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风吟》源逸

3、第 2 章

　　小雪家和我家是世交，我们的父亲合开了家公司，后来住宅也买在了一起。
　　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睡了，外婆看着电视等我，她道：“小雪接回来啦。”
　　“恩，都把她送回去了。”
　　“二姐走的时候熬了锅猪脚汤，盛碗来喝吧。”
　　二姐是我外婆改革开放那会花20元雇的帮佣，听说和我外婆以前家里的贴身丫鬟二丫头长的很像，外婆就一直叫她二姐，后来二姐家的孩子出息了环境也好了，可她舍不得离开，和外婆的感情非常好。
　　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所有的脏话骂完了，还是睁着自己的双眼。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居然在自家的天花板上看到肖石的笑容，而我居然还能傻傻地笑。年少无知，却不知早已被人勾出魂魄。
　　电话响了，忙接起，我说：“喻，就是知道的意思。因为我叫夏喻，所以知道你晚上会打电话给我。因为不知道为什么预感你会打给我，所以很期待你的电话。”
　　说这些话的时候，死撑着，怕自己的激动暴露在一认识还不到三个小时的女生面前。
　　我们聊了很多，聊了很久。听她讲身边的事情特别有趣，我知道她有个慈祥的爸爸，泼辣的妈妈和一个爱唠叨的外婆。还听她拉拉杂杂的说了以前班上的拉拉，活象一出帅T竞美，她跟她的好朋友寻想想脑结构跟常人真不一样。
　　“刚才听小雪讲，你好象有女朋友啦？”
　　好半天我才吐出：“是呀。”不想对她撒谎，却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是有女朋友的人，一直这样警告着自己，却又向往着与另一个女孩子的电话。
　　挂断电话，天微微亮，我披着睡衣站在卧室外的露台上抽着烟，看外面的世界，有种不真实的情绪，也许是寂寞，不断安慰着自己。我狠狠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弹向远处，是的，我只是寂寞，下坠的烟头似乎能带走很多不安的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很多人都跟我有一样的感觉，不管做什么，说什么，老感觉有个人的笑容在眼前晃，想仔细看时，却不在了。
　　我有过很多女朋友，交往不了多久就不了了之，现在这个是同学叫林丹，很漂亮，也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皮肤白白的，说话斯斯文文。那时候还分不清什么叫爱情什么叫友情，只是觉得大家都恋爱了，我也该找个女朋友，而且要找个最好的。或许是家庭生活里残缺了一些东西，反而在外人面前我更想证明自己，那时候多幼稚，以为有个漂亮的女朋友就风光，从没问过自己，也从没想过会不会伤害到这个自己喜欢的人，只是想占有，想证明别人是错的，自己是对的。我缺乏安全感这是小雪说的，也许她说的话就没错过，我总在不停地追逐，却不愿意相信。从小就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个家庭的事给我很大的刺激，他们都以为把我瞒的很好。小学的时候我就在小雪家不经意的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女的是我爸爸的秘书。很多时候我很羡慕小雪，同样是这市里房产公司股东，他们家就能那样幸福。从记事起，我也段快乐的童年，那时候爸爸很爱我们，外人也说他们是最配的一对。记不清楚是从何时开始，爸爸很忙，有很多应酬，到后来的十天天半月不归，他们从不停的争吵到冷战到现在的相对不言。我去过爸爸的公司，那女人虽然比较清秀，但没有妈妈漂亮，我狠狠扇了她一耳光然后离去，那时候觉得解气万分，现在才发现于事无补。
　　如果没有碰到肖石，也许我会和许多人一样，有个波澜不惊的生活，然后生老病死，却不知道世上还有种激烈的感情叫爱，也不知道这是柄双刃剑，瞬间便能让你苍老好几年。许多年以后我才知道《情人》里的这句话说的是什么含义：“十八岁的时候我就衰老了，我不知道是否每个人都是这样，我从来也没有打听过。”
　　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听见妈妈起床的声音，后来许多的日子，也象妈妈一样睡眠很少，我才真正明白妈妈的内心，明知道不能去爱，还是如飞蛾扑火般放纵自己，我们都不是坚强的人。
　　索性起床，洗澡，穿衣，人真累，光起个床，也不知道要折腾多久，望着镜中的自己，还过的去，突然做了个鬼脸，哈哈，自己都乐了起来。
　　下楼的时候，愉悦的吹着口哨，妈妈笑着说：“小乖，乐什么了？”
　　我忽地看着妈妈，半天说不出话来，自己都纳闷，我上前揽着她，微笑道：“因为你今天心情也不错啊，喏，你还出去跑了步。妈妈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太阳。”
　　妈妈乐的拍掉我的“熊掌”：“一天净瞎说。”
　　二姐熬的白粥是我的至爱，后来出了国，才知道现在的日子是多么幸福，也许人只有失去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喝着白粥，眼前老晃着肖石的笑脸，我也傻傻地笑着。
　　妈妈唬了我下，道：“小乖，你今天怎么了？喝粥也能笑的那么傻。”
　　我一下贫上了：“妈妈，我的好妈妈，人家都说自己的女儿笑的开心、幸福，或者美如春风，怎么一到你嘴里，你女儿就是傻啊，瓜啊，我要求验血，我肯定是弃儿。”
　　妈妈差点没把白粥喷出来，看着她那带着笑容的脸，我渴望上天能赐予我一种力量，能永远让我妈妈如此开心，生命里永远没有烦恼。
　　妈妈边笑，边歪着头对二姐说：“二姐，你看我家喻儿满嘴跑舌头，将来不知道哪个婆家敢收。”
　　我心里默默想到：妈妈，将来我要给你找最好的儿媳妇。可惜很多话，不是有勇气便能说出口。
　　我刚穿上外套，就给阿杰打了电话，突然很想见到肖石，没来由的一阵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