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苍之翼～AFTER STORY～》井汐

18、惑の星

　　『移り変わってゆく季節があって
　　僕も少しは変われたかな
　　何かを見つけられたかな
　　この空のむこうにある光のように』

　　『在不断流转的季节里
　　我是否也有了少许改变
　　是否也有了一些发现
　　就像这片天空彼方的那道光芒』

　　■ 1997 年 10 月 29 日 ■

　　越过彰的头顶，可以看到从虚掩的窗帘缝中透进来的阳光。
　　大概是听觉正处于极度敏感的状态，所以视野竟变得模糊起来。

　　「洋平……」

　　真的没想到，会是他。

　　「恩，看来小苍还记得我」

　　……声音听起来，比从前要低沉的许多。
　　但质感却是未变的，还是那么的……

　　……能够想象，他说话时的表情。

　　微笑着吧。
　　那样……温和的笑容。

　　「……你……还好吗？」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脑子里一片混混沌沌，便只好说出例行的台词。

　　太过……例行了。
　　是否……会觉得陌生呢。

　　「呵……本来想先问你的，结果被你抢先了呢」

　　……的确是笑着的。

　　「这样……」

　　我下意识的抚着胸口。

　　并不是因为心跳加速，也不是因为紧张什么的。
　　而是觉得……象被什么挤压着似的，有些喘不过气。

　　「你现在在哪里？家里吗？……不好意思，这么早给你打电话，吵到你了吧」

　　「不……没关系的，我已经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目光遵移到彰的脸上。

　　他正看着我。
　　表情里没有笑意……似是，很复杂的。

　　「恩，那就好」

　　「……」

　　为什么会突然打电话给我呢，明明已经一年多没有联系过了。
　　你过得好吗？幸福吗？现在在做什么呢？

　　……我都很想知道，却问不出口。

　　只觉得紧贴着听筒的耳朵越来越烫。
　　电话那边陷入沉默，似乎只剩下某种嗡嗡声，响彻在寂静的空气里。

　　寂静的。寂然的质感，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紧紧的包裹起来，……那被挤压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直到，彰站起来。

　　视野中的他蓦地起身，像是陡然生长划破头顶的空气。

　　「小苍，我去给你拿药过来」

　　……那声音便遵循着划破的裂缝径直而下，不偏不倚的传进我另一只耳朵。

　　听觉仿佛起了雾，那股朦胧泛出近似透明的纯白。

　　然后我看到彰走了出去。
　　然后……洋平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亦是遵循着裂缝而生，贯穿我的鼓膜。

　　「小苍，见一面吧」

　　……。

　　…………。

　　………………。

　　「……诶？」

　　「我知道，你现在在厚木市的一所高中实习教书」

　　「……恩」

　　「所以，时间定在晚上吧」

　　「今晚，有空么？」

　　「唔……大概……」

　　「不行的话就改天好了，反正我这次回来会呆上两个礼拜的时间」

　　「诶？只呆两个礼拜？」

　　「恩，是的，也是因为过来见几个客户……唔，等见面再详细说吧」

　　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客户什么的……是在做生意吗？

　　「这样……那么就今晚吧」

　　「诶？可以吗？」

　　「……恩，没问题」

　　「好，就今晚吧，具体的地点我下午的时候再打电话告诉你」

　　「恩」

　　「那，再见了」

　　「……再见」

　　电话在『滴』的一声以后便挂断了。
　　耳畔似乎还残留着他的声音，感觉似乎……比以前，成熟很多了。

　　要见面才知道吧。

　　……真的要，见面么。

　　「小苍」
　　彰端着水杯走进来，递到我面前
　　「……快吃药」

　　「唔……恩」
　　我顿了顿，点头接过。
　　迅速将药丸吞服，热水沿着食管而下，淌在胃里，浑身泛起一阵暖意。

　　「我等下送你出去吧，小心迟到了」
　　他从我手里拿过喝光的水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又转过身来，抬起头帮我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和他距离太近的时候，因为身高差距，很难看到他脸上的表情。
　　唯有仰起头……仰的很高很高。

　　……我注意到他的眼神和平时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温和的，柔软的，关切的，……与嘴角的笑意融合在一起。

　　……这些，构成了我生存下去的勇气。

　　没错。

　　他是我最爱的人。

　　尽管说起来有些矫情……但这是事实。

　　因为是最爱，所以……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份爱意都不会改变。

　　「彰，刚才的电话，是洋平打的」

　　「恩……我知道」
　　他笑着点点头
　　「……你们有一年多没有联系过了吧，他回神奈川了么」

　　「恩……说是回来呆两个礼拜，见几个客户什么的……」

　　「见客户？……诶，听起来他好像在干大事的样子嘛，呵」

　　「……恩，也许吧」

　　彰一定是，知道我的内心正痛苦着。
　　才会以一贯的平和语气对我说话，对我笑着吧。

　　一定是这样……所以我真的，松了口气。

　　「诶？晚上见面么？」

　　「恩」

　　「那我今天就不来接你了，本来学校那边也有很多事情」

　　「好」

　　「小苍要是遇到什么……唔，无法解决的事情，给我打电话就好了」

　　「恩……呵，比如说，被抢劫了……之类的么」

　　松了口气的我，放心的露出笑容。
　　迎来彰抬手揉我头发的动作。

　　「说什么呢。小苍遇到危险的话，我一定可以感应到……所以，绝对会在危险发生之前，到你身边来的」

　　「……恩」

　　当彰对我说完那句话以后。
　　尽管表面上……我只是轻笑着点了点头。

　　但事实上……我心里突然涌出的思绪是……

　　『彰，我们赶快结婚吧』

　　……这样的念头在最近一段时间不断不断的涌出来。

　　令我觉得……自己在某方面可真是……心急啊。

　　如果被彰知道……被他知道的话……

　　……我说过……肯定，会被取笑的。

　　所以……所以，还是再藏在心里一阵子吧。

　　等时机成熟了再……

　　……。

　　…………。

　　………………。

　　高田真一又没有来。

　　持续一天没有出现。

　　下午的时候，大家开始讨论万圣节的话题。

　　令我突然想起之前，高田真一在给我手机号的时候曾说过什么『万圣节快到了』之类的话。

　　具体含义不明，也不想去思考太多。

　　……毕竟现在，还有更值得我关注的事情。

　　「喂」

　　刚放课，便接到洋平打来的电话。
　　仿佛算好了时间似的。

　　而事实证明……大概，真的算准了时间。

　　「小苍，我现在在玉川高中附近」

　　「诶？」

　　「有一家叫『TIME MACHINE』的咖啡屋，知道么？」

　　「啊？……哦，那里，我知道」

　　「恩，那就好，我等下要接一个人，小苍能不能……先去那里等我呢？」

　　「哦，好的」

　　「不好意思……」

　　「没关系」

　　接一个人啊……
　　会是谁的……

　　……该不会是……女朋友？

　　要是真的话……就好了。

　　……。

　　…………。

　　………………。

　　我缓缓的踱步走向那间名为『TIME MACHINE』的咖啡屋。
　　与玉川中学只隔了两条街。

　　我一边走，一边张望着周围的景致。
　　说是景致，其实也就是些司空见惯的建筑物而已。

　　不过，即使是司空见惯的，也会因为一些微妙的细节不同而变得耐人寻味。

　　比如某间便利店门口挂着的招牌上，绘制着店长亲手设计的卡通图案。
　　比如说一间规模蛮大的书店门口，安置着两座颇有违和感的石狮子。
　　比如说名为『妙味鲜』的寿司店门口有一个大水槽，水槽里有一只大大的卡通鲍鱼，作为店内的吉祥物，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

　　还有门口放了青蛙娃娃的医药局，以及挂着巨幅油画的服装店等等……

　　在逐渐西沉的夕阳下，通通被染上了一层橘红色。
　　洒落的影子在柏油马路上延伸开来，视线遵移向远方。

　　生活中稀松平常的美好与温暖。
　　在这一刻，实体化的盈满视界。

　　作为其中的一部分，那间咖啡屋亦是沉浸在了这样的美好之中。

　　「叮、叮」

　　推门而入，挂在门上的风铃蓦地响起。
　　同时传进耳朵的还有「欢迎光临」以及缭绕在店内的轻柔音乐声。

　　「一个人吗？」

　　「来等人的」

　　这么说着，便被店员带到了一个角落的座位。
　　软软的沙发和木制桌，通通被头顶的灯光镀上一层暖黄色。

　　我缓缓坐下，点了一杯cappuccino。
　　随后便靠在沙发上，抬头注意到了一旁壁柜里放着的杂志。

　　稍微起身抽出一本。
　　是很著名的时尚杂志『AN AN』。
　　而封面上的人物……是著名的模特兼女演员，刚刚得了日本奥斯卡最佳新人奖的黑石佳音。

　　她有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和纤细的身材。
　　虽然长相并不算特别漂亮的那种，却散发出一股慵懒优雅的气质。
　　而左眼眼角的泪痣又令她的眼神看起来异常的忧郁。

　　……唔，说起来，她算是我最近迷上的□□吧。

　　记得前不久看她的访谈……她说她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异性，可惜对方并不喜欢她。
　　……这件事情还引起了很多影迷的愤慨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喜欢的异性……会是什么样的呢？

　　「是……神崎么？」

　　当我正陷入思考中的时候，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陌生的……却又，很熟悉。

　　「……」

　　我立即抬起头，视野中迎来一位女性。

　　165公分左右的个子，一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
　　尽管被厚厚的外套包裹着，但能看出，她的身材是很纤细的。
　　上半张脸被大大的墨镜遮住，露出的下半张脸，是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和尖尖的下巴。

　　「……请问……你是？」

　　我顿了顿，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几乎堵塞。

　　「你好」

　　大概……我已经猜到了吧。

　　这个人……

　　「我是水户洋平的朋友，黑石佳音」

　　……实在，太不真实了。

　　■ 1997 年 10 月 29 日 神崎 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