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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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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前一后,在狱卒的带领下,赶到了关押姚妈妈的提审牢房,只见她斜躺在地上,七窍流血,死状和梦落极其相似,更加诡异的是那曾经在她们脸上出现的黑斑,那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毒|药?
月夕上前蹲下,细细检查了起来,这的确是与梦落的死状相似,但不同的却是,姚妈妈的身体上并没有类似梅花图案的伤口,她起身,若有所思的问道,“秦大人,冒昧问一句,当姚妈妈死前与死后,府上可发生过何事?”
秦泽眼中带着怀疑的眼神,“京郊刘员外来过,说是他的儿子看上了栖燕楼的一个叫做春桃的姑娘,想找姚妈妈赎人,而资料上,栖燕楼并不存在春桃这个人。”
“的确,栖燕楼没有叫做春桃的姑娘,倒是有一个叫春梅的姑娘。”月夕同意得点头。
“只不过。”秦泽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画像,画面张开,杨柳依依,窈窕淑女,“这便是刘员外口中所说,刘员外儿子所画之女子,春桃。”
月夕定睛一看,画中的女子极其妖艳美丽,尤其是她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婉转深情,但却意味颇深,高挺的鼻梁,看着,却不像是中原人。突然,她一个激灵,长成类似于这个模样的人,她似乎倒是见过。
“姑娘是否从中看到了什么?”秦泽见月夕沉思良久,便上前问道。
月夕蹙眉一笑,面露忧色,“冒昧问秦大人一句,云阳城近日是否多了些外来之人。”
“外来之人?”秦泽细思,用右手摸了摸鼻子,而左手托着右手,“云阳城是大瑞的京都,外来之人必定络绎不绝,况且,玉河之岸便是西市,往来商客来往是必然的。”
“的确如此,那么这就有些难办了。”月夕喃喃道,“或许,突破口应当还在栖燕楼。”
“不!或许会在嘉善堂。”秦泽的嘴角露出一丝浅笑。
月夕忽然明白了秦泽的意思,方才她在停尸间见到了另外一具男性的尸体,那尸体的中毒状况与梦落的极其相似,而一旁的身份卷宗上写着的是,嘉善堂老板,余之文。
此时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风徐来,不知为何,月夕却觉得今晚的风像是裹着丝丝温潮之气,徐徐向她袭来,这种感觉很舒服,但却莫名有一股凉意。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嘉善堂,而竹风竹心则是远远地站在了一旁,他们也不知晓为何今日自己的主子会主动接近一个陌生的女子,这是秦泽这二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那日余之文便是躺在这地上,身边药草凌乱,而奇怪的是,他的身边并未有一个打翻的药柜,当时我曾经想过,是否是凶手不小心将毒|药跌落在了余之文的身边,而这室内光线实在太暗,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但当我命人将散落在余之文身边的所有药材带回衙门勘验,却并未发现异常。”秦泽边说着,边指着这地上。
月夕却是环顾着四周,“大人,此处是余之文遇害的案发地点吗?”
秦泽只是点头,心中却是另有一念,若是月夕能够觉出此中端倪,那便说明此女子另有乾坤,倘若她并未察觉什么,之前的种种便是她侥幸,那么他便不会放在心上。
只是,月夕浅浅弯腰,复而起身,“秦大人,你有事瞒我。”
秦泽忽然失笑,眯着眼睛看着她,“月夕姑娘此话何意?”
“秦大人恐怕心中一直在想,月夕一个小小的浣衣奴婢竟有如此闲心来此处帮助大人断案?”月夕顿了顿,看向秦泽,见到秦泽眼中闪过一丝难堪,但马上被眼角的那丝冰冷的笑意冷藏。
秦泽这是微微扬起嘴角,“的确,月夕姑娘是否能够给秦某一个说法?”
月夕顿了顿,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充满氤氲,看着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而她的眼神中流淌的却是坚毅不拔,这是一个何等坚韧的女子,她说道,“三年前,我从栖燕楼醒来,姚妈妈便让我去签下了一份契约,让我在浣衣间做工三年,以偿还她救我时所用的药钱。”月夕低下头,伸出手,抚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苦笑了一声,“大概她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接着,她又说,“醒来时,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仅有的零碎的记忆也只是在我不经意间出现,我不知道我的过去,更不知道我的未来,我的名字还是沈彧给我取的。”
说着,她又自嘲得笑了起来,“而当我见到梦落脖颈后的梅花印记之后,我的大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些零碎的画面,而其中一个,便是与梦落姑娘脖颈后的印记一模一样。这便是我想要全力助大人破案的原因。”
说一半留一半,这一向是月夕的风格,再加上还未确定对方是否真的值得信赖。
眼中的氤氲未退,但月夕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像是一湖深井中的水,没有任何的波澜。
秦泽笑了一声,“原来如此,是秦某误会了。”
眼前的这个浣衣女的确是一个奇女子,面对别人的质疑,她却还是如此心如止水,倘若她是凶手,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是,若她不是,与他也是一个非常有价值的助力,利弊权衡下来,他最终选择了相信。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余之文的确是在此处被发现,发现者便是他的妻子马氏,只是不巧的是,马氏失踪了。”
秦泽微微叹了口气,“那日我们在六西街口守着,眼看着她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入了一家布庄很久未曾出来,我们便上前去查看,却不想布庄中根本空无一人,只有开店的老板以及她的一个伙计。”
“所以,这个马氏非常地可疑?”
秦泽只是点了点头。
月夕又看了看屋子的地面,“恐怕,余之文并不是在这里遇害的。”
这一句话,勾起了秦泽的兴致,眼前这女子的洞察力,果真不一般,他双手环胸,洗耳恭听。
月夕见秦泽这般模样,也心照不宣得微微扬起嘴角,“余之文被发现时,他的身边皆是药物,这一举动的确是一种假象,但凶手的目的,我想不是毒|药,而是真正的杀人地点。我在检查梦落姑娘的尸体时,顺便也看了一眼余之文的,我发现,他的手指甲中,有一些还未干透的黑泥,这种黑泥,一般是种植草药的泥土,我在寒先生的药圃中见过,而这嘉善堂是一家药铺,方才进院子时,我也发现院子那边正好有一个种植药草的药圃,所以,我想……”
秦泽恍然,“余之文身上的草药是掩盖他身上泥土的痕迹?也就是说,余之文是在药圃中被害的?”
月夕微微点头,眼中却写满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