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金莲应有恨》楚帛书

10、第九章 她在吃味

　　“玉奴，你要明白，太子殿可以有很多女人，这是宫中的规矩。”佘莲花有些同情潘玉奴，她以为潘玉奴是在吃醋。
　　“这条规矩，我是知道的，你不用再重复了！”潘玉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佘莲花更看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那你还关心什么事么？”佘莲花疑惑的问道。

　　“过去，我们在教坊的时候，我每日关心的是能否吃饱饭。现如今，我每天都能吃饱饭，这就够了。其它的，都不重要了。”潘玉奴对佘莲花如此说，也是对自己如此说。
　　言外之意就是她潘玉奴根本不在乎萧宝卷有多少个女人，她根本不在乎，不在乎，她就不会痛苦。

　　“玉奴，我觉得你真的长大了。殿下还总担心你太单纯，不明白道理，可是我觉得你比谁都看得最明白了，这样我就放心了。”佘莲花说的很中肯，想来她应是发自内心说了这番话。

　　只不过在潘玉奴的听来却是另外一层意思了，原来他们都当她是小孩子，还是那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傻傻女孩啊。
　　其实，她的确还想什么都听不懂，如果听不懂，她就不会有任何烦恼了。但是，她已经做不到了，无数个解释让她明白了所有的疑惑，却生出了无限的烦恼，而她却从那些烦恼里解脱不出来。

　　“你很喜欢太子是么？”潘玉奴突然问出这句话，让佘莲花愣神了片刻，然后，她脸红了。
　　“是，我很喜欢太子殿下。”佘莲花含羞带怯的样子在潘玉奴看来很刺眼。
　　“你喜欢他什么？”潘玉奴穷追不舍的问道，她的确很好奇佘莲花到底喜欢萧宝卷什么。
　　“他是太子啊，试问哪个女子不喜欢他，你不是也喜欢他吗？他那么宠爱你……”佘莲花神情激动地说到最后却是有些嫉妒之色了。

　　“什么叫宠爱？”潘玉奴又恢复了当初一惯的样子，这让佘莲花又气又急。
　　“你连宠爱都不知道是何意，太子殿下真是白白对你这般了！”佘莲花的嫉妒几乎要上升到谩骂的阶段了，不过她忍住了。
　　“我的确不知道什么是宠爱，如果说这些天，他每日都陪着我就算是宠爱的话，那也的确是宠爱了。可是，我觉得他也是宠爱你的啊！”潘玉奴的神情淡淡的，谈不上有什么起伏，这让佘莲花有些不知所措了。
　　“若说殿下对我的宠爱，哪及对你的一半多。”佘莲花咬着嘴唇说道，竟是一脸的委屈。
　　“还有一半啊，呵呵，已经不少了。”潘玉奴微笑着说道，那笑容在佘莲花眼中成了最大的讽刺。

　　“潘玉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在装傻，难道你真的没看到太子殿下对你有多好么！你知道不知道，这个宫殿就连太子妃都住不进来，你却天天住在这里。还有太子的床榻，也只有你每夜都能睡在那张床上。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哪里好了，太子殿下会那么在乎你！”佘莲花终究是被潘玉奴逼急了，潘玉奴听着她的话，眉头锁紧。
　　“这很重要么！住在哪，睡在哪，很重要么？”潘玉奴心平气和的话让佘莲花差点暴走了。
　　“既然不重要，那就当我没说！潘良娣好好休息，妾身告退了。”佘莲花随意的行礼，转身就离开了宫殿。

　　就在佘莲花完全消失在潘玉奴的视线中后，一声狰狞之音再度划破一室的寂静。抬起手，她看到她的手指出血了，她却感觉不到疼。
　　没想到她竟然生气了，而且是气得勾断了琴弦，她到底在气什么呢，她想不通。

　　“哎呀，我的小祖宗，您怎么把手弄伤了。来人，快来人！”王宝孙一见潘玉奴的手受伤，那尖利的嗓音瞬间响彻寝殿。

　　这令潘玉奴好笑的抬头看他，便见他的头像拨浪鼓似的，左右摇摆，忙上忙下。
　　很快，潘玉奴的手就被侍女包扎好了，她看着包成馒头似的手，无奈一笑道：“这样一来，我是不是就不用弹琴了，呵呵。”
　　“良娣娘娘，您若是真不想弹琴，咱们就不弹。您何必要弄伤自己的手指啊！若是让殿下看到了，一定又要盛怒了。”王宝孙的语气越发忧愁了。
　　“你说太子会生气？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不小心弄伤了手而已！”潘玉奴无所谓的说着，却见王宝孙的叹息声更甚了。
　　“良娣娘娘有所不知，凡是良娣的事，太子殿下都紧张的很。别说您伤了手指，若是您真有个三长两短，奴才们都不用活了。”王宝孙不像在说假话，这让潘玉奴突然来了兴致。

　　“你说他会杀了你们？”潘玉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王宝孙立刻点头如捣蒜。
　　“呵呵，我才不信呢！”潘玉奴起身想要去喝水，王宝孙眼疾手快的先一步给她倒满了水，递到她嘴边，她笑着喝了下去。
　　“良娣信与不信都无所谓，只是希望良娣娘娘以后再别这样伤害自己了，这是生了多大的气啊！”王宝孙为潘玉奴不值。
　　“是啊，我为何会生气呢？”潘玉奴也不太明白，身旁的王宝孙犹豫了片刻，小声说道：“依奴才看，良娣娘娘这是在吃味儿啊！”

　　“吃味儿，是什么？”潘玉奴眨着眼睛，不明所以。
　　“哎呀，这要怎么说，就是您看不惯太子殿下对佘才人好，心里不是滋味了。”王宝孙搔了搔头，笑着给潘玉奴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就是不明白太子为何会喜欢佘莲花，他们明明没有认识多久，却能彼此喜欢，实在是太奇怪了。”潘玉奴双眼微眯，她的脑海里再次映出萧宝卷和佘莲花在一起的情景，每每想起，她的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呵呵，这男欢女爱的事就是那么回事，良娣娘娘见多了也就不会奇怪了。”王宝孙假意逢迎的憨笑却让潘玉奴更好奇了。

　　“你说的男欢女爱是什么？”潘玉奴再次发挥了问题宝宝的功能。
　　“就是……就是床笫之事，想来良娣娘娘应该明白吧。”王宝孙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的确见过的！”潘玉奴实话实说：“不过，我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那么喜欢做那事么，太子为什么那么喜欢和佘莲花做那事！”

　　“奴才不敢说，奴才做不来那事。”王宝孙汗颜。
　　“你也是男人，你怎么做不来？”潘玉奴奇怪的上下打量王宝孙，王宝孙的脸瞬间红起来。
　　“奴才，奴才是阉人，怎么做得来。”王宝孙恨不得就地刨坑钻进去。
　　“阉人是什么？”潘玉奴不耻下问。

　　“良娣娘娘别问了，这不该是娘娘问的话啊！”王宝孙苦着脸说道。
　　“你让我想想！”潘玉奴忽地站起来，逼近了王宝孙，王宝孙吓得连连后退，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潘玉奴盯着他的下身看个不停。最后，他退无可退的靠在了墙壁上，心灰意冷的闭上了眼睛。

　　“哈哈，我明白你缺什么了！”潘玉奴清澈的眼眸在王宝孙身下打量了一圈，王宝孙急忙用手捂住了那里，她抬起手指着那处，笑道：“没错，你缺的就是那个东西！”这让面无血色的王宝孙无语的差点翻白眼了。
　　“娘娘既然知道了，可否放奴才一条生路。”王宝孙恳求道。
　　“我没打算不放你生路啊！话说回来，王宝孙，那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我看你没有它也照样活得好好的啊！”潘玉奴转身又回到了她的小榻上，斜倚着坐下来。

　　“它可是男人的命根子呦，它能传宗接代，延续香火。”一提到这事，王宝孙顿时一脸落寞。
　　“传宗接代就是生孩么？”潘玉奴一问，王宝孙立刻点了点头，她又思索了片刻，才说道：“佘莲花是不可能生出孩子的，那他们又为何要行床笫之事呢！”
　　“哎呀，良娣娘娘不可乱说啊，佘才人怎么就怀不上殿下的子嗣了？”王宝孙觉得潘玉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他恨不得去捂上她的嘴。
　　“这还是潘妈妈和我说的，我记得她说过佘莲花喝过绝子汤，不用担心以后会怀孩子。”潘玉奴语气平静的说道，她倒没觉得这事是多么大的事，却在王宝孙耳中掀起轩然大波。

　　“那良娣娘娘您呢，您喝过那汤了么？”王宝孙急切的问道。
　　“没来得及喝啊！潘妈妈说要挂牌子的第二天才能喝呢！我第二天都到了这里了，当然喝不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好不好喝！”潘玉奴似乎还有些遗憾没喝到。
　　“还好，还好，良娣娘娘千万别惦记喝那汤了，那可不是好东西啊！不好喝的！”王宝孙哄着潘玉奴打消了她喝那汤的念头。

　　潘玉奴觉得今日和王宝孙的对话很有趣，王宝孙却是一脸颓败之色，他真的要受不了这位古灵精怪的潘良娣了。不过，他心里也有了更多的盘算，想来这位才是最有发展的一位，依靠她准没错。

　　“月亮都要落了，他今夜是不是不回来了？”潘玉奴翘首以盼的看向天边的圆月，她等了萧宝卷一天，却不见他人影。
　　“良娣娘娘别等了，早些安睡吧。”王宝孙打着哈欠看着仍然一脸精神的潘玉奴，她还真是个执着的女子啊。
　　“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我一会儿睡。”潘玉奴不想勉强王宝孙陪着，可是王宝孙哪敢退下，只能继续陪着她看月亮。

　　“他今夜一定是又去佘莲花那里了。”潘玉奴想不出萧宝卷能去别的地方，她如此一说，王宝孙所有的瞌睡都跑光了，他急忙为太子辩解道：“不是娘娘想得那样，太子殿下今夜可能喝多了酒，留在宫中就寝也说不定呢！”
　　“既然如此，那我也去睡觉了，你退下吧。”潘玉奴状似放心一般的离开了前殿。
　　“哎呀，这太子殿下到底去了哪里啊！”王宝孙在门口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