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季栖梧

11、第9章 表白

　　最后，我还是亲手做了晚饭给乔则，不过，这个晚饭是一桶泡面。乔则抱着泡面窝在沙发上，他现在脸上相当的狼狈，但更多的是滑稽，鼻子红通通的，下巴上一大块也是红通通的。我在一旁看着他，表情是气恼的，但心里不知怎么的，却涌上一股笑意。
　　乔则一边吃着泡面，嘴里一边含糊不清地咕哝着：“小气的女人，说亲手做饭给我吃，竟然给我吃泡面，泡面是你做的吗，这不算！”
　　“怎么不算啦，你只说是我做的，又没说要做什么。水是我亲手烧的，也是我亲手冲进去的，本来是面饼，现在是面条，怎么不算是我做的。何况，我还给你加了个鸡蛋，不错了！”
　　说着，带着胜利的表情看着他，总算被我扳回一局。但转眼我自己又觉得搞笑，这些强词夺理的话怎么听倒像是两个别扭的小孩子在斗嘴。不对，我啐自己，什么别扭的小孩子，你不要被他影响了，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而这个人，他才是小孩子，心理极其幼稚，你不要变得跟他一样！
　　想着，我轻咳一声，正色道：“行了，饭我也请你吃过了。我们之间这次算是真正的清了，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乔则正在西里呼噜吃面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愣在那边，转而又抬起头冲着我怪声怪气地说：“哎呀，我本来也认为是两清了，但是，你看看……”
　　说着指了指自己的下巴：“你又把我下巴撞成这样，我又受到了损失，你想两清也清不了啊！”然后又一脸恍然大悟状的说道：“啊！对了，还有膝盖，踢得我好疼，这也算一次，啊啊！还有背，你刚把我砸在地上了，也算一次！莫非阿姨你是故意的，你想永远跟我不两清？哎，直接说嘛，这样搞得我真的很疼的！全身都受伤了耶！”
　　看着他一脸故作受伤，委屈无奈的表情，我忍住想上去掐死他的冲动。
　　为什么，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样的人存在，天使的面孔，却能说出如此气死人的话语，还有这么多的女生认不清他恶劣的本质而迷恋他。我当初第一次在酒吧看见他时，居然也认为他是个成熟的男人，我真是瞎了眼睛。早知道，当初打死我也不去那家酒吧。
　　我简直有点气急败坏了，对他吼道：“那是你自找的，要不是你刚才又作弄我，我能……你！你……”气到极致，我连话都说不连贯了，就觉得脑充血，只得用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他却一脸闲散，完全没被我给影响到，挥挥手，说道：“哎！果然是小气的女人那！算了，我惹你生气，你踢了我一脚，就算是抵掉一次。还剩2次，我想想，唔，你只要再答应我一件事，这两次也就一并抵消了吧。看吧，这次很划算哦！”说着，斜着眼睛看着我，一脸大方，仿佛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我气急反笑，好嘛，上上次是买衣服，上次是让我平安夜去酒吧，这次是让我做饭给他吃，这人类生存的四项基本条件吃穿住行，他已经占了三样，我倒要看看，他这次还能再提出什么来，总不成是要住我这教职工公寓吧。他如果敢说，我就可以毫不犹豫的上前去掐死他！我握紧拳头，蓄势待发地站在一边，以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乔则清了清嗓子，收起那一贯懒洋洋满不在乎的表情，眼睛严肃地盯着我。我看见他的表情不禁一愣，这样表情的他，我从来没有见过。正在怔仲间，就听他在那边说道：“我们交往吧！”
　　我这次是彻彻底底地吓到了，我呆呆地看着他，刚才准备好训斥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口。短暂的愣神后，心里悠然而生一股愤怒，甚至比刚才更盛。
　　这个人，什么在他眼里，都是能随便拿出来捉弄别人的工具吗？就是连感情，他也能随口挂在嘴边？我虽然婚姻失败，但我毫不怀疑，在我和简南的最初，实实在在的存在着美好的爱情，就是到现在，那最初的悸动我也深刻的铭记在心。但是这个人，他随随便便的就提出交往两个字，甚至他的目的只是为了再一次的捉弄我！
　　我突然从身心深处涌上一股无力感，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如此将爱情郑而重之的收在心口，而在别人眼底，这实际上是个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东西。是我太顽固，落伍了？还是现在的人都变了？难道认真对待感情有错吗？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无力的疲惫感已经击垮了我。我很平静地对乔则摇摇头说道：“乔则，感情不是拿来随便开玩笑的东西！你走吧，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乔则的脸一瞬间变得铁青，眼睛里却如同点燃了两簇火苗，愤怒地质问我：“你不相信我？你认为我在开玩笑？”
　　“不，我知道你不是在开玩笑，你只是想作弄我而已。”我深深地摇头，很奇怪，刚才那满腔的气愤现在却奇迹般的如同潮水般褪去，现在面对他，我提不起一丝的愤怒，甚至是情绪。我看着他，就如同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不，我是真心想跟你交往。以前也许是开玩笑，但这次，我是认真的！”乔则看着我，眼底带着从未有过的热烈和执着，他从沙发上坐起身，走到我面前，就那样一眼不眨地盯着我。
　　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乔则，我只是个很平凡的女人，我很有自知之明，我想不出任何你喜欢我的可能。感情不是拿来开玩笑的，所以，请不要再将这个玩笑继续下去了。”
　　听完我的话，乔则的脸由铁青变得苍白，他摇摇头，对我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个想法，我……”
　　“够了！”我冷冷地打断他：“乔则，让我对你说的明白一点。我今年27岁，不光比你大，而且我还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是离婚后才出来找工作的。我第一次在酒吧遇见你，就是我刚跟我老公分手，他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所以，我绝不允许我的生命中再出现一段虚假的感情、你明白了吗？”
　　乔则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脸色苍白，眼底带着一丝受伤，曾经这样骄傲满不在乎的一个男孩子，带着这样脆弱的表情看着我。不管是真是假，这一刻，我竟然感到有点不忍心，我别过头，不敢再看他的眼光。
　　乔则颓然的后退，“我这次真的没有作弄你的意思，我不知道你……我……不管怎么样，我不会放弃的！”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
　　我站在原地，嘴角漫出一丝苦笑，这个男孩，和简南一样，也说他不会放弃。但是我连他的话中有几分真假都不清楚。脑中瞬间掠过他刚才受伤的表情，算了吧。万岭，他总是这样，不停地想出新点子在作弄你，你难道还想相信他吗。
　　不过，就算相信又怎么样，就算他是真的想跟我交往又如何呢，我同样也不会接受他。不说我对他还没有感情，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是个万人迷的校园王子，我们之间，有可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