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欲上楼》懒懒本溪

84、回家吗

　　怪物不确定地说：“吾……耳朵……错了？”
　　叶无滥神色如常地说：“不，您没错。您确实是我们的主上。只是……”他看向肩膀上的两只鸟白鵺，道：“这两只贱鸟不配接受您的触碰。”
　　怪物楞了一下，“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悔捂上了耳朵，这笑声真的是刺耳至极。
　　笑声突然停了，还伴随着两只鸟儿的濒死尖叫声，一个绿影也飞出去了。
　　那个怪物拳头中都是血，他把叶无滥打飞出去了。叶无滥单薄的身躯砰地一声撞到墙壁上，喷了一大口血慢慢滑落下来。这时山洞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怪物嗤笑：“愚蠢……以后吾……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妄自……决定。”他把拳头中那被捏得粉碎的白鵺甩到了陆从白前方。
　　一点鲜血溅上陆从白的脸上，他的舌头伸过去舔了舔，内心狂躁不已，不愧是未来的……
　　“主上……我们现在去您的宫殿如何？”叶无滥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回来了。
　　怪物深渊般的眼珠看向他，“噢？你……还没死啊。”
　　“哈哈哈……我要随侍主上左右，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哼，你能活到那一天的话……”
　　话音未落，三人就冲破这个地洞，往天上飞去了……
　　陆今颜他们从那时到现在完全被忽略了，楚美美躺在地上养伤，疑惑地问道：“他们就这么走了？为什么不杀我们？”
　　“可能我们在那个人的眼里连蝼蚁都不如吧……”月不凡说。
　　“渺小得连杀的价值都没有。”陆今颜接过，但是……他看向昏睡中的李不悔，那为什么她居然被……
　　楚美美艰难地站起身来，她看向空中的那个锅，陆今颜问：“你干嘛？”
　　楚美美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那个锅，“看还有没有麒麟肉，吃了说不定就能跟那个怪物一样强了。”
　　陆今颜和月不凡捂脸，陆今颜道：“行啊，你上去吧，那里面有你心心念念的薛家人。”
　　楚美美的食欲瞬间被逼回去了，“什么！？里面是一锅人肉？”
　　月不凡道：“你这么震惊干什么，吃人挖心的事情你没少干。”
　　楚美美摇头道：“一码归一码，里面是人肉的话，那我的麒麟肉呢？”
　　陆今颜道：“刚刚把你打得屁滚尿流的怪物就是那只你更加心心念念的麒麟。”
　　楚美美睁着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了，“我我、他……他是黑麒麟！”
　　远处传来动静，陆今颜道：“好了，收起你的震惊。我们得赶快走了。”陆今颜背起李不悔，月不凡走到他旁边，“还是让我来吧，她身上还有我的咒语，不能离开我。”陆今颜瞪了他一眼，就把李不悔交给他了。
　　楚美美见状，趁机歪倒在陆今颜身上，“今颜，没关系，还有个美美让你背呢。”
　　陆今颜甩开她，“自己走。”就跟上月不凡了。楚美美委屈地嘟嘴嘴，也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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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唐醉这边，一等人见到了唐笑，早就把麒麟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
　　“唐笑，你怎么这么瘦了？”唐醉赶紧奔到那个椅子前，跪在前面，心疼地看着他姑姑。
　　唐笑摸了摸他的脸庞，“醉儿，你也瘦了。”她的红色眼睛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金色，她望向后面的两人，看到尚亦时呆了一下，随后恢复如常，“你们两个是醉儿的朋友吧，快坐快坐。”
　　程木兰和尚亦有点拘谨，唐醉的姑姑不是一般的瘦，而是真的很瘦，骨骼的棱角都隐现出来了。
　　“唐笑，还是那个问题吗？我们回家吧！你看你瘦得……”唐醉差点说不下去了。
　　唐笑捏住自己的脸，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唐醉哭脸转为笑脸，“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逗我，你的鬼脸丑死了，怕是以后都做不了了，那么瘦还怎么做鬼脸。”
　　唐笑眯眼笑道：“好啦好啦，你每次都大惊小怪的，会好起来的。”
　　唐醉激动地立起身来，“你每次都说会好起来的，可是下次见你，你都会更加瘦更加憔悴。我都怕我下次见到的你是在病床上棺材里了！”
　　程木兰上前抓住唐醉的手，“怎么说话的，你。”
　　唐笑看着前方那多快要枯萎的海棠花说：“我这次来原罪都，就是他提出的，说要离开主家出来散散心。”
　　“问题是这个吗？那个人，有一个跟我一样大的女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唐笑听到这话后，一直完美微笑的脸出现了裂痕，唐醉拉起唐笑的手，道：“姑姑，走，我们现在就走！我带你回家……”
　　唐笑甩开了他的手，她看向程木兰和尚亦，后面两者了解，自己退下去了。
　　待外人退下后。唐笑才开始讲，“醉儿，你也是知道的，事情没这么简单。我嫁给林家，不止是作为一个女人的身份，还是作为唐家人的身份。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有用，生不出来……”
　　“不，姑姑，无所谓，反正从很久以前开始。我们唐家就是自己走过来的，现在也一样可以。”
　　唐笑皱起眉头，继续说，“唐醉，现在噩网在不停的破，如果没有这次联婚。以水之灵为主的林家趁火打劫怎么办？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个矛盾之体，在外患频繁出现的日子里，我们必须求内部和平。还有，主要是我生不出孩子，如果生出来了……”
　　“不是的，姑姑，不管你能不能生育，你始终在这里都是个外人。”
　　听到“外人”唐笑的笑容又崩了，“就算所有林家人都讨厌我，那冽之也是爱我的。”
　　“爱你，为什么会有林薇珑的存在？！从一开始，他不是冲你来的，是冲着唐家来的。”
　　唐笑转过身，衣袖伸向脸，“醉儿，我们那么久不见。你就这么揭露血淋淋的事实给我吗？”
　　“不，姑姑……”
　　她又转回来，枯瘦的手抚摸唐醉的脸，“醉儿，我走不掉了。今天就到这里为止了，你走吧。”
　　唐醉神色别扭地站起来，他乖乖走出去，叫上在外面等待的两人就离开了。
　　待那三个少年少女都走了之后，林冽之走出来，从背后抱住了唐笑。“你还真是有自知之明啊……”嘴巴从唐笑细白的脖子开始舔舐，到了耳垂处，轻轻一咬，“你永远是我的。”
　　唐笑掩护住疲惫的神情，说道：“我累了。”
　　林冽之顿了一下，继续恢复啃咬，并且把唐笑抱起来，走回房……
　　躲在一旁的林薇珑看到这一切，“娘……还不够。”转身，追上刚刚离开的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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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们等一下！”
　　林薇珑好不容易追上来，唐醉回头不耐烦地说：“你来干嘛。”
　　林薇珑调整好呼吸，“放心我不是来跟你说唐笑的事情的，你们是重楼门的人吧。”
　　“是又怎么样？”
　　“你们认不认识一个叫李不悔的。”
　　“……”林薇珑看到他们三人都犹豫了，就知道找对了，“她现在在哪里？在重楼门吗？”
　　“你是她的谁？以为自己是她爹娘吗？”唐醉说。
　　林薇珑表示对唐醉无话可说，她放弃话少的尚亦，直接奔向程木兰，“我是她的好朋友，她娘叫李绣，她爹是个厨子，她还有个弟弟小名叫狗蛋。她家的后面有一条小河……”
　　“好啦好啦，我们相信你是她的好朋友啦，你不用把她的生平都报出来。”唐醉受不了了，赶紧制止，“她现在跟着本门的先生在薛府执行任务。”
　　林薇珑惊呼出声，“薛府？是原罪都的薛府？”
　　“嗯对。”
　　林薇珑赶紧跑上去，程木兰抓住她的肩膀，轻而易举地把她拽回来了，“你怎么这么激动？”
　　“放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
　　“哼，我到要看你有什么本事。”
　　林薇珑口吐寒气，程木兰的手瞬间红彤得仿佛不是自己的了，知觉消失了一大半。
　　唐醉见状，“哎！你这个小娃，真是不知好歹。”
　　瞬间出现在林薇珑后面，反手抓住了她。后者直接用脚往后一踩，唐醉立马双手抱脚，金鸡独立地哀嚎大叫。
　　林薇珑继续向前跑，突然后膝遭到攻击，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跪，这次直接被赶上来的程木兰给按压在地了。
　　唐醉大叫：“尚亦好样的。”
　　“放开我！别耽误我做事！”林薇珑不服地大喊。
　　唐醉过去用手掌轻打着林薇珑的头，“你能有什么事？啊？叫你说你又不说，那你就待在这里吧！”
　　挣脱又挣脱不过，林薇珑急了，只能交代了，“薛家偷了麒麟，不悔她去那边的话肯定有危险。”
　　于此同时，天边惊现几道闪电，四人往同一方向看去，就看到最外围那个巨大的紫色结界正被撕出一个大口子，闪电环绕周围，不停闪烁。
　　“我、我没看错吧。”唐醉揉揉眼睛。
　　“没有。”程木兰和林薇珑一边呆呆地看着一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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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古客尘赶来，这个洞穴一个活人都没有了，他看着那些壁画，还有锅内的残骸，经认定，里面有薛掌门薛让方和几个薛家重要人士的遗骸。从中可猜出个事件的七七八八，他唤来两个士兵，分别给都主还有藤原的薛家主宅传去消息。然后古客尘从地洞中的天口跳出去，再飞上房檐，走向薛南轩，后者正在眺望远方——原罪都最外围的紫色结界，被撕了一个大洞，那里正闪着电……只有神之力才能破坏神之力。巷小文也跟上来，他问：“禹姓呢？”
　　薛南轩回道：“旧疾复发，回房休息了。”
　　巷小文沉默，古客尘道：“放心，里面没有那丫头的尸体，她还活着，说不定早就自己回客栈了。”
　　巷小文道：“我又没有担心她，”立即转身，往客栈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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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悔醒来就看到天上如水般流动的云朵……
　　“原来你们找麒麟也是为了认主啊。”是楚美美的声音。
　　“要不然像你一样满脑子都是吃的吗？”陆今颜说。
　　“呜呜呜小今颜，谁喜欢吃那种东西啦，还不是为了变得更强大保护你～”
　　“唉，反正被他们抢先了一步。”陆今颜惆怅地说着。
　　“要什么紧，要我认那种说话不利索的臭麒麟作主上还不如让我死算了。”楚美美说。
　　不悔听着他们的对话，还在疑惑为什么要像狗狗一样认主，突然一张俊脸突然占据了整个视野。
　　吓得她心掉了下去，又上来。
　　月不凡把脸撤回，笑道：“她醒了。”
　　千里叶叶头的那两人回过头来，这时不悔就愣住了。因为飞离了原罪都的缘故，除了月不凡大家都把脸上的面纱面具什么的取下来了。月不凡还是在眼前蒙了个黑纱布。楚美美自然是美的，但在她旁边那个少年的衬托下有些黯然，摘掉面具的陆今颜……实在是没有言语能够诉说他的样貌，叶上有风，他的额上的碎发在他脸上轻轻荡漾，此番少年看着李不悔，皓齿一笑，她就觉得世间万般美景都是为此而生的。
　　楚美美伸手在她眼前摇啊摇，“看傻了？”
　　李不悔回过神来，陆今颜的浅笑回荡在耳边，他道：“让她多看点。”
　　楚美美伸手叉腰，“偏不，今颜的美不是凡夫俗子能看的，”她瞪向李不悔，“说你呢，再看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她的两个手指伸向不悔的眼睛。
　　月不凡上前抓住楚美美的手，他对李不悔说：“你怎能不躲呢？她这双纤纤细手不知道挖了多少双眼珠了。”
　　李不悔心咯噔一下，“我还以为她是开玩笑呢……”她看着远方的云雾，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月不凡道：“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你想去哪里，魔界、妖界还是鬼界呢？”
　　“我、我都不想去，你们就不能带我回重楼门吗？”
　　陆今颜说：“不顺路。”
　　“额，对啦，那个我还在一重界阶段，你们说的妖魔鬼界应该在二重界吧，我去不了的。”
　　“………”月不凡想了想，“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对吧，所以放我下去吧。”
　　楚美美说，“这个好解决，反正那些地方我们都待腻了，我们去零重界吧！”
　　月不凡道：“凡界……真是太怀念了。”他看向李不悔，“我们在凡界没有地方住……”
　　李不悔疑惑，“可以住客栈啊。”
　　“我们三人孤身漂泊，除了客栈就是客栈，永远都是他乡异客……而且我们的盘缠不多了。”月不凡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带妖魔鬼怪去我家。”
　　“哎呀。”月不凡拳头垂掌，“我们怎么没想到去你家呢？去你家真是个好主意啊，没有比这更好的选择了，对吧。”他转向后头，争取多点票数。
　　“嗯嗯～”楚美美和陆今颜乖巧地点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我死了都不可能带你们去的。”李不悔接连摇头。
　　月不凡把手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李不悔感到非常恐惧，她往楚美美身后一缩。
　　“老哥，你怕是要失去今颜了……”楚美美脸上有点不耐烦地说。
　　月不凡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今颜，哈哈哈笑了几声，“不好意思，习惯了。”他摊开手，“但是你不能离开我，这个咒语我也没法解决。要么我们回二重界时，你爆体而亡。要么你带我们去零重界。”
　　李不悔揉了揉眼睛，她再次看向那三人，陆今颜看她看过来，就回以灿若夏花的笑，美得惊心动魄。不悔赶紧转移视线，看向楚美美，那女人正翘着脚看着陆今颜，雪白脚腕上的银铃微微作响。再看月不凡，他早就在等着李不悔，就她看过来，直接问：“是死是生，你选吧。”
　　呜呜呜呜……
　　“回一趟零重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