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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露端倪 ...

  •   从脚本情景中分离出来,我瘫坐在沙发上休息。

      脑海里回忆着萧腾对双亲的感觉……

      那份对母亲的惧意,让我现在想起都为之一颤,胳膊立刻涌起鸡皮疙瘩。

      所谓的脚本排列,只能排列对方对某个人或事物的感觉,排查不到任何记忆的。

      所以,我只能靠着那种感觉,再一步步探究。

      “如果说萧腾对父亲的嫌弃有迹可循,对母亲的排斥实在无理可依。”我不解的嘟囔。

      “为什么?”蔡小姐冲了杯咖啡,一脸天真的望着我,“为什么他会嫌弃他爸?他爸不是土豪吗?”

      要不是看在她对人物角色十分敏感的灵性上……我才不会要这种猪头助理。

      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人家是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傲娇小宝宝,爹却是灰头土脸还中年谢顶的土财主,不嫌弃才怪。

      虽然这很白眼狼,但我们不能要求一个病人知恩图报。

      至于萧母……

      我决定去了解一下萧母的历史。

      第二天,我约萧天诚在上岛咖啡见面。

      一见面,我就开门见山道,“萧总,我想了解一下您爱人的情况。”

      萧天诚颇为意外,“我爱人?”

      我点头,“对,我发现萧腾对他妈妈有着强烈的排斥,我想这也许和他的性格形成有丝缕关联。”

      萧天诚一脸严肃的想了半天,“可是……他妈妈很早就去世了,他几乎没有印象的啊……”

      “这才是我真正困惑的原因,但是您要知道,有时候被一个人影响,也许不是即时和直接的,或许在萧腾的母亲离开后,她过去的事迹对他的生活仍然存在影响,这也说不定。”

      萧天诚脸色变了变,似乎并不愿意我提及萧腾的母亲,这让我心里一动。

      “萧总,您必须对我足够坦诚,我才能对萧腾提供更好的帮助。”

      萧天诚又说,“那是,那是……只是我在想,他是从中学之后突然发生变化的,会不会上中学的时候认识了一些人,发生了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

      我笑道,“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更大,不然樊胜美为什么老想傍大款?”

      老头大概没看过欢乐颂,仰头一问,“樊胜美是谁?”

      我喝了口咖啡,“说正事吧……”

      “好,那我就跟你介绍一下我爱人的情况,不过姑娘啊,说真的,我爱人,她真是个可好可好的人啊。”

      接下来,萧老同志开始跟我讲述他与爱人的风花雪月。

      据说,他和萧腾母亲宛霞认识在一个十分浪漫的的雨夜,他是被她瓢泼大雨之下,一手打着伞一手去救助流浪小猫的画面一眼定情的。

      在那个人还吃不饱饭的年代,能对小动物行善的一定是仙女下凡,头发还茂密的壮年萧天诚主动表白,和仙女幸福的结合到了一起。

      那时候,宛霞是电信局的电话接线员,声音好听,人也勤快,同事都对她交口称赞,只可惜婚后没几年她就查出胰腺癌,不久便撒手人寰。

      听起来真是个让人惋惜却又再平常不过的故事。

      可我却隐隐觉得,萧天诚似乎隐瞒了什么。

      萧老同事将往事回忆一遍后,深深的叹了口气,问我,“姑娘啊,你觉得萧腾情况严不严重?他是不是很傲?”

      想到他那温柔的傲娇样,我又打了个冷颤。

      “还好吧,傲本身不是问题,重点是要知道为什么而傲。”

      “管他为啥呢,直接治好了就行呗!”

      我笑笑,“找不出根源是无法根治的。”

      每次我寻找问题根源的时候,也经常有患者或患者家属请求我,不必再找根源了,因为他们也真的记不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只要解决掉内心的痛苦就行。

      但这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儿。

      大脑中,有一个东西叫做海马体,它负责储存大脑记忆。

      通常一个人在遭遇过打击后,为了保护主人,海马体会产生应激反应关闭记忆通道,引发选择性失忆。

      你也许会忘记自己遭遇了什么,但是记忆消失了,痛苦的感觉却仍然在,只要面对和当初类似的情景时,同样的痛苦便会再次席卷全身。

      而想要彻底放下这种痛苦,就必须打开大脑的海马体,勇敢的面对那些曾经。

      只有面对过去,才能让情绪重新排列,才能最终放下。

      当然这些道理也许和秃头挖矿大叔说不明白,我简单解释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反正他就是一脸沉重的叹息,末了儿还泪眼婆娑起来,忍不住呜咽上了。

      一个秃顶大爷的哭声徘徊在咖啡厅上端。

      “呜呜……”

      这咋还脆弱上了。

      “呜呜呜……”

      别哭啊大爷。

      我递过纸巾赶紧安慰,“萧腾不算严重,我会尽量帮他的,您别哭啊。”

      萧老同志接过纸巾抹了两下,激动地摇摇头,半呜咽半抽搐到,“不是……我……我是想我爱人了……呜呜……”

      呃……

      好一条痴情的汉子,这下我反倒不知该说什么了。

      临别的时候,萧老同志上了大奔,问我去哪,他可以送我去。

      我则说不必了。

      因为我想要去当初的电信局,了解一下宛霞。

      当年的电信局经过重重改革,已经变成了现在的中国联通,当年那些老人想必大多也已经退休,但想要打听一个人,总是有办法的。

      我总觉得萧天诚向我隐瞒了什么。

      我决定自己挖掘真相。

      走进联通大厅,有实习生过来问我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又向我推荐了他们新出的套餐,我婉拒了她,又打听,“请问你们最年长的经理是哪位?”

      小姑娘一听,怔了一下,估计以为我是来找麻烦的,连哄带骗的把我拉到一旁,“姐,您找经理干什么?有什么问题您跟我说就行,我一定给您解决好,您把投诉撤了吧。”

      我赶紧解释,“你别误会,我只是来问点事情。”

      小姑娘更困惑了,“恩?您想问什么?业务方面的事情我都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随即说,“不是……恩,是这样,我们诺恩亚公司准备新出一款手机,想看看能不能跟联通合作,麻烦请叫你们高级经理出来一下可以吗。”

      以诺恩亚在市场上的知名度,小姑娘果然屁颠颠的叫他们陈经理出来见我。

      像这种国企单位,领导的年龄一般都偏大,我一看,陈经理果然和萧大叔一样,头顶也不是很浓密……

      我俩上来先寒暄了一阵,然后我说,“冲着宛霞姐的面子,我们公司第一想到的就是跟联通合作呢。”

      陈经理一楞,似乎一时没想起来宛霞是谁,“宛霞?”

      “对呀。”我假装很天真,“您不认识?”

      陈经理想了半天好像想起来了,“你是说那个……呃,走了很多年的那个?”

      “对啊。您当年跟宛霞姐也共事过吧?”

      一提及往事,陈经理感慨万千,“我们是同一批入的职,宛霞当年可是局里的风云人物,相貌人品,都是一流的,可惜了,得了那么个病。”

      我顺着也应了一句,“可不。”

      陈经理又问:“你们老板跟宛霞认识?”

      我开始发挥说书本领,胡编乱造,“是的,以前老板困难的时候,宛霞帮助过他,他现在日子好过了,宛霞却不在了,他就心想,回报不了宛霞,那就回报给宛霞同志挥洒过热血的工作单位上吧……”

      我特佩服我胡诌的能力,我觉得陈经理都被我说感动了,突然握着我的大手无比激动,“诺恩亚不仅市场眼光好,老板的品性也是一流的,感谢对我们的认可啊!”

      我心虚的笑笑,赶紧又切入正题,“我们老板的意思是,可以送你们一批全新的试机用来做活动,但是他有个条件,单位里还有没有老同志,跟宛霞有过交情的,保留了宛霞的一些资料啊、照片啊什么的,能送给他收藏。”

      陈经理一听这话,面露难色,“都过去这么久了,那些老人走的走退的退,现在的年轻人里哪还有认识宛霞的……”

      我赶紧说,“那没关系,您看那些老同事的联系方式,您这里是否有记录?我自己去找他们也行。”

      陈经理点头,“那倒是没问题,那你刚才说的机子……”

      “没问题啊!”

      陈经理二话不说,赶紧搜集了一些老同事的资料给我,我拿到手火急火燎一蹦三窜的跳走了,临走陈经理还说,慢点儿,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啊。

      我谎称忘带了,并保证过两天一定过来正式商定合作的事。

      我估计他是被我说书的气氛渲染的一时懵了逼,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我赶紧逃了。

      简单看了一下资料,我把目标锁定在了江红海身上。

      江红海,女,52岁,资料显示和宛霞是同年入职的接线员。

      都是接线员,应该彼此之间很熟络。

      我给江红海打了电话,说想了解一下宛霞的情况,因为要保护客户隐私,不能提及萧腾的事,只能再次说书。

      我谎称自己是某某杂志社的,听说了宛霞在上个世纪救助流浪动物的事,想结合当代人文情怀写一篇跨时代共温情的报道……

      我真佩服我的胡诌能力,心想哪天心理会所开不下去了我就去说书,说相声也行。

      江红海答应了,给了我地址,我随即就要赶往她家。

      就在江红海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听到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老公,问她:谁的电话?

      江红海说是来了解那个贱女人的,然后就挂了。

      我一愣,贱女人……

      萧天诚果然有事情瞒着我,难不成宛霞得罪过江红海?

      还是宛霞的事迹已经传遍了四海八荒,才成为了众人眼里的“贱女人”?

      气氛有点不对,我犹豫着是再打个电话过去先问个大概,还是直接去江红海家。

      正在这时,萧老同志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一接,就听他火急火燎的说,“潇潇!潇潇!快过来!萧腾他发疯了!”

      这一嗓子,震的我耳朵生疼。

      虽然心里带着重重疑惑,我还是来不及多想,先赶去了萧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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