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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早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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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纪黎才知道，上次考试年级第一名的同学在月考之前的早课上做十分钟左右的演讲是一中的惯例，意在激励大家向他们看齐，共同进步。
不过还好，正因为早课前十分钟有演讲才没有老师来，纪黎赶紧趁着演讲尚未结束溜回了教室。
“你干什么去了，突然跑出去？”童玲玲问道。
纪黎眼珠一转，道：“上厕所，你没看我早上也无精打采的嘛，就是肚子疼来着。”
“哦，”童玲玲将视线移回书本，片刻后又忽然转了回来，“你之前不是说你跟别人告白失败了才这样的吗？”
“……”纪黎果不其然又忘记之前撒的谎了。
幸好就在这时英语老师进来了，英语老师的严厉是年级出了名的，抓课堂纪律更是严格，仅次于教导主任，窃窃私语的教室一瞬间安静下来，纪黎就算是想回答童玲玲的问题也不能回答了。
不愧是临近月考的一天，这一整个上午，下课的时候都没有男同学闹了，没有女同学讨论小说了，都在埋头复习，抓紧每一分每一秒。
可纪黎却无心学习，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不管老师让看书还是看黑板，他都总是将视线飘到顾惜时那边去，期待着看到顾惜时看过来，可实际上看到的永远都是同一背侧面角度的顾惜时的背影。
中午吃饭时间，罗芮没有来找纪黎吃饭，可林煜却来找胡沛雯吃饭，纪黎不敢再去询问顾惜时要不要一起吃，又恰好想到了童玲玲如今也是一个人吃饭，便在童玲玲马上就要离开座位时拉住她问道：“要一起吃饭吗？”
“啊？”童玲玲惊吓了一瞬，转而变成了惊喜，“啊！你准备带我去跟顾惜时一桌吃饭？”
“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导致纪黎都快忘了这茬了，他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回应道，“就我们两个人，去吗？”
“行吧，反正要不然我也是自己吃，”童玲玲爽快地回答道，“只要别被教导主任误会我在跟你处对象就行。”
“你可别乌鸦嘴啊！”纪黎笑道。
纪黎和童玲玲一起向教室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只要向右轻轻偏头就可以看到顾惜时那边的状况，可他却并没有偏头去看。
他不敢看。
纵然上午看了千遍万变，可现在这种时候却完全没有任何胆量看过去。
这可当真是怂到家了啊。
“说说吧，怎么突然不跟顾惜时一起吃饭了？”童玲玲坐在纪黎的对面，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放了一大口茄子，“是不是顾惜时嫌弃你了？”
纪黎想了想，发现好像也可以这么理解，便回答道：“我跟他做朋友不太合适吧，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
“好像也是，”童玲玲想了想，“其实我跟雯雯也是这样，我是个每天叽叽喳喳的话唠，她却总是特别安静高冷，我在旁边就像一个护着高贵天鹅的丑小鸭。”
纪黎哭笑不得：“你这么说你朋友……”
“没事，这件事我也跟她讲过啊，她让我不要多想了，可是怎么可能不多想啊，别人通过雯雯认识我就是‘胡沛雯身边的跟班’，别人通过我认识雯雯就是‘童玲玲身边的女神’，凭什么啊，我多尴尬啊。”童玲玲又把一大口饭放进了嘴里，完全没有半点淑女的样子，但是却直率得有些可爱。
“你很可爱呀。”纪黎真诚道。
童玲玲翻了个白眼：“你还想骗我第三次？”
“我是认真的，我……”
纪黎的声音渐渐消失，眼睛也直了，因为他看到那天早上进教室抓抄作业的教导主任正盯着他们两个人向这边快步走来。
“你怎么……？”童玲玲疑惑道。
“你们两个！给我站起来！”
教导主任的一句怒吼，差点把童玲玲的筷子吓掉地上。
纪黎和童玲玲特别默契地站了起来，求生欲促使他们两个在脑海里拼命想着措辞。
“我都强调多少遍了？不准谈恋爱，不准处对象，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要是这是在校外也就罢了，我看不见也管不着你们，在学校里在我的地盘里你们也敢给我这么明目张胆的？高中生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学习！你们两个呢？在这打情骂俏！卿卿我我！我都朝你们这边走过来了你们还笑嘻嘻的？不把我当回事是吧？明天就是月考了知不知道？你们家长花钱送你们来一中就是为了让你们谈恋爱的吗！？”
教导主任是个中年妇女，脸上的皱纹不多却非常深，明显是因为经常皱眉导致的，此刻那几道皱纹更是像刀削过似的。批评话语连珠，音量越吼越大，纪黎好几次想开口解释都无从下口，只得哭笑不得满脸尴尬地看着教导主任把唾沫星子都喷到他和童玲玲的餐盘里面。
教导主任的吼声回荡在食堂三楼，同学们大气都不敢出，坐在周围已经吃完饭的同学也吓得不敢起身，更不敢抬头东张西望，只得低着头用筷子划拉餐盘里仅剩的几个饭粒假装还没吃完，做‘绝不浪费每一粒大米’的优秀学生。
这下子丢大人了……
教导主任终于停下来喘气，纪黎趁机道：“老师，我们没有处对象。”
“没有处对象！？”教导主任听到这句话之后一瞬间横眉立目起来，“都坐在一桌满脸幸福地吃饭了，还叫没有处对象？？那你觉得什么是处对象？？当众接吻吗？？当众接吻的那些早就被我停学了！我现在抓你们，是想让你们悬崖勒马，别走到休学的地步！我是为了你们好！而你呢？？不仅死不承认，不懂得知错就改，还理直气壮地顶撞老师？？你当学校是你家啊想干嘛干嘛？？”
“？？”纪黎一脸懵逼了许久才继续试探性地分析道，“否认没有做过的事是不知错就改？既然没有做过为什么要承认？不承认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死不承认……？”
教导主任的脸都要气绿了，正准备开启下一轮说教，童玲玲见状马上制止住了纪黎，声泪俱下道：“老师我知道错了，是我们一时糊涂才这样的，我们今天就回去写检查，明天就分手，再也不这样了，以后只做普通朋友，就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教导主任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下来些，不再像刚才一样气得发抖了：“这还差不多，你这小子脾气那么倔，也不知道跟这小姑娘学学，我看这小姑娘挺乖巧的，肯定是被你给带坏了。”
纪黎的表情就好像刚被拧了的毛巾，五官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他觉得这件事真的是太魔幻了，真相本来就没有处对象，为自己辩解却被安上了死不承认和知错不改的帽子，反而直接承认真的处对象并且认错的却可以得到赞扬和谅解，这是都疯了吗？？
纪黎还想再反驳，童玲玲赶紧疯狂对他使眼色，他才嘴角抽搐着放弃辩解，一耳朵进一耳朵出地听着教导主任的训话。
真是糟心的一天。
教导主任在食堂批评了一番之后，又将他们两个叫到了办公室，一边说着自己浪费了这么大好的午休时间就是为了拯救迷途少男少女，一边感叹现在的孩子们都不懂得大人们的苦衷，之后还不忘了给他们两个讲过去有多少对情侣因为早恋而成绩滑坡严重，最后都没有考上理想的大学，上大学之后就分手了的故事……
“你们这些高中生，每天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学习学习学习，日子枯燥我也是知道的，我懂你们总是把恋爱看得太重要的心情，毕竟我也曾经年轻过啊，”教导主任的嗓子都要说哑了，但是还在继续苦口婆心地念叨着，“高中时期的感情真的不堪一击，你们如何能确定毕业之后依然能在一起？如何确定上了大学之后还能像现在这样喜欢黏在一起？如何确定工作之后还能一直保持原状直到结婚？爱情的保质期非常短暂，能一起从高中走到大学再走到社会的情侣不过千分之一，可你们每个人都过分自信，都认为自己一定是这千分之一人中的一个，可现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啊。”
“我们暂且抛开以后的事情不谈，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你们会不会吵架？会不会因为对方的某种行为和态度影响心情无心学习？高中生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早恋是最大的影响因素，老师见过太多太多因为早恋而逐渐堕落的孩子了，不想让你们两个再重蹈覆辙了，否则我这个教导主任当着还有什么意义？”
纪黎低着头认真地听着，时不时还一本正经地点头表示赞同。
他真的不是在假装听话，而是真的听进去了，他觉得教导主任说的非常正确。
他原来的初中高中老师也喜欢说类似的话，可他当时从来不愿意听老师的说教超过三句，老师也从来没有耳提面命地教导过他。
他过去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最近他的心被顾惜时扰得无法安宁，整日都沉浸在胡思乱想里，不仅耽误了学习，更影响了他的生活，这种感觉很糟糕。
纪黎现在再看教导主任的样子，竟然觉得十分慈祥和蔼，并且早就把之前对她的抗议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简介……好吧，其实是完全重新写了=v=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