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空》晓项

5、第五章 摘月楼

　　第五章
　　碧树，缓缓走过那位公子身边，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孙妈妈今日这脾气是越来越好了，楼里有楼里的规矩，我们摘月楼虽然上不得台面但终究在这经阳城里，还是算是能自保的。”碧树走下台阶，一个转身，坐在了一个男人的怀里，素手拂过男人的胸膛，说道“来人，带武公子去学学规矩。”
　　话音刚落，几个大汉从后门进到大厅里，强行抬起那公子，不论他如何挣扎都无法从大汉手中挣脱出去。
　　不一会，摘月楼就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纸醉金迷，人来人往间，又有谁会再想起那个放肆的公子。
　　而意外往往就是意外，那个被碧树坐在身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骢亲王，君行。
　　自这夜起，骢亲王每日都会来到摘月楼，就坐在那个位置，痴痴地望着楼上的那个地方，想着那日的那个人，忘了自己是大雍的王爷，也忘了家中青梅竹马的王妃。
　　一个月以后，摘月楼召开了一年一度的万花会。
　　摘月楼的万花会开在经阳的百年酒楼——“陌上居”门前。高高的台子上铺着火红的地毯，两侧的花架足有两层楼那么高。陌上居据说与摘月楼同是一个老板，似乎是为了证实人们的猜测，万花会这一天，陌上居不仅提供场地，还在台前为万花会添了二十多张桌子，还打出了茶水免费的牌子来，这更是让人心里高兴，所以来看万花会的人也就更多了。
　　君行身为大雍少有的亲王，想有一个靠前的位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他就这么坐在台前就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摘月楼并不像其他的青楼一样，在摘月楼的姑娘是不会受到强迫的，而且还能为自己的今后谋算，若是有了意中人，摘月楼也会为他们准备嫁妆。因此，与其说摘月楼是青楼妓院，不如说，他是那些可怜女子的一个归处。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很多女子，认为摘月楼是个好地方，所以也会来观看万花会。而在这些女子的眼中，雍容华贵的骢亲王，自然是与其他男子不同的，但是大雍的骢亲王又怎么能看得上这些莺莺燕燕，现在他的眼中，只有那个今天最美的人，摘月楼的花魁，碧树。
　　午时，台下已经挤满了人，除去台前的二十张桌子，剩下的人也就只有站着的份了。
　　开场的是一群大汉的祝酒舞，十多个大汉，半敞衣襟，每人手中抱着一个酒坛，舞动起来，引得台下叫好连连。一舞过后，孙妈妈，上得台来，谢谢各位的到来，又说了些客道话，万花会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二十多个节目，一一演过，掌声不断，欢呼声不断，众人忘了归家，只沉浸在歌舞之中，竟是连天黑了都没有发现。万花会的台子上，点起上千根蜡烛，照的那台子之上像是人间仙境，女子抱琴而歌，坐在台子一侧“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忽而间，千盏蜡烛齐齐熄灭，女子的琴声也停了，只有她的歌声，还在继续，一丝丝凄凉，一丝丝悲痛，像是在为自己啼哭，又像是在为这众生祈祷。
　　正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凄清的气氛里时，台上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用小勺，敲打银杯的声音。伴着这声音，台上一盏烛光亮起，浮在空中，定睛看去，那烛台被一人顶在脚上，红色的绣鞋。再一声脆响，空中又浮现出了一点光亮，人们这才看清了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摘月楼的花魁，碧树。她一身，黑色长袍，火红的凤凰，绣在长袍之上，长发，随风而起，随舞而起，那人美的不似凡人，像是犯了错坠落人间的仙子，三分妩媚，三分清纯，三分不似人间的仙气。
　　歌声越来越快，响声逐渐也越来越多，碧树就用足间和手里的烛台，一盏一盏的点亮着台上的千盏烛灯，举手投足间，都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歌声渐渐变弱，碧树高举手中与足间的烛台。“摧折不自守，秋风吹若何。暂时花戴雪，几处叶沉波。体弱春风早，丛长夜露多。江湖后摇落，亦恐岁蹉跎。”
　　碧树手脚猛然落下，这两盏蜡烛熄灭，她整个人抱做一团，坐与台中。场中又像刚刚灯光熄灭时一样寂静，一舞已成。台下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好”，无数掌声响起，碧树缓缓抬头，眼中已满是泪水，爱而不得的心痛，无法保全自生的痛苦，对命运无力的抗争，碧树入戏太深。
　　台下的君行并未向其他人那样起身鼓掌，他还坐在那里，看着那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心中的爱慕，眼中只有她。从这一天起，君行觉得自己爱上了这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