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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计在于晨,清晨时分,炊烟袅袅,每栋屋子都在煮着伙食,男人们正在往田地去耕作,女人则是在家负责家务事,而早起的小孩们开心着吃着早饭,一片安静祥和的村庄,落坐于多度山的山脚上。
而这时提着篮子的男人从房屋出来,每个遇见他的人都会向他问好,让他好好干活也提醒他供俸时的态度,因为今天——是他负责去参拜山上的神明大人。他的身后有一个孩子像他奔跑过来,扒住大人的衣服。拗不过孩子的大人,也就将手里比较小的篮子分给了他,一大一小一起走向山上去。
位居于深山中的神社,不是说非常壮丽,但具备着木头制造的鸟居,以及整齐干净的人行参道,两边每隔一段距离都有能放蜡烛的石灯,都在叙说这是一个极其受到尊崇敬重的神社。从人行步道朝神社看去,就能感受到神社的神圣与庄严。
大人小孩停在鸟居前面,鸟居是神社的象征,看见鸟居就代表着神祗的居住地到。两人深深的在鸟居外面鞠躬,像是在凛告神明要进去参拜。走在参道上面的大人和小孩,靠着参道的边缘走,脸上也带着崇敬,慢慢的走向神社的拜殿。
白发的神明坐在两边拉门拉开的缘侧,看着山里的景色,微风吹动,带来灵动活泼的声音。风带来的消息让神明大人起身从廊道慢慢走向神社入口。
原来是小孩的嬉戏声与大人的劝戒声,因为越来越靠近神社,小孩子安耐不住性子开始兴奋期待了起来,而大人也是小声劝戒着,因为他知道他们村子供俸的神明大人是个温柔的神明,不会计较这一点小事。大人小孩手上都提着篮子,上面有稻米、有水果还有一些肉干,这些都是要供俸给神明的物品。
在进行参拜神明前要先洗手漱口,清洁净身表示敬重神明,而这个动作要在上头有放勺子的小池子,手水社进行。大人先用右手拿起勺子,盛水洗左手,在换左手舀水洗右手。漱口的动作则换回右手拿勺子,将水到在左手,用左手上的水漱口。最后将勺子直立,让剩余的水由上流到下,清洗杓柄,再把勺子放回原处。
大人将篮子里面的东西一一在拜殿前摆放好,一边虔诚的向神明大人说明每一样东西的作用,口感或是味道。
在一旁的小孩则是活泼的喊着:“神明大人村子的食物都特别好吃!希望神明大人会喜欢!”
听见小孩子的喊叫声,大人不满伸手压下活蹦乱跳的孩子:“别这么大声,会吓到神明大人!”
然而就是因为神明听见小孩活泼开朗的声音,才让神明大人从廊道走了出来,温和的望着居住于山下的村庄的一大一小。祂所庇护的人们,他们脸上总带的笑容,朴实却又满足快乐的生活着,这些就是祂身为神明,能得到的最好回报。
神明是需要信仰才能被称作神明的,当供俸自己的人们逐渐减少,神明的力量同时也会慢慢衰弱,到最后没有人信仰的神明就会死亡。越多人信崇的神明越是强大,越少人信仰的神明越是弱小,这是神明——土地神的法则。
注意到神明脸上的温柔笑靥,小孩子的双眼发亮,笑得更开怀,伸手拉拉身旁大人的衣角,就要大喊神明大人的时候,就被神明摇头给制止下动作。小孩偷偷瞄瞄旁边的大人,嘿嘿嘿的小声窃笑,他觉得自己跟神明大人有了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小秘密!
这是人与神与妖最为活耀的时代,在京城有着远赴驰名的阴阳寮,还有,所有妖怪都忌惮的地方,而此时的日本天皇也信崇妖怪与神明,连带的贵族平民也相信这些都存在。虽然在这怪力乱神最繁杂、最多元也是最强盛的年代,依旧是有人无法感受到神明或鬼怪。
祈祷完后大人拉起小孩的手,慢慢往回走,而小孩不断回头看着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的神明大人。看着神明大人小孩忍不住的一边挥手一边喊:“神明大人下次再来找你玩!”
“真是,神明大人可不会因为你想找祂玩而出来陪你的!”然而听到小孩肆无忌惮的发言,大人也忍俊不禁。
“才不呢,神明大人可温柔了,一定会出来的。”风带回孩子与大人的谈话,在他们身后目送他们离开的神明,摸摸身后操控风带话过来的半身。
神明抬头望向天空,被树叶遮挡住一半蔚蓝从树丛旁透出来,辽阔的碧蓝上没有一艘白色的船在游荡,太阳的热情毫无遮掩,有一种从心底散发出来的轻松,宁静安详的日子。
然而,下一秒。
眼前所看之物,眼界之处,甚至是世界泛黄起来,就如放久的书画一般发旧、斑驳。
心脏一悸一悸,一缩一缩,不断的快速跳动着,脉搏跳动的声音持续放大、回荡着。
平凡。幸福。满足。怀念。惊愕。决心。痛苦。期待。等待。放弃。绝望。希望。守护。弥留。孤独。坚持。
各种情绪无法压抑的疯狂涌出,不同时期的感觉浓缩在这一瞬间回归,然而千百年的记忆、庞大的情感就快要挤爆精神可以承受的最大限制。
——大人!
“……谁……”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与心灵上混乱的记忆,使得神明无法思考,只能摀着抽痛不停的心脏,强忍着自身的苦痛。
——让我来帮您吧!
脑袋闪过一个画面,有人朝祂伸出双手,将祂盛在手掌心上,脸上带着春日般温暖的笑容,说着跟现在一样的话语:“神明大人让我来帮您吧!”
╳
断垣残壁,鸟居侵蚀地残破不堪,石阶被腐蚀地坑坑洞洞,地上满是枯叶。这里原本有着壮丽庄严的神社,然而此时却独留一根腐朽的柱子。石头打造的手水社,已经不见水槽的形状,碗状的石柱被侵蚀破碎,上面满是青苔与污垢。
惨不忍睹的场景黑发男子连一个眉头都没动,反倒与他一同来到多度山风神神社的白发男子因与腐朽的柱子产生共鸣,精神支撑而不住昏倒过去。
站在他身边的男人顺手一扶却被突然出现的龙瞪着,从龙的双眼感受到对方不满的情绪,彷佛自己抢了对方工作。
神明身后的半身狠狠盯着男子的动作,被看着的男人反到觉得十分有趣,很是恶趣味,一把抱起神明拥进怀里,还很坏心眼的说:“到时候你的神明大人摔到地板上了我可不管喔?”
抱着神明的动作很有分寸,这可是他未来的乐趣,要是不小心灵魂或是身体上出了问题就只能当废料。这可是曾经堕妖又因人类变回神明的,唯一一个真实案例啊。
黑发男子五官有着西方人的深邃凌厉,同时有着一丝东方人的柔和,然而深墨色的混浊瞳孔只让那份柔和变得更加恶意。嘴唇勾勒着笑似非笑的幅度,灰色的唇色透露他并非人类的事实,他是有纪,而他怀里抱着的是他的神明客户,他开得是一间开给人类、神明、妖怪、巫师或其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各种生物的杂货店店长。
起初只是对一个失忆的神明感到兴趣,却没想到引发他力量后,发现体内居然有着浓厚的只属于人类的灵魂气息,大大的惊喜啊!
从神代就存在的店长第一次遇到与他相似得存在,独特的、唯一的、不可取代的存在。
一踏入这个神社,有纪就感受到残留的妖气与神力,而这两种力量的波动与气息都指向着他抱着的神明。一瞬间,店长闪过无数的可能,唯独只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逆转。
就像好几百年前的安倍晴明,将自己拆成了两个一光一暗,结果差点导致平安京毁灭,却又将其拯救回来的男人。而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加快了高天原与日本人间分离的速度,就是这么一个人类安倍晴明。
条条框框的规范条例都被限制好的世界,唯一能够打破的种族,只有人类。
既不是神,也不是妖,而是人类。
因为只有人类,创造历史、改变历史也记录历史,只有人类被世界选中,成为世界主导者。
在世界选上了人类后,神明不再诞生,原生妖怪也逐渐变少,神代渐渐殒落,魔法也消失在人类中,就连具有特殊力量的人也开始稀少。
而土地神的诞生、新生妖怪的出现,全都因为人类的‘信仰’。具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可以因为被人类信仰得到下位神的地位,也就是土地神。
同时也因为人类的‘信仰’,或者该说是‘畏惧’诞生新生妖怪,经由人类的害怕恐惧所深深相信的存在,就是妖怪。
正所谓天堂与地狱只是一线之隔,天使与恶魔只是一念之差,神明与妖怪也只是信崇与畏惧的差别而已。
但这位风神不一样,他是神代最末诞生的神明,同时也是守护多度山的土地神。在神明的力量开始被削弱的时候,祂没有选择回去上界,而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弥留在人间,最终又为了什么而堕妖呢?
正常的神明会回归高天原之上,冷漠看着地下的发展,或是自大的对此不屑一顾,或是津津有味地看戏着,毕竟神明大多都是冷血无情的存在,不在乎自己以外的生物。
虽然也是有神明对人类十分友善,但他们也逃不过世界法则,被世界抛弃的祂们,只能回去高天原默默观望着下界的发展。能够存留在下界的神明只剩下土地神,由人类信仰所诞生的神明。
然而身为上位神之一,又是土地神的风神,却选择留在人间。有纪突然想到曾经在几个妖怪客户中,遇到某些喜欢说话的妖怪,有说过类似的故事。
这是在某些长寿的妖怪中,口耳相传的传说,传说中安倍晴明连神明都能够收为式神,其中最赫赫有名、最具知名度的就是以守护为名的风神一目连。
“安倍晴明于多度山收服的——风神一目连吗?”抱着神明的店长,想起这座山头的名字,联想到妖怪口中的既是神同时又是妖怪,属于安倍晴明的式神。
佛系更新佛系作者,你们也要好好当佛系读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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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是丢丢试阅,如果第一卷写完了就会慢慢丢上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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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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