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世纪的世界》做梦也会笑

2、第一节 麦克

　　一台超大屏幕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新闻。
　　出现在电视上的，是一个白人的录像画面。这个70来岁的老人坐在凳子上，背上背着一把□□，背后的墙上贴着切格瓦拉的经典海报。这个白人看起来有些憔悴，有些稀薄的头发向后梳着，胡子拉碴。他正在对着镜头说话，不过他说的却是听起来有些蹩脚的中文。
　　“我叫麦克，我决定去南罗国，进入那里的原始森林。我不希望死在医院里，插满管子。我希望死在大自然里面，死在森林里。我会先坐飞机，然后划船进入南罗国。”
　　一群亚洲面孔的老人在看着电视，看着这个自称麦克的白人的心理自白。他们看起来年纪很大了，但是却显得十分有活力。坐在第一排中间的是姜斌，两边分别坐着姜佐、姜佑、姜前和姜厚。他们普遍留着短发甚至光头，胡子也刮得很干净。这个活动室内看起来坐着二十来个人。
　　麦克依然在电视里喃喃自语。
　　“Son, don’t try to find me. It’s my choice, my destiny.”
　　说完这几句关于命运早已注定之类的废话，麦克停顿了一下，看起来整个人有些空洞，似乎终于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然后就开始放空了。
　　顿了一会，麦克又说起了中文。
　　“我为自己的选择自豪，我……只是放心不下我的家人……”
　　提起家人，麦克忍不住开始哽咽了起来，吸了几下鼻子，眼睛里泛着泪光。
　　这时，大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像看到了一个正派严肃的将军，突然奶声奶气地讲话一样。这群老头观众迅速活跃起来，一边笑着一边互相说着话。
　　前排几个人十分兴奋，看起来红光满面，姜佐还边笑着边摇了摇头。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讲中文？”
　　姜佐看了看疑惑的姜厚，然后说道：“这个人年轻时候在我们这里工作过，据说在40年代很有名的，是当时全世界最有名的拍恶搞视频的人。”
　　姜厚点点头表示了解。
　　“这是什么时候的新闻？”坐在中间的姜斌开始发话了。
　　“两年前的。”姜佐说完看了看姜斌。
　　“这么说，他如果两年前真的进入了我们南罗国的原始森林，他早就死翘翘了吧？”
　　众人笑了起来，纷纷附和着作为领头人的姜斌。这时再看看电视，里面的电视主持人还在讲解着麦克的事情。
　　“Mike Johnson, most famous funny short video expert in the world in 40’s. But two years ago, he chose the most serious life, went to Nanluo. He is a real man. But…”
　　姜佑哼哼了两下，然后不屑一顾地说道：“这家伙真矫情，哭得像个小女孩一样，还说他是真男人。”
　　人群中有几个人应景地笑了几下，姜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哼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大家还是很活跃的脸色，只有最后一排坐着一个留着刻板发型和八字须的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看起来和大家格格不入。他就是人称“假男人”的王石。
　　“拳王泰森才是真正的男人，打篮球的乔丹也算，其他的就算了吧。”姜佐似乎认为能打的才是真男人。
　　“詹姆斯哈登呢？”有人发出了疑问。
　　“哈哈，算了吧，他只不过是留着大胡子，看起来像个男人而已，其实跟大熊猫一样软。”
　　众人又笑了起来。姜佑朝后面一看，带着嘲讽的笑盯着王石。
　　“差点忘了，我们这里面就有一个‘假男人’。”
　　大家转头看向王石，有那么两三个人发出了表示会心地笑声，不过声音不是很大，似乎还是给王石留了一丝情面。王石的头稍微动了两下，双手抱住了胸，没有语言回应。姜斌把看向王石的头扭了回来。
　　姜斌正色说道：“这家伙虽然哭鼻子，但是他如果真的来了，现在还活着，我倒是想会会他。”
　　姜佑揶揄了一句：“只怕被老虎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大家又笑得很欢乐，只有王石——依然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