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逍遥令

6、第 6 章

　　走到校门口了宋致行才反应过来，停下来问顾起：“出去吃？”
　　“是啊。”顾起说，“周末出去也不管啊。”
　　宋致行看了一眼时间，“还半小时就上晚自习了。”
　　“大不了翻墙啊。”顾起说得很坦然，“怎么，你不敢啊？”
　　宋致行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但是激将法对他通常没什么用，他点了下头，故意说：“不敢，怎么了？”
　　“我敢啊。”顾起说，“我接着你。”
　　“靠，那是接不接的问题吗？”宋致行说，“你不怕被发现？”
　　“放心，肯定不会被发现。”顾起伸手去揽他肩膀，带着他往外走。
　　宋致行推开他的胳膊，指着他，“拉倒吧，你上回还被黄主任逮了在办公室挨骂，当我瞎了？”
　　顾起叹了口气：“上回是黄主任太贼了，他在外面就看见我了，没出声悄咪地跟着我，我刚攀到墙头上他就跳出来吼我，吓我一哆嗦，靠，多大年纪了还来无间道。”
　　宋致行没忍住笑了一声：“走吧。”
　　“感谢你自己吧。”顾起说。
　　“怎么？”宋致行看他一眼。
　　“你要再拒绝一句我就拿你喂狗了。”顾起恶狠狠地说。
　　宋致行拍了拍自己肩膀，“谢谢你救我一命。”
　　顾起愣了一下扶着他肩膀开始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啊。”
　　“以前也没发现你笑点这么低。”宋致行推开他自己走了出去。
　　顾起在他后面喊：“你知道去哪吗走这么快？”
　　“去哪？”宋致行放慢了脚步。
　　“爱吃不吃。”顾起跟上去和他并肩走着。
　　“什......么？”宋致行有点迷茫地转过头看他。
　　顾起一脸得逞的笑，一看就知道宋致行不是第一个这种反应的，“那家店，就叫爱吃不吃。”
　　宋致行有点佩服，“这名儿，真有人去？”
　　顾起看着他没说话。
　　“哦，还真有。”宋致行转了回去。

　　‘爱吃不吃’的招牌不像它的名字那么张狂，非常朴素的木刻牌子，挂在正门的左侧，里面的装修风格也很正常，木桌木椅，宋致行在门口看着都怀疑他们是不是拿错了别人的招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顾起，要换成是和姜逸泽他们一起，看着这家店的名字绝对不会进去吃饭，不仅不进去，姜逸泽肯定还得把人骂到明年。
　　宋致行摸出手机对着招牌拍了一张发到他们群里。
　　姜逸泽迅速回复：还爱吃不吃，大爷我就不吃怎么了，谁没有个脾气了，求我吃我都不吃，谁吃谁傻逼！是吧行儿？
　　“滚。”宋致行回他，“还玩手机，作业补完了？”
　　姜逸泽迅速没声儿了。
　　顾起看他对着手机笑得挺高兴，问了一嘴：“怎么了？”
　　“没，姜逸泽。”宋致行说。
　　“你和姜逸泽......”
　　顾起话还没说完就被宋致行迅速打断了，“正儿八经的朋友关系。”
　　“我话还没说完呢。”顾起乐了，“我说你和姜逸泽关系挺好啊。”
　　宋致行没看他走进去挑了个靠窗的位置，“你尾巴一翘我就知道你要干嘛。”
　　顾起挨着他坐下之后一直往后看，蹭得宋致行都烦了，拿着菜单往他胳膊上拍了一下，“干嘛呢！”
　　“我尾巴藏这么好都被你发现了啊。”顾起回过头对他笑了一下。
　　宋致行愣了一下把菜单扔到他面前，“......点菜！”
　　顾起抬手招了服务员过来，看起来挺小的一个姑娘，宋致行估摸着也就和他们差不多大，就是脸上高原红有点重，不，腮红，不，脸红......？宋致行往顾起和小姑娘两人之间扫了一眼。
　　顾起没看菜单直接报了一堆菜名，小姑娘来不及记，红着脸怪他，“嗳，你等等！”
　　嚯，挺熟。
　　“糖——醋——排——骨——”顾起拖长了声音，又转过来问宋致行，“你——有——没——”
　　“说人话。”宋致行瞪着他。
　　“你有没有什么忌口？”顾起迅速恢复正常。
　　“不吃葱但是菜里要有葱味，番茄炒蛋不要有番茄，西湖醋鱼不要醋，行吗？”宋致行冲他挑眉。
　　顾起指了一下门口，“行，走那能出去。”
　　宋致行在筷筒里抽了两双筷子出来，没绷住开始笑，“没忌口，随便点。”
　　“给你能的。”顾起把筷子从他手里抽走了，转过去又给小姑娘交待了几句，然后拿了一壶热茶回来，往杯子里倒了一半，把两双筷子都伸进去烫了一遍。
　　宋致行拿着烫过的筷子问他：“你觉不觉得，还没上菜咱俩就一人拿一双筷子等着有点像八百年没吃饭一样，就指望着这顿了。”
　　“啊，是啊。”顾起看着空荡荡的桌子点了下头，笑着拿了纸巾垫在下面，把他俩的筷子都放了上去。
　　宋致行刷完朋友圈刷完微博实在没得刷了，没话找话，“你常来？
　　顾起喝了一口热茶，“这儿基本上算我的食堂。”
　　“难怪。”宋致行也喝了一口茶。
　　“难怪什么？”顾起问。
　　宋致行往吧台看了一眼，那个小姑娘还兼任收银，低着头在算账，顾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诧异地问他：“你还想喝点酒？不上课了吗？”
　　宋致行视线转到小姑娘背后的酒柜上，一排白的啤的，他没再说话了，缩回去靠在墙上，有时候当个傻逼也是一种幸福。

　　菜上得很快，看起来就很有食欲，宋致行夹了一个糖醋排骨放进嘴里，操，好吃，他瞪大眼睛看着顾起说不出话，顾起抬眼看见他这反应就乐了，“唉！给小孩儿憋得。”他把糖醋排骨换到了宋致行面前，“慢点儿，不够再叫一份。”
　　宋致行全程没说话光埋头吃饭了，本来觉得顾起点得有点多，结果最后吃得没剩多少了，他还想挽回一下形象的，想说自己平时也不会吃这么多，张口差点打个嗝，顾起憋着笑回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去结账了。
　　“我付吧，我还得给姜逸泽再带份糖醋排骨回去。”宋致行点开支付宝抢在了他前面。
　　“我带你出来还让你付吗？”顾起拦着他，“下次你请我就行。”
　　“行吧。”宋致行收回手没再争。
　　顾起付完钱和他一起等着姜逸泽的排骨，又说，“你和姜逸泽......”
　　“抽你啊。”宋致行瞪他一眼。
　　“又看见我抬尾巴了啊。”顾起迅速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对，你小心点。”宋致行配合他，“你要惹我给你尾巴打蝴蝶结。”

　　到学校他们也没翻墙，宋致行从兜里摸出了一张病假条，朝顾起得意地晃了晃，“学着点。”他偏着头拿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智取。”
　　顾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挺行。”
　　门卫因为顾起翻墙的事儿被教导主任骂过挺多次，说他们监管不到位，这会儿看见顾起走正门还挺惊讶，“哟，顾起今儿不翻墙了啊。”
　　顾起点了下头伸手去扶宋致行的腰，“嗯，刚陪我室友从医院回来。”
　　“什么病啊？”门卫不太相信。
　　“割......”顾起张口就要来，宋致行直接一个倒肘撞在他肚子上。
　　“我操！”顾起揉着肚子，但是扶在宋致行腰上的手也没收回，他偏过头磨着后槽牙压低了声音，“你下手轻点要死？”
　　“我他妈要轻点你得说我割什么了？”宋致行也压着嗓恶狠狠的瞪他。
　　“啊......”顾起自知理亏，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偏开头，“你说你说。”
　　“发烧，刚吊完水回来。”宋致行看着门卫态度十分诚恳。
　　有假条门卫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让他们签完字就放了行。

　　“您打算什么时候松手？”宋致行停下来看着顾起放在他腰上的手。
　　“忘了。”顾起立马松开手揣进兜里，清了一下嗓，“你腰挺细啊。”
　　“你挺有病啊。”宋致行说。
　　“唉，我夸你呢。”顾起说。
　　“我谢谢你。”宋致行往教室走，走了一段发现顾起没跟上，他回头看了一眼，顾起朝他挥了下手。
　　“我回宿舍了。”
　　“不上课？”宋致行感觉他就没见顾起上过课。
　　“我怕我现在出现在教室吓死他们。”顾起说。
　　“怎么了，你已经圆寂了？”宋致行皱着眉说。
　　“你就没点好话，走了。”顾起背对他又挥了下手往宿舍走了。
　　宋致行就服了，这个人一天不装逼是不是心里难受。

　　姜逸泽补作业补到封闭了，一边写一边骂，宋致行提着糖醋排骨刚走到教室门口，他就闻着味儿迅速甩过了头，“我操，你是我亲爸爸啊行儿！”
　　“乖儿子。”宋致行走过去放到他桌上，“谁吃谁傻逼的。”
　　“我傻逼啊。”姜逸泽脸都不要，迅速打开塑料盒夹了一个放到嘴里，反应跟他当时一模一样，瞪着眼说不出话，宋致行平衡了。
　　那边隔着几个组同样是补作业组织一员的林奇闻到了味道跑过来，“我靠，姜逸泽你不能吃独食啊！”
　　姜逸泽跟护犊子似的，抱着饭盒不撒手，“滚，这是我爹翻山越岭给我带的！”
　　他们学校是靠在一个小山坡下面，但是那山就没多高，一个风景区，出了校门没多远就是市区，翻山越岭还是有点过了啊。
　　林奇磨了他半天，最后姜逸泽挑挑拣拣选了块小的施舍给他，他都跟如获至宝一样感动得不行，唉，宋致行突然就理解顾起当时说‘给小孩憋成什么样’的心态了。

　　顾起躺在床上，身上摊着宋致行忘记带走的文综卷子，看得出来宋致行成绩很好，他不仅都做了还把每道题相关的知识点写在了上面，字也挺漂亮的，标准好学生啊，也不吧，还打架换宿舍呢。
　　顾起看了一遍居然还觉得受益良多，有点，意犹未尽？主要宋致行写的知识点都很精炼，三言两语总结一下，容易记住，挺难得的。

　　晚自习课间教室里闹哄哄的，课代表在吼谁还没交作业，要报上去了啊，底下几个没补完的疯狂花式求饶，补完的比如姜逸泽，翘着板凳幸灾乐祸，也不怕风水轮流转的，快乐一天是一天。
　　“找到没啊？”他们组的组长手里拿着一沓试卷，站在宋致行位置上，表情有点焦急，“快点，课代表催了！”
　　“等会儿，我记得......”宋致行在书包里翻着自己的文综试卷，突然想起他跟顾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就背了包，压根忘记把文综卷装进去了，他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忘宿舍了，你先交吧，我自己给老师讲。”
　　组长有点生气又不敢讲，匆匆跑过去踩着点交了，宋致行抓了抓头发有点无语，他很少有不交作业的情况，虽然对他来说影响不大，老师也一般不会追究，他本来也不是交给老师看的，就是挺不爽的，类似小时候天天拿小红花，突然一天没拿到就不高兴的幼稚的情绪，拿姜逸泽的话来说就是破好学生的执着。
　　他趴在桌上有点烦闷，笔尖在草稿纸上瞎划拉着，本来吵闹的教室却突然安静了，他正想抬头问姜逸泽怎么回事，就听见有人叫他名字，他转过身往声源看过去。
　　顾起靠在他们班后门上，冲他一挑眉，“宋致行，你试卷忘在我这了。”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老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