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的世界》做梦也会笑

8、第七节 欢送会

　　终于，时间来到了向原始丛林出发的前一天。
　　而这一天，整个社区的人都会聚在这个露天的大礼堂前，开一个热烈的欢送会，为这些即将进入丛林的70岁的壮士们饯行。
　　现场摆放了至少两百张椅子，已经坐满了人，还有很多人站在了后面和两侧，把坐着的人群包围了起来。坐着的人似乎冷静一些，而站着的人则看起来有些兴奋，小声地议论纷纷。
　　最前面一排，王石、刘波、张伟夫妇坐在了中间位置；姜斌五人坐在了左边；周茅台五人坐在了右边。
　　朝舞台看去，上面就站着一个主持人，拿着话筒。不过看着主持人那张灿烂热情的有着传销特质的脸，我们明白他完全可以一个人压住场面。而且，虽然看起来只有30岁不到，但是看看那一脸浓密的长长的络腮胡子，让他至少能得到台下老者们的表面认同。
　　“好了……”
　　他的语气像一个有爱的邻家大哥，面对着吵吵闹闹的弟弟妹妹们发出心情愉快但不容置疑的指示。
　　外围的人群应声安静了下来。
　　主持人郑重地点头说道：“各位！这不仅仅是一个欢送会，我们——正在延续一个伟大的传统！”
　　众人正在静静听着这位狂热版本的耶稣对大家布道。
　　“……想当年，我们的祖辈们逃亡到了这个东南亚的南罗岛，慢慢变成了南罗国。但是当年，国际社会有些人对他们很苛刻，认为他们不战而逃，是懦夫！我们爷爷那一辈是懦夫吗？当然不是，以卵击石就是勇士吗？只怕不是勇士，是笨蛋吧？
　　一些会心的笑传了过来。
　　“言归正传咯。我们绝对不是软蛋，因为我们南罗国的男人70岁还敢进入原始森林和野兽搏斗，而不是躺在病床上哼哼哈哈！”
　　众人笑了起来，看来气氛有些活跃了。
　　主持人趁热打铁地喊道：“我们是懦夫吗！”
　　台下也狂热地回应：“不是！”
　　“我们是软蛋吗！”
　　“不是！！”
　　“别的国家能做到吗！”
　　“不能！！”
　　红光满面的主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主持人暂时结束了排山倒海地煽动，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70岁规则是我们南罗国最得意地事情，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条原则是我们的先辈自发形成的。可以说我们终其一生都在等待70岁的到来，为的就是这一刻，然后进入丛林，和最凶猛的野兽搏斗，流尽最后一滴血。为了等待这一刻的到来，有的人刻苦健身，练习枪法……”
　　前排左侧的姜佐不由自主地得意地点着头。
　　“还有的人日以继夜的喝酒……”
　　大家又笑了起来，前排右侧的酒徒们也笑了。周一斤正拿着一瓶伏特加大喝一口，醉意浓浓地朝主持人示意，主持人也用微笑回应。
　　“当然了，除了他们，这次的人员还有些特殊的人物。还有我们的王石先生，亲自抚养小孩辛苦了啊。”
　　几声短促的嘲讽的笑响起。不过王石不动声色，朝右后边看了一眼。第二排的王晓明也朝自己老爸看了一眼。
　　“还有我们的张伟先生和秋燕女士。来！给勇敢的女人鼓鼓掌嘛。”
　　于是众人正经地鼓了一次手掌。
　　张伟和秋燕的手悄悄拉在了一起。
　　主持人继续揶揄：“当然了，还有一个更特殊的人物，就是我们的刘波先生——”
　　一阵偷笑声响起。刘波明显很不自在动了几下，眼睛看向了地面。
　　“——能从原始森林逃回来也是本事嘛。”
　　众人大笑。
　　“给刘波先生鼓鼓掌嘛。”
　　不过大家的掌声稀稀拉拉，随后响起了不小的喝倒彩声，顿时会场的气氛非常欢乐起来。
　　只有王石——依然面无表情。
　　现在，欢送会已经结束了。
　　外面也暗了下来，王石家里已经亮起了灯。
　　这时，王石和王晓明坐在了客厅餐桌的两侧，王晓明依然穿着那件类似飞行员的服装。
　　王晓明看着王石说：“你知道我是反对这种所谓的‘70岁规则’的。”
　　王石头动了一下，然后说道：“算不上规则，形成了一种风气而已。”
　　“但是，你看现在，那些不肯去的、逃回来的，下场有多惨？”
　　王石沉默。
　　确实，看看现在刘波的处境，恐怕还不如不回来。
　　王晓明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到时候我开飞机来接你？”
　　王石笑了，然后摇了摇头。
　　“不要乱来，会坐牢的。我从来没反对过这种死法，对于我来说，死在这间屋子里和死在丛林里——都可以。”
　　“我知道，你是中立派嘛。”
　　王石往后靠向椅背，轻微点点头算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