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魅眸

1、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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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的天似乎亮的比别的地方早些，朦胧的天光透过窗帘钻进来，还有不知名的鸟的叫声，莫言在还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面，悉悉索索的穿衣服，沈童还在迷迷糊糊，问
　　“几点了？”
　　莫言的声音显然还没有从一夜的昏睡中清醒，混浊的回答
　　“不耽误你睡美容觉，还早，不过上午有青铜史，章老头的课啊”
　　沈童语焉不详的咕哝了一句，翻个身，继续她的美容觉，莫言也已经打开了电脑，开始整理昨夜草草收工的论文，校对错别字，继续跟一堆参数，年号较劲，不知不觉，天已经完全亮了，几个一起租房子的同学都蓬头垢面的起来了，
　　“这么早？”赵婷凑过来看了看电脑，眼神明显的还有些游移，刘菲一边打开水龙头，一边挤着牙膏，嘴里唱着“水牛水牛，先出犄角后出头……”赵婷大大的翻了个白眼，
　　“老天，又来了！！！”
　　莫言也有些哭笑不得，又是水牛！刘菲每天早晨的主题曲！可能是刷牙的缘故，刘菲的声音有些吞吞的，不过莫言顾不上欣赏刘菲的歌了，她得把辛苦一夜的成果，老老实实的拷进优盘，这可是她至少一个星期的房租，10天的饭费，书店里面惦记了很久的那本中国考古年鉴，马虎不得。
　　7点40，她们各自抱着课本，浩浩荡荡的从家里杀出，直奔不远处的学校。
　　章老头的课，仔细听，还是相当的有味道的，莫言始终觉得，在中国历史上的青铜器，带着一股金属独有的冷冽的气息冲着自己扑面而来，她把这种想法说给刘菲听的时候，换来一个大大的白眼和“那建议你回战国好了，”。同样是一个班的，刘菲和很多同学一样，只是因为文科的成绩高不成，低不就才选择了这门专业，毕竟，该大学是全国首屈一指的文科老大。
　　青铜的历史让章老头那有些干，有些嘶哑的声音讲述出来，好像那声音在空气中有个锋芒，有了刃角，一个不小心，剐的人生疼，上章老头的课可以很累，也可以很轻松，他是一个讲课的时候极其天马行空的老师，从不顾及学生的信息接受能力，谈到兴起处，眉飞色舞，将自己所知倾囊相授是章老头的特点，可惜，当学生意识到他所讲的是该科目精华并且至关重要的部分的时候，往往因为刚才在走神，在睡觉，而错失了可以听明白的机会，错失了怎么办？只好低下头，继续走神，继续睡觉。
　　章老头从来不在乎学生在他的课上睡觉，流口水，不过，你不可以打呼噜，他对喜欢他课的学生很冷淡，细长的眼睛在金属框架的眼镜后面，咪成窄小的两条缝，紧紧的盯着你，好像探方的时候发现了金属物，要判定年份的时候用的仪器上的电子眼，研究你是否有资格去听懂他的课，那感觉，很不爽。
　　莫言就是章老头难得肯假以辞色的学生之一，大课结束，莫言气喘吁吁的跑到学校的打印店，把优盘里面的文章，印成铅字，掏出2块钱交给那个看起来从来没洗过脸的打印店老板，继续气喘吁吁的往教职工大楼跑，论文是要给章老头看得，不然的话，凭空生出很多枝节，莫言怕大麻烦，所以宁愿现在做些小麻烦的事情。
　　当论文摆在章老头的桌子上的时候，章老头看了看篇头，就不耐烦的点点头，
　　“发吧，发吧，没有任何的进步和深度！”
　　莫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去看章老头看着自己论文的时候那一脸嫌恶和不屑的表情，收起论文，怏怏的走出去的时候，沈童和自己的男朋友徐亮正在单杠下面吵架，莫言走过来恰逢二人一言不合，徐亮一个耳光，狠狠的抽在沈童的脸上，声音之大，让正在神游太虚的莫言一惊，看过去的时候，沈童半边脸都红肿起来了，莫言赶紧跑过去，拉住沈童的手，想问点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对着那打人行凶的徐亮怒目而视，徐亮却理直气壮极其潇洒的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扬长而去，因为是休息时间，周围有些看热闹的人，而且有人数增多的趋势，莫言赶忙拉着沈童往学校外面走。
　　回到四个人租住的房子，莫言拧了块凉毛巾递给沈童，
　　“捂捂脸吧”
　　沈童没有接毛巾，却翻身倒在床上，拉过被子蒙起头，做沉睡状，莫言在床边坐了一会，叹口气，看看手机，却已经到了开工的时间了，只好说
　　“小童，你要人陪吗？要不要我打电话给赵婷刘菲？”
　　片刻的沉默，沈童的脑袋从被子里面伸出来，
　　“我没事。”
　　莫言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童，
　　“那我先去了，有什么事情晚上我们再聊”
　　沈童点点头，把脑袋缩回被子里，好像一只鸵鸟，是的，鸵鸟。莫言心情复杂的从家里出来，往研究所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