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离枝》SEM

12、恋人未满

　　12.
　　李至抬头看招牌“神仙锅”，然后笑道：“这地方好，我们刚去了庙里，拜了佛，现在又来拜神仙。这回你的可乐啤酒和我的凤竹山泉不成也成了。”
　　林若华懒得理他，径直往里走，选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同样是吃火锅，也分三六九等。这家“神仙锅”不上不下，环境不似一般火锅店的嘈杂，装修摆设有点偏西式，简洁明亮，倒不似店名一般恶俗。
　　林若华研究了一会菜单，抬头问对面的李至：“你吃辣吗？”
　　“微辣。”
　　林若华对等在一边的服务生说：“锅底要一个海鲜鸳鸯锅，一半微辣，一半中辣。”
　　李至楞了一楞，忙说：“等一下，不要鸳鸯的，一锅中辣就行了。”
　　服务生再次确认了一下，就下单去了。
　　林若华边选菜，边问：“你不是只吃微辣吗？中辣你受得了吗？”
　　李至没好气地说：“没试过，不知道。”
　　“那你干嘛不让我点鸳鸯锅？”
　　“一共就两个人，还点鸳鸯锅，不就跟一人一锅没两样，那哪还有吃火锅的乐趣啊？”
　　“一人一锅不好吗？没人跟你抢。”
　　“你到底有没有跟人吃过火锅啊？火锅就是要抢着吃才有味道。知道为什么你一问我想吃什么，我就说想吃火锅吗？我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机会吃了。和客户吃饭不可能吃火锅，其他时间呢都只有我一个人，吃了也没味道。”
　　“说得自己好像很可怜，只能天天晚上去丽港，真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啊。穷学生凑分子吃火锅才用抢的，有的吃谁不想一人一锅放开了肚子吃啊。”
　　李至不乐意了：“吃火锅吃的是情分，感情好才能抢来抢去，越抢感情越好，你想啊，都一锅里洗筷子了，再下去，还不得一根牙刷刷牙啊。”
　　“你恶不恶心啊？”林若华嫌弃地看他。
　　李至笑笑混过去：“点菜点菜，我要……”

　　菜送上来时，林若华傻眼了，敢情李至不是只和猪有仇，是和所有家禽家畜都有仇，菜单上几乎所有的肉类都出现在了他们的桌上。而林若华记得自己明明点了几盘绿叶菜的，可怜片片巴掌大的叶子，硬是被淹没在了肉林中，不见踪影。
　　可是说了自己请客，也不能明着抱怨，只是不知道李至是心存报复，还是真的食量惊人。
　　先不说食量，李至的吃相真的是优雅，慢条斯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丽港品鱼翅喝靓汤。
　　“就你这吃法还跟人抢啊，你一块肉没涮完，汤底都没了。”林若华看着他的装模作样，觉得甚是碍眼。
　　“这不没人跟我抢嘛，呵呵。”
　　“谁说没人抢。”林若华仗着自己比李至多用两年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抢走了李至正在涮的肥牛肉。
　　“不待你这么欺负归国侨胞的，都不通知一声就抢了。”
　　“好啊，下次抢之前，我就说，打打打劫，要肉要命。”
　　两个人你来我往，嘴上的斗争延续到筷子的战争，筷子的战争引发更为激烈的嘴皮之争。最后，李至跟小孩子保护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把最爱的几盘端到自己面前护着，笑得林若华快岔气了。
　　李至玩得意犹未尽，就提议：“不如明天我们自己买材料，去你家再吃一次火锅。这里大庭广众，我不好意思发挥，不然未必抢不过你。”
　　林若华笑着摇头：“明天不行，我一整天都要做事，没空的。”
　　李至好奇：“什么事啊，不会是陪女朋友吧？”
　　“差不多吧。”
　　“哦，明白。”李至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心情竟随着林若华的摇头摇散了。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正好此时林若华的电话响了。
　　“若华，我打家里电话没人听，你是不是出去约会也不告诉我啊？”
　　“没有啦。”
　　“先别急着否认，呐，如果真的是约会，明天就别过来了，继续约吧，难得你开窍了，知道要出去走走。”
　　“不用了，明天我肯定过来，都两个礼拜没到了。”
　　“那好，那英语还是德语？”
　　“德语吧，好久不说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
　　“恩，那说定了，我往网上公布了，你可别放我鸽子啊。”
　　“知道了啦。拜拜。”
　　李至漫不经心地问：“女朋友查岗啊？”
　　林若华笑笑：“你不是早就猜到我单身吗，我没女朋友，是我妈啦。”
　　“哦，”李至继续以漫不经心掩盖刚才偷听的罪行：“你明天就是要去你妈那里啊？”
　　“恩，每个礼拜都会去她那里帮忙。”
　　“语言学校？”
　　“不是啦，是咖啡馆。”
　　“那要说外语？”
　　“恩，我们的咖啡馆开在一片写字楼中，来店里的都是白领，为了吸引她们，每个周末都会开英语角，或者德语角又或者读书会。”
　　“我怎么不知道公司里的白领那么好学，周末不出去shopping，还跑你们店里来学习语言，还开读书会？”
　　“其实不是学习啦，语言只是个幌子，其实还是大家一起聊聊天，喝喝咖啡，认识认识朋友。读书会就更扯，就是一帮女人坐下来聊言情小说，或者是什么港剧啊韩剧的，这个通常都是我妈参与，我从来是不去的。”
　　“好像满有意思的。”
　　“什么有意思啊，那地方就该在门口立块牌子，Lady only，男的要误闯了，真的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这帮女人，比色狼还要狼，比色魔还要魔。”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
　　“哪好了，我都只能忍气吞声，由着她们吃豆腐，还有啊，在那里都不敢笑的，绷着一张脸，硬是跟她们拉开距离，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哦，那我还是不去了，你都这样了，我这样的极品去了，还不被她们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