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每天都想咬我》莲衫

40、第 40 章

　　晚饭吃到一半，江起棱说：“对了，明天你有课吗？”

　　温南青放下汤勺，望着他：“没有。”

　　“哦。”江起棱搅动碗里的鸡汤，“那刚好，我明天出任务，你自己在家。”

　　温南青想起明天要和泷森去见巫师，怕江起棱不同意，就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江起棱不放心地说：“你要是想出门，就联系……”他本来想说楚副队，可是明天的任务是全队出动，楚凝城也没空，只好捏紧汤勺，不情愿地道，“联系商月白。”

　　温南青观察着他的表情，良久，问：“你和月白早就认识？”

　　江起棱呸了一声：“不认识。”

　　温南青：“你和他一定早就认识。”

　　江起棱：“……”

　　“那我和你以前是不是也认识？”温南青慢慢地说道。
　　江起棱猛地一愣，全身都僵住了。
　　“自从我那次晕倒醒来后，你对我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不是你也从那一天开始知道我们认识？”

　　江起棱眉毛跳了一下，扶额——这他妈是什么惊人的联想能力。

　　“你想多了。”沉默片刻后，他还是决定隐瞒。

　　商月白说得对，妖督局需要舒九黎，全世界需要舒九黎，可是没人关心舒九黎需要什么，所有人都把舒九黎的付出当作理所当然。他已经为这个世界死过一次了，那个神秘的“s”级任务夺去了舒九黎的生命，江起棱会自己找出真相，但不愿舒九黎再次卷入纷争，舒九黎不欠妖督局什么，也不欠这个世界什么，他应该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

　　第二天，江起棱很早就醒了，出发前，他悄悄推开温南青的卧室，温南青还在沉睡。

　　他在床边看着他许久，这是舒九黎的床，床单他定期清洗，这张床他曾经也睡过，那是很小的时候，完全没有养孩子经验的舒九黎不知从哪里听来的，大人要和孩子一起睡，便坚持每晚都要把江起棱抱到这张床上，还给他专门做了同款睡衣。
　　但是江起棱并不喜欢睡衣，也不喜欢身边有人，他在黑街睡觉时身边时时刻刻放着武器，只要有风吹草动，就会马上睁眼，因为黑街太危险，晚睁眼一秒，就可能会丧命。

　　于是跟舒九黎一起睡的那几天他都没能合眼，久了黑眼圈都出来了，大树和小姬还以为是舒九黎的训练太严格了，嘲笑江起棱弱，江起棱一边磨牙一边暗暗想总有一天会超过你们。

　　再后来，江起棱坚持不要跟舒九黎睡一间房，甚至到了以死相逼的程度，舒九黎十分受伤，对陆魇说自己是不合格的家长。陆魇有一个女儿，也到了叛逆期，不肯理老父亲，于是两人一起在办公室里唉声叹气了好久，反省自己做家长的失职。

　　最后，江起棱为了不让舒九黎太过沮丧，就同意了穿着他买的睡衣睡觉。

　　现在那套睡衣已经完全穿不下了，因为半妖长得特别快，但江起棱依旧好好地存放在衣橱里。

　　长大后，江起棱各项能力变得突出，在整个妖督局都颇为有名，渐渐的舒九黎也会将一些简单的“D”级以下的任务交给他，但也仅限于简单任务，危险系数过大的还是不让他去，这被莲队其它人调侃了很久，说师父也太护崽了。

　　每次出任务，江起棱都会敲敲舒九黎的房门说一声：“我走了。”

　　舒九黎再困都会回一句：“早点回来。”

　　仿佛只要说了一句话，徒弟就能安全归来。

　　此时此刻，同样的场景，江起棱望着睡梦中的温南青，睫毛颤了颤，低低说道：“师父，我走了。”

　　“……”

　　没有得到回应。

　　江起棱便轻轻把门关上了。

　　关上门不久后，温南青睁开了眼睛。

　　他皱了皱眉——师父？

　　是在喊我？

　　这决绝的语气与往常很不同，温南青隐隐有一种预感，这次任务恐怕凶多吉少。

　　等到他穿好衣服起床时，江起棱已经走了，于是他给小八做了早饭，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往泷森的实验室。

　　泷森已经在实验室大楼门口等他了。

　　他今天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简单的私服——一件白色衬衫和西装裤，少了几分严肃，多了几分烟火气。

　　“走吧，温老师。”泷森替他打开了车门。

　　在坐进车的一霎那，温南青眼皮跳了一下，想起江起棱的嘱咐，便给商月白发送了他的定位。

　　泷森一路将车子驶向郊外，车厢内很安静，泷森问：“要不要听音乐？”

　　“好啊。”

　　于是他播放了一首钢琴曲。

　　“教授的手很适合弹钢琴。”温南青道。

　　“我以前确实喜欢弹琴。”泷森笑了笑，“这是我妻子常听的曲子。”

　　温南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家常：“教授的工作这么辛苦，平时应该很少能跟家人相处吧。”

　　泷森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随后平静地回答：“事实上，从前年开始，我和我妻子就没有再见过面。”

　　“怎么会？就算实验室在忙，也不至于一面都没有见过吧。”

　　泷森平静地直视前方，缓缓道：“我妻子，前年就过世了。”

　　“……”温南青惊讶地张了张嘴，半天，垂下眼帘，“抱歉。”

　　泷森耸了耸肩：“你放心，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

　　温南青叹了口气，只能用沉默来安慰他。

　　最后，车子停在远郊的一栋别墅门口，两人下了车，泷森按下门铃，温南青百无聊赖地环视四周，这里很偏僻，方圆几里就这一户人家。

　　不久，便有脚步声传来，门锁动了，一个大波浪成熟有韵味的女人打开了门。

　　“好久不见，钟玉。”泷森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温南青：“打扰了。”

　　钟玉冲他们笑了笑：“进来说。”

　　待到两人进了屋，钟玉跟在他们后面转身，手背在身后凭空一划，门就自动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