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装不下》遥遥一上仙

40、借钱

　　第四十章
　　青山镇公安局在街上，离贺荣的住处很近，五分钟左右三人跑到了门卫处，说明来意后，就让他们进去了。
　　刚到大厅陈梅香就开始哭嚎，说要见谭阳，逮着个值班的就嚷嚷，“我儿子一直很听话的，人又老实学习又好，平时爱帮助人，还很孝顺，他不可能犯法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赶紧把我儿子放了！”
　　值班的小青年好似已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况，让他们不要喧哗，他们要走流程，还说再喧哗就按闹事作拘留处理，陈梅香被吓得一下子就禁了声。
　　审讯室门开了，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出来了，“是谭阳家属吗？”几人围了上去，谭月让妈妈别说话仔细听。
　　那人说道：“话问完了，情况也了解清楚了，不是刑事案件，我就告诉你们了，你们早做准备，谭阳的合伙人将政府的工程款卷跑了，谭阳是法人代表，责任由他负。”
　　陈梅香一听又急了，“谁把钱卷跑了你们找他去啊，抓我儿子干什么？”
　　一听说是钱的事，谭月松了口气，只要不涉及人命就好，她这才冷静下来，学过政治她知道法人代表意味着什么，没事的时候名声很好听，出事了那就是来背黑锅的。
　　她再次确认，“营业执照确定是真的？名字和身份证号都是谭阳？”
　　“确认过了，谭阳也承认了。目前呢，要么将工程款还回去再赔偿违约金，要么面临起诉。”被起诉意味着要坐牢。
　　这点陈梅香知道，一听说会坐牢，她立马又嚷开了，“我儿子被人骗了，你们应该去抓骗子，骗子该去坐牢，你们怎么办案的啊！”
　　谭月安慰她妈，“妈，你冷静点。”
　　“你还让我冷静，要不是你，你哥能辍学吗？都是你个扫把星，克死你爸又来克我儿子，要是谭阳被判刑了，你去替他坐牢！”
　　本来被压在心底的事情又被提了出来，谭月脸色立马变了，如果爸爸还活着多好啊，一切都会不一样吧，可惜没有如果。
　　谭阳被人阴了，按人情来说，他也是受害者，但法不容情，不然法律也就没威慑力了，目前只有把钱还上才是最好的办法，“叔叔，那工程款加违约金一共有多少，我们去凑钱。”
　　“一共是280万，两天期限，今天已经是第一天了，你们抓紧吧。”
　　一听这个数字，顿时感觉有座大山压了下来，谭阳拿出了家里全部的积蓄二十万去跟人合伙做生意，全村能有十万存款的寥寥无几，他们能有二十万都算是当地的小富豪了，280万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是几辈子都赚不来的巨款了。
　　陈梅香一直嚷嚷要救儿子，但此刻也安静下来了，砸锅卖铁卖房，哪怕把谭月卖了都不够，去哪儿弄钱啊，去抢银行银行能有那么多钱给她抢吗？之前还说要让谭月替哥哥去坐牢，真要面临坐牢，她反而不开口了。
　　陈梅香只觉得眼前发黑腿发软，站也站不住，谭月和丁凡凡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看着陈梅香魂不守舍的模样，谭月终究是不忍心，她知道妈妈的脾气，小事上或许会苛待她，但大事上却不糊涂，说让她顶替坐牢什么的也只是嘴上说说，发泄下不满罢了。
　　谭月握了握妈妈的手，“妈，钱的事我来想办法，我不会哥哥坐牢的。”
　　陈梅香看着谭月，仿佛瞬间老了好几岁，“你能有什么办法？”
　　“我有个很有钱的同学，他家是B市的，跟我关系很好，我去向他借，以后再慢慢还给他。”
　　一听说有钱的同学，陈梅香又立马活了过来，“好好，那你赶紧去借，他要不借你就跪下来求他让他借为止，一定要把谭阳救出来啊，家里就剩下一个劳动力了，要是他不在你让我怎么活啊。”
　　谭月眼眶红红的，努力不让妈妈担心，“好那我去了，他不借我就求他借，凡凡你帮我照顾下妈。”
　　之前逃离那个地方，谭月是趾高气昂理直气壮的，认为他们对不起自己家，她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她不屑一顾跟他们呆在一起，但此刻，她却觉得无比讽刺，她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
　　再拐过一个弯就到了，谭月在想怎么开口，突然一个人影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两人差点撞一起，把谭月吓一跳。
　　“谭月，你去哪儿了，我刚去学校找你没见到你，你是来找我的？”贺荣乍一见到谭月还有紧张，他知道妈妈将他心脏的事说了，他在等待最后的宣判，此刻看到谭月又折回来找他，他立马放心了，认定谭月这是不怪他了。
　　谭月见贺荣小心翼翼又藏不住欢喜的模样，垂下视线，“我找你妈妈说点事，你别跟过来。”
　　光线太暗，贺荣只当她不好意思，就识趣的没跟过去。
　　林慕之还在懊恼她没把话给说好，她是真喜欢谭月这孩子，也希望她能跟贺荣好好的，但好像都被她搞砸了。
　　正愁着，门帘被掀开了，她以为贺荣回来了，一看是谭月，她刚要站起来，结果谭月一个疾步上前就跪在了她脚边。
　　林慕之被她的举动吓一跳，赶紧去扶她，“哎呀，谭月，你干什么呢？快起来！”
　　谭月将自尊揉在地上，直奔主题，“阿姨，我需要一大笔钱，你帮帮我，我会还给你的。”
　　“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林慕之将谭月拉起来，给她倒了杯水。
　　似曾相似的场景，但心境却是天差地别，之前是愤慨现在是卑微，“我哥哥被人坑了，那人卷走了工程款，加违约金需要280万，我知道这不是小数目，我一定会还的，我不想我哥哥坐牢，阿姨我求求你。”
　　林慕之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突然就愣了一下，她在想准备钱的同时是不是要请个律师。
　　谭月以为她不同意，立马又要跪下去，贺家人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不想放弃，哥哥是一定要救的，一旦坐牢那一辈子就毁了，她毁了哥哥一次，不能再毁第二次。
　　林慕之赶紧扶住她，“别别，你放心......”
　　谭月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我爸的事我不再提了好不好，我就当从来不知道，你别介意我之前的态度好吗，求你救救我哥。”
　　林慕之没想到谭月为了哥哥会做到这个地步，之前看她那模样好似永远都当他们是仇人一样，如此看来，他们兄妹间的感情还挺深厚的。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她掏出手机拨号，“人没事就好，我打个电话，钱很快就能转过来，你别急啊！”
　　谭月紧张的攥住手，她听见那边说钱很快到位这才松了口气。不枉她抛弃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只要能救哥哥让她做什么都行，爸爸的事就拦在肚子里吧，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林慕之拿出一张卡，“钱等会打到这卡上，你拿着明天赎你哥哥，我再给你找个律师，一切都不用担心，这钱你不用急着还，好好学习最重要。”
　　谭月捧着小小的卡片，像捧着圣旨，那可是能救哥哥于水火的东西，很重要很宝贵，她要拿好了，“阿姨，那我先走了，我妈还在公安局等着，我怕她担心。”
　　林慕之笑笑，“去吧，卡收好了别丢了，密码是贺荣生日后六位，你应该知道的吧？”
　　谭月嗯了声，其实她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给贺荣过过一个生日，他们真正在一起也就只有几天，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会那么喜欢他，不过这份喜欢大概也到头了。
　　贺荣见谭月出来，立马欢喜的迎了上去，“谭月，你跟我妈谈好了？”
　　“嗯，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1990年10月30日，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到时候你跟我去B市，让你认识一下我家人和朋友。”
　　“嗯，生日就不去了，”谭月抬头看着露出失望表情的人，狠下心道：“贺荣，你回B市去吧，那里才是你的地盘，这里不适合你。”
　　“你在说什么啊？我在这里不好吗？我们可以一起上学将来一起考大学，这多好的事，”贺荣想捧住谭月的脸被她一下给躲了过去。
　　贺荣猜到是因为什么了，“是因为我用了你爸的心脏吗？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具体经过你应该也知道了，我知道你爱你爸爸，那我想把心脏还给他也没机会了啊。”
　　“你别说了！是我自己的问题，”谭月抬手放在贺荣胸前，感受到了心脏的跳动，很活跃很有力很健康，“我一看到你就会想起这颗心脏是我爸的，本来应该呆他的胸膛里，维持着他的生命，现在却换了个壳子，”
　　贺荣有点无措，“谭月，我......”
　　“我觉得好奇怪，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面对这颗熟悉心脏，所以，贺荣你离开青山吧，回到属于你的地方，别让我看见你，别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别让我知道你的任何消息。我不想恨任何人，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的关系也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