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曹丕迷妹穿越成曹丕皇后》鹿祎

9、夜半歌声

　　郭照哭笑不得的瞅着曹丕，怀疑这孩子怕不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大半夜的唱曲儿？二公子您可真是闲情逸致啊！然而曹丕不这么认为。说出了这个请求后他就开始目不转睛的盯住郭照，似乎是要向她摆明了这曲儿是非听不可。烛火的金焰在他眼中愉悦的跳动着，流露出几分期待，几分戏谑，最终混合成了一副看好戏的神态。郭照皱起眉毛，眼睛和嘴角却又是笑着的。她小小的叹了口气，自觉睡意已是无影无踪。于是便望了曹丕苦笑道：“你让我唱曲儿，可是我不会唱你们这个时代的曲儿，我给你唱个我会唱的曲儿吧，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是唐朝的曲儿。”
　　曹丕的眼睛暗了暗，低声问：“唐朝？那是什么时候？”郭照解释道：“那是距今三四百年后的一个朝代，是中国历史上最强大的朝代，很有名的！”曹丕瞥了她一眼道：“比之现今又如何？”郭照想了想答：“各有千秋。”曹丕微微颔了颔首，睫毛垂了下去。“所以······汉家终会如秦朝那般灭亡么？”他的眼睛里顿时失去了神采，脑袋也低了下去。郭照知道他嘴上说的是汉家，心里想的怕不是他父亲的功业。她于是爱莫能助的伸手拍了拍曹丕的肩膀道：“王朝兴废，自然规律，你我是左右不了的。”曹丕看向她，目光中有几分不服。但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声，对郭照点了点头：“唱吧。”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郭照压低了嗓子，细细碎碎的唱起了白居易的《长恨歌》。这是她在网上学到的乐府小调式唱法，一向是很喜欢的。如今想着曹丕恐怕听不懂现代流行歌曲里那些直白的情情爱爱，所以觉得可能还是吟唱古人诗句，他还能更容易懂些。曹丕静静地听着，眼中那一抹忧愁慢慢又增添了几分。待到郭照唱完一小段时，曹丕病恹恹的说：“换个曲儿吧，这个故事太悲凉了。”
　　郭照吐了吐舌头，勉强表示赞同。略一思索，她笑吟吟的扫了眼曹丕，换了个声腔唱到：“柳线摇芳——晓气清，频频吹送机——声，春光旖旎不胜情，我如小燕，君便似飞鹰·······”曹丕的眼睛睁了睁，露出一丝讶然。旋即转变成了一缕飞速消逝的淡笑。郭照把这支曲子唱了一半就不唱了，因为曹丕说：“换个曲儿吧，这个曲儿虽好，可音律太过缠绵，听了让人犯困。”郭照一时语塞，无奈的说：“这可是军歌，怎么会让人听了犯困？”曹丕恶作剧般的眨了眨眼睛道：“那我可不管，你换个曲儿唱给我。”郭照没好气的睇了他一眼，捏了嗓子唱道：“一不叫你忧来呀，二不叫你愁，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花兜兜······”
　　这歌词一出，曹丕立刻就拉下了脸来怒道：“唱曲儿便唱曲儿，你一个女孩儿家家的，做什么要唱这种艳曲儿？！”郭照对他“略略略”的做了个鬼脸道：“嘴长在我身上，我爱唱什么就唱什么！”曹丕气急，瞪着她伸出一根手指：“你——你——你你你你你您——呃！”忽地一头向后栽了过去。郭照登时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的低下头拉住他道：“二公子！二公子！”曹丕双眼紧闭，嘴唇紧抿，是个又晕过去了的模样。郭照大惊，冷汗霎时就从后背冒了下来，想自己怕不是把曹二公子给气晕了？她张皇无措的扯住曹丕，扯开嗓子准备叫华佗。忽听得身前一阵低低的笑声，她低头一看，曹丕伏在床边笑的停不下来。郭照怒极，下意识一反手把曹丕搡在了床上。就听得一声痛呼，瞬时又无声无息了。她慌忙靠过去低下头看，见曹丕眉头紧锁的用右手扶住肩上受伤的地方，嘴角却还好死不死的挂着一丝戏谑的笑。郭照扶额，伸手拉了他起来，口中问道：“堂堂司空二公子，如何这般喜爱作弄人？方才这一下子，怕不是给了二公子一下狠的。我看你还敢不敢再吓人了！”
　　曹丕苍白着一张脸，然而精神头却很好。被郭照扶着，他满不在乎的靠着床头坐了，转而笑微微的望着郭照道：“谁叫你先吓人，那我便也要吓你一吓！”郭照对他做了个苦脸道：“公子，您今年几岁？”曹丕撇撇嘴：“十岁，怎么？不能吓人？”
　　双方暂时休止了战争，一齐坐在床边默默无言。曹丕突然说：“从前我幼小之时，我母亲也经常为我唱曲儿。她唱的曲儿不似你唱的这般，她唱的都是阿母们唱给孩儿的小曲儿，唱的比你好听。”郭照闻言，好奇的回过头去看曹丕。然而曹丕说到这里，忽然低下了头，闷闷的说：“只可惜自从有了植弟和彰弟后，阿母便再也没有为我唱过了。”他抬头望向窗外那一轮冷寂又美丽的月亮，黯然道：“我初学骑射时是父亲教我的，父亲说如今天下大乱，男儿应习骑射。他又说让别人教我，他不放心，所以便亲自教授我。那会儿我才六岁。可因了父亲的耐心教导，已经学会了射箭。父亲当时特别高兴，夸了我许久。然而如今我便是再精于骑射，父亲也不会多夸我一句了。”
　　郭照迟疑了一会儿道：“你还在为司空没有派人来找你的事儿生气？”曹丕惨淡的笑了笑道：“自己的父亲，哪里能生气呢，我只是看这窗外的月色，就如同我只身脱走宛城那日夜里的月色一般，教我想念起了父亲。”郭照点点头道：“二公子别难过，司空那边现在也是焦头烂额，怕是未能顾及到公子，公子只需放平心态静静等候，司空不来找公子，那等到公子把病养好了就去找司空。”想了想她又补充道：“我陪公子去。”曹丕闻言，回头盯着她看。看的她怪不好意思。正准备插个科打个诨好让对方把眼神挪到别处去，就听得曹丕道：“你那会儿说的什么宋徽宗，是个什么人？”
　　郭照没想到他脑子转的这么快，怎么一下子就跑到这不相干的地方来了。简直好比上一秒还在看林黛玉西子捧心，下一秒画面就突然切到王熙凤协理宁国府。她愣了愣，只得老老实实的解释道：“是宋朝的一个亡国之君——哦，宋朝是唐朝之后的一个朝代。”曹丕问：“你不是说唐朝是最强大的朝代吗？怎么它之后还有别的朝代？”郭照摊开双手做无奈状：“再强大的朝代也有灭亡的一天啊，再说唐朝也不是几百年里的每一天都强大的。盛极必衰嘛！唐朝之后有宋朝，宋朝之后有明朝·······拿我们那个时代的马哲的话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一切都是运动的。”
　　曹丕跟马哲不熟，跟“运动”这种抽象的词儿也不熟。但这并不妨碍他听懂了郭照这一番话，且为之沉思。郭照看他在烛火下的影子投射在床帐后的墙上，纤长又秀气，像一副挺好看的剪纸画。她不禁莞尔一笑，又听得曹丕问道：“那你这个‘未来’人，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话郭照一听可就精神了，效果堪比在昏昏欲睡的课堂上被老师揪着耳朵一声大吼。见曹丕如此发问，她立时精神抖擞的坐直身子，冲着曹丕笑的神神秘秘又洋洋自得：“哈哈哈！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来来来二公子，我来告诉你哈！我呢，是一个上天派来帮助你继承霸业，夺取地位，统领整个国家走上人生巅峰的——小仙女儿！我受命于天，复命于您，我知往昔，通古今，我可以助您一臂之力，让您——喂喂喂！别睡啊二公子！听我说完啊！二公子你不能这样！我很重要的！唉我和你说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睡着了？！我告诉你啊二公子，我可是天选之人，你这么做伤害了我的骄傲！我——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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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
迷之歌单，从前到后分别是《长恨歌》（推荐五色石南叶版本），民国空军军歌《西子姑娘》（推荐周璇或周蕙版本）以及《送情郎》（推荐好妹妹和岳云鹏版本）。
曹公教丕丕骑射出自《典论·自叙》，相信丕粉们肯定不陌生。“余时年五岁。上以四方扰乱，教余学射，六岁而知射。又教余骑马，八岁而知骑射矣。以时之多难，故每征，余常从。”嗯，丕丕真是个好孩子2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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