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的世界》做梦也会笑

21、第二十节 和解

　　吧台上放着一把步枪，三把手枪。
　　而王石四人正在吧台对面的桌子喝酒，周茅台坐在靠墙的位置，王石坐在他的对面，麦克和姜斌坐在周茅台的两边。这时，正好四人举瓶痛饮，不过看起来四个人的酒瓶都不一样。都一样的是，四个人看起来都有些醉了。
　　姜斌醉意浓浓地说：“我觉得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进来，又到了这里。我从来没想到原始森林里还有桃花源，有酒吧存在……”
　　周茅台听着姜斌喃喃自语般的絮絮叨叨，和大家沉默了一会，然后也接上了话语：“对于我来说，还有比醉死更好的死法吗？死在酒吧里，算是完美了。”
　　他们俩说话的时候并不看着谁，只是盯着桌面的某个点，或者盯着自己的酒瓶。像是曾经辉煌无边但死亡将至的英雄人物，说话的语气神态冷静又冷酷，又带点天然的绝望。
　　麦克安慰地说：“你不会死的。”
　　王石和姜斌也开始看着周茅台。而周茅台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那瓶酒，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几秒钟之后，周茅台迟缓地抬起了头。
　　“还记得以前……老一辈，经常对我们说，在21世纪开始的那几十年里面，老一辈人的心都是悬在半空中，没有着落，感觉命运难以掌控……倒是在50年代终于打起来了，虽然败了，但是反而大家的心都落了地，包括当初到南罗岛的这批人。
　　三人不知道怎么接话，王石看了眼已经起了情绪的周茅台，又看着桌面，然后缓缓地轻轻地点着头，看起来似乎也体会到了周茅台所说的那种感觉。
　　王石缓缓说道：“打仗都是半个世纪前的事了。”
　　“先辈逃过来，被国际上嘲笑是逃兵，我们这种死法也算是在还债……”
　　姜斌突然举杯：“哎！茅台兄，来，喝——伏特加。”
　　周茅台迟疑一秒，清醒过来，然后痛快大笑，举杯痛饮。三人也痛快大喝一口，掷瓶于桌。而周茅台却突感不适，皱眉忍不住哼了一下，拿起酒瓶抱在了怀里，然后靠着墙，慢慢闭上了眼睛。
　　三人静静地看着周茅台。
　　桌子下面，周茅台那条受伤的已被血染红的腿朝右边歪了一下，地上的血似乎已经开始凝固了。
　　周茅台的眼睛已经完全闭上，一动不动。
　　麦克看了看王石和姜斌，然后把左手食指凑到周茅台鼻子下方。几秒之后，麦克向二人示意周茅台已去，王石和姜斌互相看了一眼。
　　姜斌说：“……到底是受伤而死还是醉死的？”
　　姜斌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有些小小的愧疚，问得有些小心翼翼还装出一些好奇的样子。王石和麦克看了看姜斌，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有些无厘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