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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9 ...

  •   宛南看了她们一眼,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的被夏侯瑜打断:“你……你抬起头来。”

      云狸踌躇,还是抬起头,一双桃花眼,看着人的时候总是冷冷清清,偏偏他总能看见里面的柔情。

      夏侯瑜按捺住心中的不可置信,手颤抖着要拉去云狸脸上的面纱。

      云狸皱眉,向后退了一步,“贵人自重。”

      “大胆~”旁边的福宝翘起兰花指指着云狸。

      云狸立刻垂下头,却是旁边的夏侯瑜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姑娘…可否取下面纱?”虽然唐突,夏侯瑜却异常坚持。

      云狸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她知道夏侯瑜是个十分执着,所以当初才能娶到她,所以当初离开时,就连一眼都吝啬给她。

      如若此时拒绝,夏侯瑜怕是永远都要在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可是如果就此摘下,就会被夏侯瑜认出,左右都不是。

      “是。”她面上冷静,表现得十分顺服,毫不犹豫的摘下自己的面纱。

      她低着头,仿佛听到福宝的吸气声,夏侯瑜怕是更加惊讶。

      云狸忽然想起了好几年前,她临产。

      那种疼痛无法想象,好像下一个瞬间就要死去,她从没有哭的那样凄惨,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最终还是夏侯瑜的脸。

      兰芝匆忙去吟雀的宫殿内汇报,本不指望他能来,却没想到他丢下了吟雀就赶过来。

      外面的宫婢都拦着不让他进去,他不听,拨开了那些人,就往里面闯,满屋子的血刺红了他的双眼。

      那样的疼痛,让她清醒的看见夏侯瑜红着眼睛向她走来,紧握住她的手,什么也没说。

      老宫女说,只要她能生下孩子,皇帝会回来的,她那时候,以为是真的,可是满月酒上,她却没见到他,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云狸握拳,“冲撞了贵人,月娘在这给您赔个不是,下次贵人再来,定当好酒好菜招待。”

      夏侯瑜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旁边的福宝倒是清醒过来,咳嗽的两声,见夏侯瑜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好待他发话,“下去,下次可不准再这么冒失了啊~”

      “谢贵人。”云狸重新带起面纱,领着小丫离开。

      夏侯瑜忍不住,像是被勾住了魂就要随她们走,福宝碰了碰他的肩,凑到他耳边,“王爷,她不是娘娘!”

      夏侯瑜顿住了脚步,心中一阵难过,颤抖着双唇,“是……她不会回来了。”

      宛南安静的站在一边,诡异的看着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
      “抱歉,姑娘。”小丫像做错了事,低着头。
      “没事,你也是担心阿桢。”
      回到家,顾裕桢果然烧得很重,大夫一直在旁边照料。

      “你们家这孩子也是奇了怪了,三天两头的生病,又看不出大毛病,你们怕是要重新找个大夫再看看了,别耽误了。”

      云狸一旁道谢,一边走过去看顾裕桢。

      顾裕桢脸上两坨不正常的红晕,睡得不大安稳,小丫说他一整天什么都没吃。云狸为他熬了粥,叫醒他,让他怎么也要吃两口,他难受的不行,一直往外推,等到稍微清醒点,才勉强吃了两口,但没过多久又吐出来,折腾了云狸一夜。

      第二天一早,云狸还靠在床边,额头靠着硬硬的木头,磕红了一片。

      外面有人喊,云狸揉揉眼睛走出去,看见一个不是很熟悉的人,在这里住了几年,周边的邻里她也见过几面,这应该是住在靠河边的一个。

      那个妇人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云狸,操着一口方言,“这是你家顾裕桢的吧?上次丢在岸上了,还好我认识她,不然这贵重的,估计回不来了。”

      云狸接过玉佩,向她道谢,这玉佩是顾忠年死前递给她的,她又给顾裕桢了,“他去河边做什么?”

      那妇人听了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啊,他经常一个人跑去游泳啊,之前天冷就开始了,最近去得频繁些,虽然这天也热起来了,你也别让他老去,就穿那么点儿,早晚得病!”

      那妇人又唠叨了两句,口中叨叨着什么离开了,留下听愣的云狸。

      云狸皱皱眉,顾裕桢从未和她提过,她到不知道自己不在家时,他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正发愣,丝竹便来了。

      丝竹是她几年前买的丫头,长得不算好看,在牙婆子手上吃了许多苦,就在牙婆子意外她卖不出去,正要低价卖给穷苦人家做老婆的时候,云狸将她救下了。

      这丫头脾气倔,性子冷淡,也不爱说话,云狸也没有地方安置她,只好将她带进了春风楼,自此就这么作为她的丫鬟住下了。

      虽说人冷淡了些,干起活来倒是利落,活脱脱像个第二个织锦,不过织锦可要比她聪慧的多。

      丝竹说晚上要接待一位贵客,让云狸准备准备。

      云狸心下一沉,不用想也知道是夏侯瑜。

      顾裕桢还病着,她并不想接下这一客,可……

      她最近在景安王府蹲了很久,竟真的一次也没见到楚辞,这位神医果真是在景安王府中闭门不出,她没有其他办法,如今夏侯瑜送上门来……

      云狸走进屋,将玉佩重新待在顾裕桢的脖颈上,顾裕桢的脸仍有些惨白,但比之前好了许多,只好托小丫帮她照顾着。

      艳子将她安排在一间普通的房间,不似之前的房间,这间房没有巨大的屏风,同样有舞技卓越的舞者和伶人,但他们的脚上没有铃铛。

      云狸坐在桌边,手心被掐的生疼。

      她不是没想过报仇,既然他送上门来,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报仇?

      可是不行。

      她想起那个骄横跋扈的孩子,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那孩子了,却没想到被夏侯瑜养成了这般骄纵的模样,如若她在……如若她在……

      “吱呀——”门突然被推开,云狸收起心绪,站起身迎了上去。

      夏侯瑜穿着一身白衣,从门外缓缓走进来,他腰间別着一支刚摘下的梨花。

      云狸站在一边愣了愣,然后恢复神色。

      “见过贵人。”

      夏侯瑜坐下,按住她的手,自己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并从腰间取出一支梨花。

      “送给你。”

      云狸笑笑,接过梨花,“这个时节,梨花差不多都败了,贵人竟有办法摘到如此好的梨花。”

      “嗯,”他望着她,“以后同我一起,就不必总带着这面纱了。”

      云狸将梨花插进花瓶,闻言看了他一眼。

      “月娘习惯了。”

      夏侯瑜点点头,也不强迫她,自顾自的端起酒杯轻啄一口。

      “你何时来的春风楼,我竟没见过你?”他放下酒杯。

      云狸垂下眼眸,为他续上,“前几年,家中境况不好,只好来了春风楼,妈妈待我很好,虽说名声不好听,但,日子总是过给自己的。”

      他似乎相信了,“我听妈妈说,你是她远方亲戚,自小生活的很好。”

      云狸将碎发别在耳后,从她来春风楼,就同艳子通好了气,不怕他查她的身份,只是艳子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就是另一回事,毕竟望音楼无所不知。

      没等她说话,便又看见夏侯瑜低下头,神情中满是失望。

      她不知道他在失望什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始找她,是怀疑她了吗?

      他忽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云狸,“你知道,柳州哪里的梨花开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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