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灵》番貳拾

14、金家往事篇章一

　　金家现任家主是金仲歌的表弟，金家向来一脉单传，自金仲歌去世后，经过一番争权夺势，借着母家的强势才成功上位的金乌才曾经也远远的见过宗家的两位夫人，眼前这个大概十几岁的孩子和脸上涂的花花绿绿衣衫也穿的七扭八歪的女人，他哪能认出来啊。两眼慌张的看向一边的老者，他原先也侍奉过金夫人，若要认，他最合适。
　　老者向前踏出一步，对着醉楼作揖，“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两位。”
　　林儿抬头，很遗憾的开口道“老伯，我对金家的事情一无所知，娘亲也，她只会说胡话，我恐怕您问的问题我们都无法回答。”
　　“小姑娘，你怎么会一无所知，或许你只是忘记了而已。”他从身后人递上来的包裹中拿出一根有些旧了的但依然漂亮的好似珍藏了许久的桃花色彩绫。
　　彩绫缓缓展开来，柔的好似漫天的桃花瓣在清风的吹拂下徐徐飘落。不等林儿反应过来，她娘亲已经冲上去抢过彩绫抱在怀里，仔细看去神情已经与往常大不相同了，彩绫太过柔软轻盈，风吹来她都要担心彩绫就这么被带走，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嘴里喃喃道“翠浓，这次不会让你走了……”
　　“娘亲？……”林儿愣愣的看着似乎恢复神智的憔悴女人，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原来她还有这样的一面，或许金家的事情真的与她们脱不了干系了。那条桃粉色的彩绫她看着竟然觉得有点眼熟。
　　“我曾是金家内务总管，负责过少爷迎娶两位夫人，”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误会。”
　　金家往事。
　　云城中最为热闹的地方是风尘巷，一条长长的巷子里什么生意都有，又应了自由的宗旨，所以这里也聚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喜欢给人讲故事的说书人，喜欢酿酒的卖酒小贩，摆着笔墨挥洒丹青的流浪书生，守在烤桶旁边的眼巴巴望着烧饼的孩子和拿着擀面杖在一边擀面的大叔，面糊的香气与陈酿的酒香弥漫在长巷中，忙碌一天在茶楼坐下喝茶听曲谈天的人们，长巷子里欢声笑语，摔碗叫骂，有人说这是云城的一个缩影。在那尽头拐个弯便是风尘楼。风尘楼与一般青楼相差甚远，里面的姑娘虽然也卖笑卖身但与一般风尘女子不同，她们更自由，可以拒绝客人过分的要求，但是当然也是避不开一些工作需求。一位身着金色华衣的翩翩公子手里拿着金边乌骨扇一摇一摆身后跟着大管家，一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金家大少爷的样子。金仲歌一路逛下来自然而然的就拐进风尘楼，风尘楼里笙歌艳舞，正对大红门的高高戏台上有一个面上蒙了一层粉色纱织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细软的粉嫩彩绫甩上高空，转身做了一个漂亮的转身，彩绫也随着少女的身姿上下飘舞或是缠绕，许是见到了金灿灿的人堵在门口背朝阳光看起来周身又多添了一层金光，彩绫在金少爷面前甩开，仿佛一朵绽放的花朵，吸引了他的所有目光。
　　座下娇笑劝酒的，吹嘘大笑的，赶来招待的，在那一瞬间全部息了声音，只留少女脚下踩过木板舞台偶有的噔咚声。
　　“这姑娘是谁？”金少爷没理会迎宾的小侍，“让她下来见我。”
　　“哎，少爷，这不太方便，上面这位是我们的花魁，”见人皱眉似乎有发怒的迹象，赶忙继续说“等下帮少爷问问，今天花魁正好有空闲”

　　门开了，金仲歌抬头望去，花魁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放下了蒙纱，笑吟吟的走到桌前坐下了。那正是绝美的姑娘，媚入骨髓三分，眼眸深处却又有几分男人喜欢的天真甜美，笑起来时，双眼微微眯起，又增添了几分媚色，真不愧是风尘楼的花魁。
　　“听闻今天有一位金灿灿的公子光临风尘巷，不用验证，定是公子您了。”说罢给两个都倒了杯绿茶，茶的香气扩散开来，沁人心脾。
　　“你刚刚舞跳的不错。”接过茶水微微抿了一口，确实有其独特之处，大总管此时凑上来在耳边轻轻叮嘱恐青楼茶水中混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便又放下。花魁听到他的夸奖微微一愣，捂嘴笑笑。
　　“小女子唤烟雨，不知该如何称呼公子？”
　　“这是金家大少爷，金仲歌”大总管又擅自开口。挨了一记冷眼。
　　“原来是金家大少，云城中数一数二的少爷，怎么想到来风尘楼？难不成也想看看这人间烟火到底有几分姿色？”
　　“你想的真多。”本意是出来随便放松放松的大少爷，好好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花魁，与他刚刚看到的惊艳似乎有相似之处，似乎又大相径庭。后来回忆到这里的怀疑，大总管忍不住吐槽自家少爷，您这叫脸盲。不然能出后面这么多事儿么。
　　“哈哈，金家大少果然与一般人家的少爷不同，换做他们，早就顺势要好好打量这人间烟火的姿色。再趁机摸个小手，更有大胆的人上下齐手也说不准。”
　　金少爷沉默，“你想的真多。”
　　“噗哈哈哈……”烟雨淡蓝色的衣袖挡在嘴前，整个人笑的一颤一颤。“金少，您难道只会说这一句话吗？我可没听说一手掌管偌大的金姓世家从未出现差错的大少爷是个笨嘴巴呀。”
　　“你这风尘女子怎能说少爷笨嘴巴！”总管又没憋住上前就要扇她嘴巴子，却被烟雨轻轻躲过。
　　烟雨并未觉得这其实是自己魅力失效的结果，只当金家大少没见过像她这样主动大胆的美女，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于是她起身一下子扑到少爷怀中，见人立马脸红便又咯咯咯的笑起来，愈发确认此人正是如她所想，在女人方面是个愣的。
　　见人都窝到少爷怀里去的总管反应也迅速的要捞人起来，被少爷伸手阻止了。
　　“你想多了，我不是笨嘴巴。”少爷将人拉起来，“以后你跳舞只准给我看”尔后摸摸自己发烫的脸，似乎感受到鼻子有些痒痒的，立马捂上转身就走。“少爷！少爷！”总管跟在后面追着喊，“我这里有准备好的帕子！”
　　“哈哈哈哈哈哈……”这金家大少竟是这样纯情的人？烟雨联想到这位少爷从小到大都是按照家主的标准来培养却没有按排如何对待女子的练习，真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