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任务者们2》Niauy

60、无限游戏15

　　厨房内又响起砍剁的声音，想是玛丽又回去继续制作自己的夜宵。
　　黑夜里大家或坐或站，虽然在见到尸体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今晚的信息量很大，每个人都在整理思路和心情。
　　“发现我们的计算日期有问题，实际进游戏就是第一天的夜后我就一直在思考。”颜谨放缓语气，“我们的第一天白天在做什么？为什么是那种状态？这样设计的必要是什么？”
　　“现在很显然，第一天白天我们死了。”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李旭东还懵着。
　　颜谨吐出两个字：“灵魂。”
　　她猛地拉开窗帘，黯淡的月光照在她和一旁的床上，映出了床的影子。
　　“我一直都没意识到，我们没有影子。可能是游戏刻意让我们忽略这点吧。”

　　“你在101看过那五本书吧，这场游戏背景跟这个科洛斯真神有关。”她回忆着，“人生而有罪，所以需要赎罪。科洛斯真神可以将肉-体和灵魂分开清洗，所以反映到这游戏里，肉-体和灵魂是可以分离的，《活着——肉-体还是灵魂？人类的真正意义》和《灵魂出发：自由之路》这两本书名的指向也挺明确，《灵魂出发》这本书里甚至有一张详细的法阵图。”
　　李旭东：“……”
　　罗娜和他并肩站，一转眼见他这表情就知道他看了但没什么用。但自己的队友能怎么办，当然是忍着了。

　　“我们到底是信徒还是异端这都无所谓，但玛丽一定不是虔诚的信徒。”
　　颜谨还沉浸在自己思路，见众人都一副疑惑的表情，宋延主动解释说：“我们姑且认定这五本都是玛丽的书好了，阐述科洛斯真神理念与伟大史的《人类意义》和《科洛斯真神降临录》这两本几乎全新。”
　　“玛丽肯定跟科洛斯真神有关，但她不是虔诚的信徒，那是什么关系？”颜谨紧皱眉头。

　　“共犯、帮凶吧，或者，这难道算种祭祀？”宋延开口，“玛丽肯定不是正常人类，而它很明显在这一系列设计里也有收益。”
　　那可太有收益了，都从一根火柴胖成一个球，安浅腹诽。

　　“罪罚日具体会发生什么我们不知道，但玛丽做的是将我们的肉-体与灵魂分开，她吃掉肉-体的话，那么到罪罚日再出现的科洛斯真神，收取的应该就是我们的灵魂。”
　　颜谨说：“对玛丽来说，碍于规则，这些需要在三天内分批进行。”

　　“可我们不是……”李旭东张张口。
　　“我们灵魂之间的死亡难道不是我们自己造成的？”颜谨反问。
　　的确，无论是最开始的刘丹还是最后的孙海昌，都是他们在自相残杀。
　　“对我们来说，只是来度假、看著名景象的游客，在等待期间做个噩梦而已。”

　　“那黑夜和白天的场景有不同，又代表什么？”季则挺在意这点。
　　“白天玛丽的房间有被褥，看着也整齐，可晚上这些都没有了，屋子里有灰。除了我们的客房，三楼阁楼、餐厅同白天对比，也都有变化。”
　　颜谨沉默半晌后道：“我没法给你确切答复，但我想，也许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这件事。”
　　“如果我们的尸体被吃了，那么花就会干枯凋谢，如果我们的灵魂被杀死，花枝内部就会变成白色指节那种。比起真实存在的植物，这花很明显是作为提示的意象。”
　　“而这些跟我们身体、灵魂有关的意象，只出现在梦里和白天，我们今天夜里下去看过餐厅，根本没见到花的影子。”

　　“你的意思是、”罗娜顿了顿，“该不会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也许，我们白天的一切，都是假的。”

　　房内没有点灯，一切都暗沉沉的，众人看不清晰彼此的表情，伴着一楼厨房烧水的声音，思绪有些烦乱。
　　颜谨不慌不忙地继续推进：“饭菜可以不需要烹饪就自动出现在桌上，动过手后桌椅归位变回整洁，这是在有花的白天里。”
　　“没花的夜里呢？101里满是灰尘，餐厅里被打翻的桌椅和餐盘碎片都还在地上，食物残汁都晾干了，尸体装在布袋里被拖去仓库，一切痕迹都在。”
　　颜谨轻声说：“也许，白天也是一个虚假的梦境也说不定，现在夜里才是真实的，或者说，一部分的真实。”

　　众人都安静下来，李旭东试图思考了会便立刻放弃，直接问：“那我们怎么通关？”
　　“游戏没有必死局。通关条件是保证旅途结束时有且仅有人类，什么是旅途结束？作为游客的我们难道非要看到罪罚日正午降临的这个景象不可吗？我们没有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的自主权吗？”
　　“结合这场游戏的场景范围，很可能就是我们走出这家旅馆就行了。”
　　说到这颜谨轻叹口气，这声音极轻，只是呼吸上稍重的感觉。但现在大家注意力都在她身上，罗娜立刻紧张：“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颜谨顿了顿，接着道：“只是灵魂的我们当然不算人类，要身体和灵魂都有才算真正的人类。”
　　“玛丽还有本没翻过的书叫《向死而生》，里头也有法阵图，再加上还存在的六具身体，我有理由认为，我们有办法回到这些身体，走出这个旅馆。”
　　罗娜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这会话题已经结束，大家都在思考，因此罗娜这话问得有些突兀，尤其颜谨的思绪早已经飞到十万八千里外去了，压根没想起来她具体在说什么。
　　凌冬低声说：“没事的，那只是她的语言习惯。”
　　因为受伤，不想太牵扯面部肌肉，她的声音很轻，好在罗娜也明白了。
　　颜谨这才反应过来，她抿着唇，一张脸在黑暗里分外严肃：“就是话说多了，会累。”
　　罗娜：“……”

　　安浅把所有线索理清后，又想起一事：“五本书的内容会不会有诈？线索是不是给得过于直白了？都没费什么功夫，入夜后出个门这些线索一股脑就全堆过来了？”
　　毕竟这是A级惩罚世界啊，这些线索获取真的没难度。
　　“大概率不会。”颜谨这几个字说得也有点犹豫了，“虽是解谜类，这只是低级游戏场。”

　　“你们两个对难度是有什么误解？”罗娜忍不住了，“拜托我们是低级玩家好不好，低级玩家的思路都是能苟就苟，哪有第二天黑夜就主动出门的？”
　　“玛丽说话有误导，谁能确定我们第一天白天也有剧情，入场就在第一天夜了？到时从全员进入游戏后的第一个白天算，那不得直接被坑死？”
　　“怪不得啊，我前头还说这游戏进度太快了，怎么按人数第四天就那么几个了，徐胜那帮狗东西突然那么着急。”
　　罗娜说到这情绪有点激动。游戏时常被坑是事实，但毕竟结盟了，居然第一把就想着坑他们，徐胜这就不太合适了。

　　罗娜摸了摸口袋掏出根烟、点燃吸了口，她的面容在火光里一闪而过，看眉眼已经平静下来了。
　　她接着说：“还有那个梦，你们也都梦见过，张文杰的猜测有大问题吗？也没啊，两条命嘛，全完才算完，而且带血的刀对吧，想当然先自相残杀，再有徐胜的道具佐证，结果谁知道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所以，这把很多坑好不好！”

　　老玩家的抱怨季则没啥感触，毕竟他根本不会死在这，不过罗娜的话给他提醒了：“对了，那梦怎么解释，既然花是意象，那刀也是意象吧？躺下的人是因为死了，那其他的呢？有办法回到身体，是跟书上的法阵有关吗？”
　　“向死而生嘛，应该是指自、”宋延说到这突然顿住，莫名换了个说法，“自己杀死自己吧。”
　　黑夜里没人关注他的表情，唯有在他身旁的季则注意到宋延一瞬间的呼吸停滞。

　　一楼传来食物盛进盘、拉动椅子的声音，想来是玛丽开始享受夜宵了。
　　颜谨凝神听了会，这才点点头道：“应该。”
　　“那我还有两个问题。”情绪的起伏只是一瞬间，宋延已经恢复如常，“一，我们真的不用经历罪罚日吗？对游客来说，旅途结束难道不指看完景点？”
　　“罪罚日是玛丽说的，不是游戏系统说的，我个人倾向于游戏系统里明确的文字。”

　　“好，第二个问题是你说我们要回到身体。即便这些不是我们自己的身体？”宋延问，“即便身体的数量不够？”
　　在场的有四人身体已经被玛丽吃了，且八人也对应不上六具身体。

　　“是的。”颜谨肯定道。
　　“毕竟，神爱世人，神怜悯异端。”
　　“更何况，花和像人类指骨的花茎，又能对得上吗？”

　　没等众人反应，她又扔下一个炸弹：“我们得赶紧行动了，玛丽已经开始吃饭，接下来还有第二餐、第三餐共三人，我们要把剩下六具身体全部保住，别忘了昨夜梦里最后只剩三人。”
　　众人：“……”
　　季则捏了捏鼻梁：“我可能真的需要一个铺垫。”
　　安浅冷酷道：“不，你不需要。”
　　季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