊。”
“嗯，毕竟今晚我要给你守夜。”
神木瞳香觉得这样还是不太好，自己不能总这么麻烦别人：“不用了，佳惠姐你今晚回家里睡觉去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但早川佳惠子只是轻笑着摇了摇头，她举起手里的咖啡晃了晃：“嘛，给你守夜也有我的私心啊。我啊，不想和我老妈两个人尴尬地相处啊。所以明天我和你一起回去。”
原来是这个原因吗？可是为什么母女俩会这样呢？神木瞳香想了想还是能理解，毕竟自己也有类似的情况。如果家里母亲和姐姐都不在的话，只有自己和父亲两人是很沉默的。
但是……
“早川婆婆会很寂寞吧？”神木瞳香犹豫地把这句话给说了出来，她看到早川佳惠子的笑敛了下来。
“佳惠姐你能回来，我能感受到早川婆婆她很开心。或许今天我是不在，但我认为早川婆婆她是很珍惜能和你相处的时间的。”神木瞳香认真道。
另一边，早川笹世在熟悉的店家里悉心地挑选着食材。老板见她的购物篮里已经装下了满满的一大堆东西，随口问了句：“早川婆婆您家今天有客人来啊？”
早川婆婆摇摇头，拿起一颗圆白菜对着老板笑道：“是家人，我女儿回来了。”
………
病房里，早川佳惠子伸展双手用弯曲着给自己枕头用：“没办法，我就是不能和她单独待在一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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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房门的窗口处，神木瞳香努力地踮起脚来看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翘腿看着报纸的早川佳惠子。
佳惠姐她……不是那种无情的人吧。可是为什么会说出那种话呢？她和早川婆婆究竟有怎样的隔阂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神木瞳香实在是想不通，叹口气后又慢慢走到自己床边坐下，看着柜子上那瓶牛奶，神木瞳香把它拿过来，还是温热的。
还是早点睡吧，等明天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让早川母女俩和好如初。
一口喝光牛奶，神木瞳香打了个奶嗝。躺在床上盖好被子的她感动眼皮越来越沉。
热牛奶，还真是管用呢。但在神木瞳香闭眼之前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是早川母女俩隔阂的关键人物——早川婆婆的丈夫，早川先生。
外面的早川佳惠子这时看报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望了一眼神木瞳香的病房，里面的灯之前就被她给关了。
那孩子睡着了吗？要不要过去看看？
就在早川佳惠子准备起身时，和神木瞳香隔了一个房间的病房里传出了吵闹声，吵闹声越来越大，最后只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打开了房门从里面出来，一脸愤愤的样子。
后面还跟着一个主治医生和两个护士，三人的表情都很为难。
“那个男人是……”早川佳惠子眯了眯眼，走过去看了看。
“你们还真是没有礼貌！我有说过住院吗？我只是来让你帮我处理下伤口就行了！你这么敢擅作主张？！”岸边露伴的情绪有点激动，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冰冷漆黑的病房里。明明自己之前还在那个医生的诊室里来着。
负责岸边露伴的主治医生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赶紧解释起来：“岸，岸边先生，是您途中突然晕倒了。我们给您检查之后发现是贫血加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的，所以只好给您安排了住院。”
“营养不良？你的意思是说我岸边露伴不会照顾自己？！”岸边露伴咬牙切齿起来，莫名其妙地躺在医院里他本来就很不爽了，被这么一说他就更觉得火大，不知道他今天一天都不顺嘛！
“嗯，在我们看来你就和一个只会胡闹的儿童没什么区别。”早川佳惠子靠在墙边冷笑了下。
岸边露伴看着她有些诧异：“你又是谁？”
“我嘛，一个路人而已。话说你是那个有名的漫画家岸边露伴对吧？能画出那种有深度的漫画的人，怎么做的事那么幼稚？”早川佳惠子哼了一声，她上下打量了下岸边露伴，心想这小子怎么长大了也还是那个臭屁的性格……
“你……”岸边露伴说不出话来，他惊讶地发现早川佳惠子居然比他还高。
“拜托了，医生他们也是在尽责而已，没有他们的及时救治，你恐怕以后再也不能画漫画了吧。而且晚上在医院病房的走廊里大喊大叫实在让人看不下去，你难道不知道还有其他病人需要休息吗？”早川佳惠子一改白天的随和态度，很是严厉地斥责了岸边露伴一顿。
就和她在车里和神木瞳香说过的一样，对于岸边露伴她可温柔不起来。
岸边露伴被说得哑口无言，只得皱眉地看着早川佳惠子。他怎么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点眼熟的样子？而且……为什么那声音听起来那么像电话里叫他滚的那个声音？
但是那不是神木瞳香让他滚的吗？！
“够了，我知道了……”岸边露伴开口道。他和早川佳惠子相互对峙地看着对方，最终他还是哼了一声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里去。
主治医生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再三向早川佳惠子道了谢。岸边露伴这个病人实在是太难对付了。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岸边露伴一辈子身体健健康康，不要生病！
解决了岸边露伴的事后，早川佳惠子又到神木瞳香门外看了看，见她只是翻了个身后，又放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但心情还是静不下来。她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岸边露伴。
日本，还真是很小呢……
借着岸边露伴这个人，早川佳惠子陷入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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杉本铃美仔细地用沾着酒精的棉签擦拭着早川佳惠子手上的伤口。
“嘶——疼！”早川佳惠子痛呼一声，想把手给抽出来时杉本铃美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没让她抽回去。
“忍着点，谁让加惠你又去打架了。”杉本铃美无奈地又重新蘸了下酒精给早川佳惠子继续处理着伤口，只不过这次她手下的动作要更轻柔了一些。
早川佳惠子抱着双膝，有点委屈地嘟了嘟嘴：“因为吉影哥被那几个学校的小混混给缠上了嘛，我也和你说过的，他是个很文静的男生，不喜欢和人起冲突。所以一定会妥协把自己的钱包给交出去的……”
“嗯……是吗？我觉得他的做法挺对的。那几个混混要是有刀的话，反抗不是会增加自己的危险吗？倒不如先妥协，然后再找警察帮忙。”杉本铃美一边给给伤口贴上创口贴，一边说着自己的观点。
“铃美你还是太天真了啦，人的贪欲是很可怕的东西，如果一次妥协了，只会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索要的也会越来越多。不能放纵他们败坏杜王町的风气！”早川佳惠子握拳眼里坚定道。
杉本铃美知道自己这个好朋友虽然外表不良，差评居多，但是为人真的很正义，真诚，所以她最喜欢像早川佳惠子这样的人了。
而且……“加惠你喜欢你口中的吉影哥对吧？”杉本铃美捂嘴偷笑起来。见早川佳惠子果然脸上一红，连忙摇头否认：“才，才没有呢！我，我和吉影哥只是从小就认识的邻居罢了！而，而且，吉良夫人离世之前，我老妈答应过要照顾她儿子，我也只是偶尔出手帮忙而已！才不是喜欢呢！”
“是是是。”杉本铃美了然地把医用箱给关好，本来去把它给放好时，自己旁边的早川佳惠子却又有点失落起来：“但是……吉影哥貌似有点讨厌我呢，这次也是，他说我多管闲事了。”
杉本铃美想了一下，凑过去和早川佳惠子抵住了她的额头，用温暖的手心贴在她有些冰凉的脸上给她鼓气道：“才没有呢，加惠是个勇敢的人呢，或许那个男生他只是因为老受你照顾所以觉得害羞吧。加惠可是很受男生欢迎的呢，比如住在原田町的那个谷村君？”
早川佳惠子噗地笑出了声，握着自己脸上杉本铃美的手把它给拿下来：“那个牛粪头才不会呢！我和那家伙原本就是因为打架才认识的，而且谷村那个家伙可是被我给揍得很惨呢，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啊？虽说这次他有帮忙就是了……”
早川佳惠子摆摆手，表示那不可能。但是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多亏了杉本铃美，脸颊已经变得很红润了。
“说起来铃美才是很受欢迎呢！而且你的双手真的很好看，又白嫩，又光滑，是一见就会爱上的手呢。”早川佳惠子摸着杉本铃美的手，语气有点羡慕。再看看自己的手，因为大家所以上面的伤口总是很多，而且比较干燥，也不是很白，虽然还算修长吧，但因为要帮家里干活所以还有手茧。
“我老是在想啊，像我这样的人，能交上铃美你这样的好朋友真的是太幸运了。甚至我怀疑这是不是在做梦呢……”早川佳惠子的语气有些飘渺，还有不确定。但杉本铃美这个时候一下子抱住了她，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她相信她不是在做梦——
“才没有这回事！能和加惠做朋友才是我的幸运呢！约好了哦，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早川佳惠子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住，脸上也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谢谢你，铃美……
后来，这对好朋友在一次误会中绝交了。早川佳惠子单方面的。等到她醒悟过来亲自去杉本铃美家向她道歉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那是个无比残酷的夜晚，下着大雨，但浓重的血腥味却掩盖住了雨的味道。
那一天，早川佳惠子打碎了紧闭的窗户，见到了被黑暗笼罩的……杉本铃美那惨不忍睹的尸体。
……自那天后，早川佳惠子深信了一件事——
这个平静外表下的小镇里，隐藏着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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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是敲门的声音。
吉良吉影透过猫眼一看，发现是端着砂锅的早川婆婆。
吉良吉影将门打开：“您有什么事吗？”
早川婆婆脸上的笑很苦涩：“没什么，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做得有点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