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派和反派的关系可还行》孤山昆禾

3、云间山（3）

　　余望书捏着他那根戒尺，苦恼地敲了敲头。

　　他本是离云间山五百里开外的镇上的私塾先生，在躲避战乱时被院长所救。当时他眼中的院长还是个谪仙般的人物，这个神仙似的人和和气气地问：“我有一个学院，虽然地处高山，常年阴冷，但远离征伐战乱。你可愿意与我同去？”

　　那时天地都被战争染了层层血色，谁还会在意寒冷？年过花甲的余望书不想死，他点点头，就这样踏进了云间山的山路。

　　等他到了云间书院，看见一个破破烂烂的庭院，庭院里身着各色服饰的小孩四处打闹。院长依旧笑眯眯地，余望书忽然觉得这个笑容有点阴森，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院长开口道:“他们缺了一个教书先生，余先生可愿意？”

　　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当时的余先生是这么回答的。

　　……相报个鬼啊！谁知道这群小孩个个身怀武艺，随手一拍就可以把弱不禁风的老朽给拍晕啊！

　　而且为什么人数一届比一届多，一届比一届难带啊！

　　院长啊，不要再捡小孩了好不好！你捡就捡，不要全靠我一个人来带好不好！担起院长的责任啊！

　　现在千山行被他罚至藏书阁思过，谁来帮他代课！

　　院长白仓黍常年不在院内，对院内最大的贡献大概是将御物道的秘籍拓印数本，供院内学子学习。

　　余望书却是个正儿八经的教书的，院内弟子虽比不上不知暑弟子浩浩荡荡一群，但也有几百来个，余望书一人教不过来，就叫高几届的学长学姐代课。

　　其中五年榜首千山行必须拥有姓名，那个小童平日贪玩好动，读起书来还是有点样子。虽然眼盲，不过给他读过两遍后就可以背下来，甚至可以帮助他人答疑解惑，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

　　再过几日便是拜师礼了，不知道哪位长老能收到这位小神童来当徒弟呢？

　　余望书想着又觉得头痛，以后从哪找如此聪慧的学生来帮自己代课啊。

　　拜师礼，算得上是沉寂的云间山上的一件大事。

　　每隔五年的三月三，当月放出的云间榜上前五十位学子便会聚集在晚春书院，而在云间山隐居的十五位长老则会踏风而来，在五十人中挑选自己满意的弟子。

　　那五十位学子从千人之中脱颖而出，实力、礼学、气运都比常人更胜一筹，千山行是之中的佼佼者。这落雪奇谈究竟会被哪位长老收为弟子，确实令人好奇。

　　千山行也很好奇，他走遍过这座云间山无数回，也未曾碰见过这传说中隐居在山上的学院长老。
　　起初他还对隐居长老这回事不大相信，怀疑这不过是余老板拿来骗骗他们这些小孩，让他们乖乖读书罢了。

　　此时被召集到这里，听着台上讲师的陈词，还有其他人藏不住兴奋的低声交谈，他自己也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人间三月天时也不过乍暖还寒，更何况常年阴冷的云间山。
　　然而晚春书院有法器镇守，再由他们院长步绮云施以术法，竟改变了晚春书院那一小块地方的节气，书院四周的花草都长得比山上其他地方要茂盛好看些。

　　许是在岁寒书院待习惯了，千山行觉得这春风吹得他有点热。他悄悄解开领口，才觉得清凉一些。

　　书院的礼服也太厚实了些，习武之人哪需得这种防寒衣料。

　　他惬意地想着，却不知道他的小动作被坐在台上的院长及长老们看得一清二楚。

　　“这落雪榜首，当真不知礼数。”

　　先开口的是一威武大汉，横眉冷哼一声，转头对一旁悠闲喝茶的白衣公子：“这便是你小子管出的岁寒书院？”

　　“他是天生目盲不知道，若发现这里全场的人都在注意他，怕是要更放肆些。”白衣公子抬眼，一只茶壶幽幽地飘过来给那位大汉添茶。
　　“好茶，请燕争长老尝尝。”

　　晚春院长步绮云最喜欢别人夸她的茶，弯了弯眸子道：“白院长御物道似乎又有精进，倒是叫绮云这不学无术的难堪。”

　　白仓黍摆摆手：“哪里哪里，我看这晚春书院花草树木长势愈发蓬勃向上了，步院长修为在我之上啊。”
　　接着他懒洋洋地抬手一指：“若是光论御物道，这小子可学得比我好。”

　　他指的正是台下跪坐弟子中最前头的千山行。

　　“噢，当真如此？白老鼠，让老夫来帮你教教你这学生！”

　　一道青影从台上落下，千山行无知无觉，只听到身后学子的惊呼声，和忽然铺面而来的清冽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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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打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