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魅眸

6、第 6 章

　　沈童的身体终于好一点了，莫言和赵婷刘菲，每天都会去菜场，买猪骨头啊，土鸡啊，回来煲汤，美其名曰嘴馋，其实是全心想帮沈童恢复身体。
　　沈童还是沉浸在那段感情里面不能自拔，和她一个屋住的莫言，几乎每天晚上都听见沈童用被子捂住脑袋，低声的啜泣，莫言和赵婷几次想要劝说沈童，刘菲却说，
　　“这些事情，我们哪里能够劝的了她？我们可以照顾她的身体，但是没有办法照顾她的心啊！”
　　莫言和赵婷听了这话，面面相觑，赵婷叹口气
　　“加非说的有道理，有些东西，只能靠自己去领悟的。”
　　话音未落，莫言看见赵婷的眼睛里面亮亮的，不敢再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了，哎，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世道还是要一再的重复痴心女子负心汉的悲剧呢？以赵婷的为人刚烈，怎么会到这步田地的？
　　赵婷偏转头，怎么能责怪沈童现在的孱弱呢？自己的那段经历已经过去整整409天了，自己还不是一样记得清清楚楚？不说了不说了，说的再多都是错。
　　刘菲却大大咧咧的修理着指甲，现在正往指甲上涂着一层营养油，指关节中间夹着一块分指棉，“要是能修理那小子一顿就好了，起码可以出出我心头这口恶气！什么玩意嘛！”
　　莫言听了刘菲的话，更加的不敢苟同，索性洗脚睡觉去了，刘菲却追着莫言“亲爱的，今天方媛媛那厮是不是又找你的麻烦了？”
　　这句话说出来，连赵婷也站住听着，
　　“没有，还是那篇论文的问题，不和她计较就是的了。”莫言不以为然，这一句话让刘菲很是激动，
　　“什么嘛！我差点给那丫头破了相！连见帅哥都大失兴趣，言言，也不知道，你哥哥有没有问到过我！”
　　莫言翻了翻白眼，“有！莫语说你青春靓丽，热情洋溢！超凡脱俗，绝非凡品！”
　　赵婷忍着笑，刘菲却不反驳，跳到镜子前面，仔细审视自己的脸“可惜了，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她一个不小心，居然把指甲油蹭到脸上了，“啊！！！”刘菲夸张的大叫连沈童都把头从卧室里面伸出来一看究竟。
　　“气死我了！我跟那个死方媛媛肯定八字不合，好好的涂个指甲油都会这么倒霉的！”
　　赵婷和莫言看着刘菲的样子，直笑得肚子疼，指着刘菲说不出话来。
　　沈童的哭声就在大家都很开心的时候响起来了，哭得凄厉无比，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声嘶力竭，客厅里的三个人顿时象被拔掉电源的影碟机一样，没有了剧情，刘菲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问
　　“她怎么了？我们惹她了吗？”
　　莫言走进去，看见沈童抱着手机，脸上纵横着鼻涕和眼泪的混合物，莫言赶紧拧了一把热毛巾，想递给沈童，结果沈童突然把毛巾摔在莫言的脸上，身手敏捷的向阳台窜了过去。
　　莫言和站在门口的刘菲一起痴呆的看着赵婷以更加迅猛的姿势把沈童扑倒在莫言的床上，沈童发出几个简短音节的咒骂，或者是吼叫。赵婷吃力的按着沈童的四肢，抬起头大骂“你们两只呆鸟，还不过来帮忙，真他妈让她咬死我啊？”
　　莫言和刘菲如梦初醒，赶紧过来帮忙按住沈童，刘菲终于发现沈童为什么发音含混不清了，因为赵婷手上的一块肉，现在看起来摇摇欲坠。
　　沈童还在挣扎，还在咒骂，还在哭泣，她似乎不知疲倦，曾经美丽的大眼睛，此刻象疯子一样的瞪着莫言她们，嘴角的涎水，落在莫言的枕头上。
　　莫言和刘菲似乎已经有点厌倦了，或者说是疲惫，目光中的怜悯被愤怒取代的势头很高。是啊，堂堂的当代大学生，失恋，流产，这些已经不是新闻了，凭什么你失恋，你流产，你就可以寻死觅活，折腾自己的朋友呢？
　　赵婷突然一个大大的耳光抽在沈童的脸上，力道之大，使得这个耳光的声音有点闷，而后，沈童的脸开始肿起来了，刘菲甚至有点怀疑，赵婷是在抱自己手被咬伤的仇，刘菲觉得自己有点没良心了，刚想说点什么，就听着赵婷用可以吵醒左邻右舍那些大爷大妈的声音在大吼，
　　“你他妈有完没完！要死给我死远一点，省得我们还得到公安局解释，你是自杀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你死了，看他会不会皱皱眉头！顶多他以后会多提起你几次！跟别的男生或者女生说！有个叫沈童的，为了我，自杀了！！！”
　　或许是那个耳光，或许是赵婷的怒吼，总之沈童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安静下来了，赵婷也筋疲力尽的顺着墙溜坐到地上，双手捧着脸，血顺着手的伤口，流得衣服上惨不忍睹！
　　莫言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恍惚，听到了两个女生的哭声，低声的，比刚才的大哭还让人觉得压抑。
　　刘菲突然大声说，“说得对，说得对！”
　　声音之大让屋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三秒钟之后，靠近窗口的莫言清晰的听见窗外有个中年妇女在用标准的北京话进行国骂。
　　这真是个惊心动魄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