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桃花，只你入心》不染忘川

40、卷三：源与劫 蒙与虚

　　“怎么了？梦儿，有什么烦心事吗？”润玉看着倚着窗户，闭目思考的浮梦，虽然浮梦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润玉却隐约感觉到浮梦有一丝苦恼。
　　“没什么。”浮梦睁开眼，安抚道，“之前说要与你讲述清秋的来历，但之中涉及到的太多，我只是在想，该从何处讲起。”
　　“呵。”润玉轻笑，目光柔和，“我们时间还很多，梦儿随意讲讲便是，若是时间还足够，梦儿可否讲讲自己。”
　　“我？”浮梦看着润玉，声音低低，“润玉，是想知道我的一切吗？”
　　“嗯。我想了解一下梦儿”润玉轻声应道。
　　浮梦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润玉，过了一会，浮梦突然伸出手轻轻碰了碰润玉的脸庞，“玉儿想要了解我，我很开心。”浮梦的手从脸庞滑下，翻了个面，落在润玉胸前半空，“把手给我，玉儿。”
　　润玉看着半空中的手，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伸出手放在了浮梦手心。柔和的光芒自两人相合的手上渐渐升起，越来越盛，润玉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时空流转，等润玉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灰蒙蒙满似雾气的空间里，这空间没有风，没有光，也没有声音，而且身边也没有了浮梦。怎么回事？润玉心中一阵颤抖，“梦儿，梦儿……”清朗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空间却无半点回应，润玉开始有些无措了，眼神有些彷徨，“梦儿，浮梦，浮梦，浮……”是因为自己吗？是自己的原因吗？所以浮梦才会消失。
　　“润玉。”在润玉快要失去冷静的时候，浮梦的身影慢慢显现了出来，“抱歉，我没……”浮梦话没说完，就被润玉一把狠狠地抱住，浮梦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润玉身体在颤抖，浮梦闭上了嘴，伸手轻轻环绕住了润玉，此时空间一片虚无寂静，只有两人在静静相拥。
　　良久，润玉放开了浮梦，“这是哪？”润玉不看浮梦，环视着空间。浮梦也没有再提之前润玉的失态，只是上前轻轻抓住了润玉的手，润玉身体一颤，随后浮梦的手反握住了润玉的手，十指相扣，拉着润玉慢慢走在这片空间。“这是我诞生的地方。”
　　“诞生的地方？”润玉惊讶，环顾着这片空间，入眼皆是虚无一片，灰蒙蒙的，没有风，没有光，没有声音，什么也没有。浮梦在这里诞生吗？“这里叫什么？”
　　“嗯，我诞生的地方，不知道叫什么，有人称它叫做蒙，有人称它叫做虚，它已经消失好久了，如今的天地，也只有一小块地方有它的存在。我也很久没有回到这里了，久到自己都忘了。”浮梦拉着润玉慢慢走着，偏头细细的与润玉道来一切，她太久没有回来了，这次转换时空，带润玉来到过去的这里，没想到却失了手，来之前她与润玉双手相合，来这里应该是出现在同一地方，没想到她却和润玉出现在了不同的地方，隔得很远很远，她一没看见润玉，便立马推算润玉所在方位，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吓到了润玉。“润玉不是想了解我吗？我的生命太过漫长，漫长的时间里有太多的人与事了，有些我亦记不清了，所以，我想带你一起慢慢重新看一遍。”浮梦看着润玉，脑中全是认真，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没有隐瞒，没有欺骗，我愿意把我的过去分享给你，亦想让我的余生，有你陪我走过。
　　润玉看着认真的浮梦，呼吸一紧，“梦儿……”
　　浮梦并没有让润玉把话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给他其他的压力，“自那日树下惊鸿一面，你被我记在心上，若之后你我再无交集，一切就算了，但有了之后，你就没再也有退路了，玉儿，你不要害怕，不要着急，时间漫长，我等你。”浮梦的话很轻，没有看着润玉，但润玉却明白这话有多重。
　　“梦儿……”你，值吗？润玉看着浮梦的侧颜，心中苦涩，他究竟，有什么好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既使他现在是天帝，天界之主，可那又如何？除了这层身份，他什么也不是，值得吗？为他如此。
　　像是感受到润玉的心伤，浮梦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拉了拉润玉的手，“你看……”浮梦轻声说，润玉暂时从心中的苦涩抽回神，随着浮梦的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本事平静的灰蒙蒙雾气开始汹涌，翻腾，搅得那一片空间所有事情雾气都不得安宁，被搅碎，又重组，再次搅碎，重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翻涌的雾气开始慢慢安静下来，直至再无声息，润玉却突然感觉到，那片曾经不安静的空间，突然出现了意识，先是一道，随后又有一道，再有一道，但是若真要给这三道意识排个前后，却又排不出来，这三道意识好像就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彼此你我不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润玉十分震惊，看着浮梦，“这是……”
　　“你感受到的第一个意识是我，因为你与我亲近，所以先感受到的是我，后面两个，是时间与命运，就是之前带你去见过的，阿时和阿命。”浮梦慢慢解释道，“这里是过去的时空，你看到的是我的诞生。”
　　润玉不说话了，他真的很震惊，过去的时空？时空转换，浮梦究竟有多强大？还有，他想过很多浮梦的来历，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浮梦会是这种来历。润玉看着身边柔美的浮梦，“你后面是要化为人形吗？”震惊过后，润玉有些好奇了，雾气化形？
　　“不是。”浮梦偏过头，看着难得孩子气的润玉，无奈的笑了笑，“你慢慢看。”
　　润玉听了也不再追问，目光转向那三道意识，知道有一道意识是浮梦，润玉只感觉特别亲切，没有任何的害怕。但那三道意识仿佛很懒，什么动静也没有，若不是能感受到，只怕会当做死物。
　　时间好像开始了快进，润玉突然又感受到一道意识，这是第四道意识，的的确确比之前的三道出现的晚，并且这道意识不是出现在三道意识周围，而是离得很远，只出现一会儿，便是没入了虚空，再也感受不到。润玉觉得很奇怪，看向浮梦，润玉知道，他应该是感受不到这一切的，他现在能感受到这一切的出现与发展，大概是浮梦做了什么。
　　“这是大道。”浮梦看着润玉疑惑便开口道。
　　“大道？”润玉默然，他知道大道，天道之上便是大道，而浮梦，却出现的比大道还早……
　　仿佛不知道润玉的所想，浮梦慢慢道，“我带你去看花。”
　　花？润玉无解，这灰蒙蒙一片的空间，还有花？润玉还没有想完，就感觉到浮梦停了脚步，润玉便看了过去，然后呆住了，那是一朵花，青色的，很大很大的莲花，没有叶子，花瓣紧紧的闭合，十分通透，道道青色的玄光流转其上。
　　“这是……”润玉只觉得来了这里后，他说的最多的就是，这是……可他真的是不知道，以他博览古籍，遍阅经卷，却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些的记载，天界口口流传的奇闻，也都没有和这些相关的。
　　“青莲。”
　　润玉轻轻抽了抽嘴角，青莲？真的是意简言赅，十分贴切。“这有什特别吗？”
　　浮梦不说话，只是示意润玉看去，只见那宛如一体，紧紧闭合的青莲花瓣上，突然出现了细小的裂纹，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咔嚓。”整朵青莲嘭的一声炸裂开来，散作粉末，而其中出现了一道人影，真的是人影，那人很高，精壮的身躯，刀刻般的面容，眼神锐利却是一片天真懵懂，手里拿着一把青色的斧头，散作粉末的青莲在他身上流转，最终形成了一道青灰色的盔甲。
　　润玉更呆了，这一切都超过了他的认知。“这是古。”浮梦轻轻说道，声音中有着一丝无奈，疑惑，还有怅然。润玉看着浮梦，不明白她声音中的感情从何而来，只是轻轻握了握浮梦的手。
　　浮梦感觉到了润玉的安慰，偏头对润玉一笑，“没事，后面你会知道的。”
　　“嗯。”
　　随后，润玉在浮梦的带领下，看见了在那古之后，又出现了很多生灵，奇奇怪怪的，有全身火红，有全身冰霜，有全身像夜一般黑暗……润玉默默记着，总数足足有三千。
　　“这是三千魔神，亦是三千道。”浮梦清冷的嗓音响起，润玉不回话，浮梦也没有继续说，和润玉肩并肩一起看着这一切的发展。
　　在这片空间出生的魔神，都是天生的神，有着最本源的能力。刚出生的魔神，虽然实力非常强大，但却像刚出世的孩子一样懵懂，纯白。他们是天地间最早的灵物，也是最纯净的。他们像孩子一样好奇，探索着这片空间，但这茫茫的灰色空间，太过没有尽头，太过空荡，除了灰色就是灰色，什么都没有。很快，魔神们对这片空间就失去了兴趣，他们彼此间隔的也很远，所以他们最常做的事就是睡觉，一睡就是很久，睡醒了便四处游荡，腻了就继续睡觉。这些时间内，润玉抽空感受了浮梦的那道意识，却发现浮梦并没有任何动静，时间与命运也是，而且也没有任何魔神发现她们。润玉并不相信，浮梦不可以化为人形，也不相信这些魔神会比浮梦厉害，但是浮梦，毫无动静。
　　很快，魔神们发现了新的乐趣，打架。没错，就是打架。在我们眼里，这是打架，但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但他们不知道，这是一切覆灭的开始。他们是最本源的灵物，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会去教他们，该怎么认识世界，探索世界，做自己，他们一切都凭着本能意愿。
　　起因，是一身火的魔神无聊的游荡，遇见了满身冰霜的魔神，并没有我们所认知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或者知道有其他灵物的存在，感到开心，惊喜。一身火的魔神只觉得很不舒服，满身冰霜的魔神也觉得不舒服，没有为什么，就觉得不舒服，互相看对方不顺眼。他们是最本源的灵物，所以感觉更为纯粹。孩子不舒服了，会怎么办？哭，闹，还有动手。开始只是试探的推搡，当一身火的魔神无意扔出一团火后，满身冰霜的魔神，有样学样，两人开始用本源能力打了起来……大概就是这样，一身火的魔神不喜欢满身冰霜的魔神，一身黑暗寂静的魔神也讨厌那光明温暖的魔神……世间万物，有善有恶，有光便有暗，水火自古不相容，一切，都没有为什么。这些彼此看不顺眼的魔神偶尔相遇的时候，便会打架，有时候无聊狠了，也会随意抓一个魔神就打，他们觉得，打架比睡觉，游荡，有趣多了。彼此争斗就渐渐多了起来，起初小打小闹，最后三人混战，四人混战……大战，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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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我要填坑了。一个一个来。后面会很精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