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着呢》京城半生不熟

5、第 5 章

　　跟何凡朴素的名字一样，文华这俩字就透着这么一股子酸臭气，可偏偏何凡还就好这一口儿。文华冷不丁拽出两句文言文真能把她苏一脸。
　　按照冯乔的话说，你何凡估计上辈子是个求学若渴的文盲，导致这辈子听见个人曰之乎者也就能湿。
　　呸！我才没这么文思泉涌呢！从小到大教过我的语文老师没十个也有八个，也就文华那点子墨水能浸湿一下我了，我指的是心灵啊。不爱听这话的何凡在心里默默反驳。
　　得！都这时候了还替人家说话呢，何凡真是没脸苟活了，“我要自觉于人民！”内心又就义了一把。
　　还是说回文华吧，比何凡小半岁，泥腿子出身的省会985研究生，处女座。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家，所有人生都是同一个套路，出生入死一眼望到头。也许文华天生就反骨，刚10岁就大彻大悟了，就认一个死理儿——走出去。
　　知识真能改变命运吗？也许吧。毕竟有的人生于罗马坐享其成，而在西伯利亚寒风中苦学的文华却在历史书中找到了救赎。
　　在省会求学的这七年里，文华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冷门的历史系，憧憬着能有一天能够凭借真才实学闯出一片天地。
　　无奈现实他就是现实，纵使你才富五车，终究抵不过账户五位。没有传说中的金主爸爸，想在本校这个专业里读博您就拿号后边排着去吧，耗不起的文华就这样被大拨儿轰入了就业市场。
　　985冷门专业的研究生，还真是高不成低不就。搞学术人家嫌他学历低，进企业人家又嫌他太不对口，卡得文华上不上下不下，偏偏又放不下自己心爱的专业，只得在理想与口粮的挣扎中，接点专业沾边的私活儿，紧巴巴的过日子。那也比在老家强百倍了，文华这样想的。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三个月，当他再次跑回学校被要求把城市集体户口转回老家的那一刻，文华终于溃不成军了，这几年在校园里慢慢浸染出的所有体面仿佛一夕之间全部化为乌有，突出的喉结止不住上下翻滚，他真是咽不下这口酸涩。憋红的双眼中，流露出的是一种比凑不齐学费还令他心如刀绞的痛。
　　文华从此世俗了吗？他本就不是什么脱俗的人好吗。回老家是根本不在文华的思考范畴内的，索性一步到位，进京！一张文凭一卷铺盖，文华踏上了北漂儿的征途。“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鲜有如此豪气的文华找到了新的死理儿——扎根首都，励志成为全村有且只有一个的北京文化人上人。
　　不过老天也不是不想帮他，在他最失意落魄的时候遇到了何凡这个为爱乐于奉献的缺心眼儿，在一个北漂老乡组的饭局上看对了眼儿，从此俩人各取所需，彼此收获了物质、精神文明的双丰收。
　　后来的后来，何凡托了家里亲戚一大圈儿的关系，把文华送进了某著名研究院当了个外聘助理。虽然没编制没待遇，但研究院的牌子响啊，震得文华他们全村都放了好几天鞭炮。
　　当时的文华应当是喜欢何凡的，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她的热情就像个刚出炉的开心果儿，高热量低脂肪，熨帖入微无负担。
　　不过现在天晴朗了，话也就从此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