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晚月之魔头芳龄一百岁》登州学子

25、第二十五章 西城，炼城

　　江城。
　　西城湘月楼，大堂中，说书人捋着半黑半白的长须，唾沫星子喷的激情四溢，眼角一颗长着长毛的黑痣愉悦地颤抖着。
　　要说这江城，因普陀江而得名，江水从城中蜿蜒穿过，将整个城分为东西两半。这两半城池，名义上都属江城，却各主一方，素有“半城黄金半城沙”之称。
　　江城府衙设于东城，城中多富庶，商贾集聚，士子风流，另有东城外沃土千里，得天独厚。西城却与东城全然不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多穷凶极恶之徒。
　　这西城变成如今的样子，与江冕有莫大关联。百年前她杀人屠城，如疯如魔，这西城便曾毁于她手，哀鸿遍野。官府与武林遍布天下，合力搜寻围捕十年，虽未近她分毫，却抓了数不尽数的恶徒，未免造成新的祸乱，便在这西城建了最大最坚固的牢笼，派出最精锐的军士常年驻守。
　　几十年时光，整座西城一片死寂，唯有一座装满了大邪大恶的人间炼狱，这西城便渐渐被人称为“炼城”。
　　寥寥百年，这座炼狱被荒置，西城却仿似吸进恶灵之气，引得三教九流齐聚，有人为躲避仇家而来此地，更有穷凶极恶的人为躲避通缉，一头扎进这里。
　　起先官府曾派人抓捕管制，却都有来无回，而这里的人仿似也遵循了不成文的规定，从不出这西城地界作恶，官府便放弃了围剿。久而久之，便成了无人管辖、超脱世外的地方。越来越多人来到这里，不问出处，无谓归途，在此安家落户，繁衍生息，便有了如今的西城。
　　长毛黑痣正说到尽兴处，唾沫横飞，忽听外边传来激烈的械斗声。楼内静了一刻，转瞬又恢复了方才热闹，就连妇孺孩童也不见惊慌之色，继续嗑着瓜子听书。
　　二楼雅座，对着大厅说书人的方向，恰有几人凭栏坐着，将厅中情景尽收眼底。一个书生打扮的清秀小生对着身边立着的书童低声耳语，就见书童转眼便从二楼消失不见了。
　　楼下说书人好似正说到停顿出，随手端起茶壶对着茶嘴抿了一口，眼角向二楼雅座状似不经意地一撇，睫毛如翼，竟比姑娘还翘上三分。
　　茶壶一放，便又对着台下听客卖起了关子。
　　各位皆生于斯长于斯，必知这西城地界上有铁律，非死不得出，只有西市主道可由往来客商通行、买卖，只是诸位可知定下这铁律的是谁，又是为何无人敢违背？
　　长毛黑痣略一停顿，接着道，诸位可知——西城王？
　　楼下大厅骤然雅雀无声，妇孺孩童放下手中瓜果，牵抱着回家，推杯换盏热闹非凡的几桌酒席也停了喧闹，各自离去。一时间，整个湘月楼便空下来，只余了长毛黑痣独自坐在大厅，黑痣倏尔一笑，形容干瘪的脸竟多了丝风华绝代的错觉，只见他冲着楼上雅座略一抱拳。
　　“在下这书没说完，却只有阁下一人肯给面子接着听了。”
　　年轻书生径自喝着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旁边凳子上坐着华服小儿倒是嘻嘻笑了起来：“别误会，你随意，我阿兄只是茶没喝完。”
　　楼下黑痣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只是略提了提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小儿和旁边书生瞅了一眼，便待接着讲。一口气提上来还没蹦出个字便见楼上书生霍然起身要走。心中一急便脱口喊道：“且慢！”
　　书生带着小娃，身后跟着去而复返的书童，施施然从楼上走下来，走过黑痣旁边时，那书生停下道：“阁下这书我不想听，戏也懒得看，西城王我也没兴趣知道，回去告诉你主子，弯弯绕绕忒招人烦。”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了门去，还听见他和旁边人说：“好好一个姑娘，扮得这般丑，简直暴殄天物，还不如施个美人计管用些。”
　　湘月楼外，西市主街上，显然刚刚经过一场恶斗，地上血还是新的，旁边也有砸烂的东西，可是整条街却仍是热闹非凡，和先前没有两样，旁边小贩沿街吆喝得起劲，显然对这种械斗习以为常。
　　牵着金豆去买冰糖葫芦，这古代也没有什么别的零食了。小豆子扯扯我的长袍，我将手中最小的一串递给他，转而进攻另外两串，小娃撇撇嘴，敢怒不敢言。吃完了糖葫芦抹抹嘴，拽着小豆子的短胳膊：“走吧，咱们去会会那西城王，这炼城这般光景，想必这西城王也是个有趣的人。”
　　旁边扮成书童的白铭启一脸严肃地说：“今日这场械斗是有人故意挑起，楼内那说书人也是提前安排好的，主上明知有人故意引咱们去找西城王，就算这不是西城王设的陷阱，背后的人肯定也是有所图谋，主上怎么还……”
　　“停——”我赶忙打断他，这个白铭启，当初调戏我的时候还是风流俏公子，本来以为会是个胆大有趣的人才向二姥姥讨了来，没想到一路上比五个姥姥加起来都絮叨还顽固。怪不得二姥姥这么容易同意我带他出门，原来早就知道，他就是太上老君的捆仙灵，就是唐三藏的紧箍咒。
　　我、要、退、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