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气运逆转》洛颜灵语

33、被校园暴力的小可怜

　　陶辉诧异的看向小儿子：“你跟廖帅？”

　　陶承晞点点头，颇为自傲：“对啊，我以前帮过他一点小忙，所以他拿我当朋友来着。”

　　李洪峰看了眼陶承晞，面上带出一抹异色：“小晞啊，你既然跟廖帅是朋友，怎么他欺负你哥哥的事情你不知道吗？”

　　陶辉也露出几分疑惑。

　　陶承晞脸色僵了僵，随即苦笑：“这事儿我确实不知道，廖帅也不知道我们是兄弟，因为不在一个班，我也没有提过，否则我怎么会让他那么对我哥呢？！”

　　李洪峰还想再问，杨雪岚连忙上前搂住儿子：“既然小晞跟廖家公子是朋友，那事情就好办了嘛，老陶，这件事交给小晞就行了。”

　　“妈，您不知道廖帅这个人，他吃软不吃硬的，我可以帮着说和，但是我哥要是不道歉的话，他肯定还是不会放过我哥，所以……”

　　几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陶君谦身上，少年低垂着头没有出声。

　　“可，可这事毕竟受委屈的是君谦啊……”李洪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陶辉嘴角动了动，眼神下意识递给杨雪岚又立刻收回来。

　　杨雪岚眸光一闪，面带难色的叹了口气：“君谦啊，妈知道这事真是委屈你了，可咱家什么情况你也知道，你爸爸要是没有了这个工作，咱家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个问题，你这个年龄面子很重要我也知道，但是面子不能顶饭吃啊，而且你爸爸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说呢？”

　　陶君谦沉默的站在几人面前，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过了良久，就在李洪峰终于憋不住想说话的时候，他似是妥协般的开了口：“好，我去道歉。”

　　说完这句话，陶君谦立刻转身往卧室走去，垮下来的肩膀终究露出了几分疲惫和脆弱。

　　李洪峰心下复杂难言，有什么东西哽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来，他想说什么却被兴高采烈的杨雪岚打断了。

　　“哎，我就知道君谦是个好孩子，老陶，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陶辉也松了口气，情绪倒没有像妻子那般外露，只是说了句：“委屈你了。”

　　这时候走到门口的背影突然停住，陶君谦手放在门把上，扔下一句话——

　　“我今晚想一个人睡，希望不要有人来打扰我。”

　　差点掩饰不在幸灾乐祸的陶承晞看着关上的房门僵住了：“不是，凭什么……”

　　“好好好！都随你都随你。”杨雪岚一把抓住儿子的手，暗示的瞪了他一眼，笑着扬声应下，“今晚小晞跟我们睡，不会有人去打扰你的。”

　　“你呀，好久没跟我们一起睡了，正好今晚跟妈妈说说话，跟你爸聊聊天，你说是吧，老陶？”

　　陶辉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笑来：“爸正好问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陶辉哀嚎一声：“不要了吧——”

　　陶家的氛围变得轻松下来，坐在沙发上的李洪峰却只觉得压抑又憋闷。

　　他不得不想，房间里的少年此刻会不会躲在被窝里伤心？这样的苦水那个孩子已经独自咽了多少次？在这种家庭生活了十几年又该过得是什么日子？！

　　“我先回去了。”

　　“哎，李大哥，这就走了……哎呀，这么晚了，那我们就不留你了……”

　　回到房间的陶君谦倒没有李洪峰想象中那么难受。

　　本来就是将计就计的事情，如今虽然不是过去孝字大过天的时代，但在传统价值观中，相比子女，父母在旁人眼中天生占据道德高点。

　　‘他们可能做错了，但他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得学会感恩，学会宽容。’

　　‘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即便做错了，也是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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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陶君谦想跟陶辉断绝关系没那么简单，即便从他嘴里说出来也得让人觉得情有可原。
　　当然，最好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陶君谦洗完澡，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拎过书包，抽出一本墨绿色封皮的笔记本，在书桌前坐下。

　　修长的手指捏着钢笔，笔尖行云流水般划过纸面，一字一字写下题目——高考复习计划。

　　卧室里没有另一个人的气息，除了沙沙的写字声，格外安静，连空气都清新了很多。

　　父母刚离婚的时候，这间卧室是陶君谦一个人住的，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母亲孙婷一点一点给儿子精心布置的。

　　那个时候陶辉和孙婷的感情已经开始出现裂缝，女人的直觉让她隐约意识到丈夫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只是因为孩子还小，再加上远嫁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没有熟悉的家人和朋友，怀孕生子之后又一直没有出去工作，没有经济实力的孙婷并没有考虑过离婚。

　　后来陶辉越发变本加厉，他倒没有动过手，但对一个常年待在家里的家庭主妇来说，冷暴力更多的是加注在精神上的折磨。

　　丈夫夜不归宿已是常态，很多时候孙婷连生活费都没有。

　　好不容易把孩子送去幼儿园，找到工作的孙婷终于答应了陶辉的离婚。

　　她只有一个要求，要孩子。

　　可陶辉虽然不怎么在意陶君谦，孩子的爷爷奶奶却坚决不同意，他们连夜从乡下老家赶过来，跑到孙婷的公司撒泼打滚又哭又闹，把她的工作搅黄了。

　　接下来长达半年的拉锯战让孙婷疲惫不堪，最后只能放弃孩子，带着满腹伤心回到了出生的城市。

　　因为陶辉早有防备，除了一辆车，其余的存款都折抵成陶君谦十八岁之前的抚养费，除此之外，孙婷没有得到任何东西。

　　陶辉很快就再婚了，自然而然的，这个卧室不再是陶君谦一个人的专属，儿童单人床也理所当然的换成了上下床，书桌被一分为二，陶君谦的玩具被杨雪岚以东西陈旧为由扔掉了，渐渐地，原本属于孙婷的痕迹被一点一点的抹除。

　　这么多年，孙婷再也没有回来过，陶君谦不知道是因为路途遥远的原因，还是她不想再回到这个伤心地。

　　只是小小的孩子从一开始的哭闹、期待到后来不再抱有希望。

　　这也是陶君谦看到过孙婷寄来的东西，却没有追究东西去处的原因。

　　翌日。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陶君谦正在做题，贺寻搬着凳子趴在他桌子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聊天，一会动动这儿，一会戳戳那儿，像只想方设法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哈士奇。

　　高三的桌子上本身就摆着一大摞书，他那么大的块头还非要挤在陶君谦桌子上，就导致陶君谦抬个胳膊都碍手碍脚。

　　但他没有出声赶人，几乎是纵容的任由对方捣乱，以至于贺寻越发得寸进尺，没一会胳膊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嘶——”陶君谦微微皱了下眉，胳膊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

　　贺寻立刻意识到不对，面色一肃：“你怎么了？胳膊受伤了？”

　　“没事，昨天不小心碰到床上了。”

　　“我看看。”

　　陶君谦顺从的让贺寻拉开袖子，就看到上臂靠近肩膀的位置一片红肿，青紫交加。

　　昨晚陶辉的皮带抽过来的时候，陶君谦有意识的躲了一下，其实不算太严重，不过是他肤色偏白，所以看起来就有点触目惊心。

　　“只是皮肉伤。”陶君谦撸了一把贺寻凑到面前的短毛，不在意的笑了笑，“不碰到，没什么感觉。”

　　贺寻抿紧唇，眉头皱的死死的，手指小心翼翼碰了碰：“疼吗？”

　　陶君谦眨眨眼，看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逗他：“嗯，还是疼的。”

　　贺寻的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了，迟疑了下开口：“请假去医院吧！”

　　陶君谦：“……”

　　“没那么严重，明天估计就消肿了。”他哭笑不得的拉下袖子，刚要说什么，余光扫到窗外一个鬼鬼祟祟冲着自己使眼色的男生，笑容淡下来，想了想，对贺寻说，“要不你去医务室帮我买点涂或者喷的药吧，什么药你问医生，可以吗？我还有几道题没算完。”

　　“当然可以！”

　　陶君谦看着贺寻的背影离开教室，很快消失在走廊，抬手打开窗户，外面的男生立刻凑过来。

　　“廖哥说你想道歉的话……”

　　“跟他说，”陶君谦打断他，“我在东侧实验楼天台等着他。”

　　“什、什么？”

　　男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陶君谦的意思之后，眉头一皱，刚想说话，窗户咔嚓一声关上了。

　　陶君谦慢条斯理的收拾桌面，没有再管窗外犹豫不定的人。

　　收拾完之后，抬头一看，男生已经不见了，他从容的站起身，迈步离开了教室。

　　实验楼天台。

　　距离陶君谦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两个周了，这里依旧是上次他看到的样子，空荡荡的，除了角落里有几根烟头和棍子，什么都没有。

　　不过今天阴天，天台的风倒是更大些。

　　陶君谦懒洋洋的靠在门旁的墙上，嘴里叼着一根贺寻上节课塞到他口袋里的橘子味棒棒糖，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

　　正值大课间，学生们都晃晃悠悠的出来走动，千篇一律的蓝白校服里，有一个急匆匆的高大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陶君谦的视线随着那个身影缓缓移动，直到他进了教学楼才收回来。

　　得快点儿啊，傻小子一会儿就该察觉了。

　　好在耳边已经听到楼道里传来隐约的人声和脚步声，陶君谦随手拿起旁边扔着的木棍，那应该是一节断掉的桌腿，粗细刚刚好。

　　“廖哥，他说他就在天台……一会儿我们……”

　　“这小子太嚣张了，还说什么道歉，我看他就是欠收拾……”

　　“廖哥，等会你看我怎么弄他！”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寥帅率先走出来，后面跟着的是陶承晞。

　　只是他刚迈出脚步就被一把推了回去，两扇大门猛的关上，断掉的桌腿穿过门把手，将大门从里面插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