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查尔鸟》十六夜雪

48、番外七

　　走入顾念的寝宫，上神正巧发现顾顺正和顾念在说着些什么，他一把将玉佩拍在桌上怒道：“这是谁给的？！现在出来我还能饶他一命！”两人一怔，双双从床上翻身下来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上神又道：“我可是对你们平时太放纵了？！顾念！”听到上神喊他，顾念一颤，立马低头道：“儿臣在。”
　　“你还知是我儿臣？！”上神怒道：“你可知这是什么？！你现在给我重复一遍！”
　　顾念瑟瑟道：“这个玉佩，是上神花园的备用钥匙，由上神长子保管，可......可开启花园的钥匙，是拼了命也要护着的东西，绝不可交与他人......”
　　“绝不可是什么意思？！绝不可就是可以将他交与襈族的意思？！！”上神几近用吼声喊出了此话。
　　两人都未见过上神如此愤怒的样子，顿时吓傻了眼，连一向镇定的顾念也略显慌张。
　　少时，上神缓了缓声道：“顾念，和我走。”
　　顾念一怔，瑟瑟起身，半言不语。而顾顺闻此，赶紧道：“父亲！这是我偷的！！不要罚......”
　　“闭嘴！你们一个也跑不了！”上神怒道。随后便带着顾念离开了。
　　去某地的路上，顾念和上神都一言不发，边上的奴仆们也都自行远离他们，上神周身的寒气令人望而生畏。
　　“顾念，你可知我要带你去哪？”上神冷声道。
　　“军......军火库......”实则非也。紧挨着军火库的，便是刑房。当时如此设计，便是为了方便直接从军火库中取用刑具，毕竟军火库里可什么都有。
　　“父......父亲......我愿受罚，可能否请您放过阿顺......”顾念默道，“阿顺他还小，不懂事，若是我没有给他他便是拿不到的。大过在我，阿顺他只是太感情用事了，所以......”
　　“多说无用。”上神冷声道。顾念抿了抿嘴唇，便不再说了。
　　入了刑房，心理上的压力混杂着各种各样的惨叫声和血腥气轰得顾念有种要晕倒的感觉。上神支开守卫，带着顾念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刑房。
　　上神冷声道：“你可知遗失钥匙是何刑法？”
　　顾念道：“鞭刑......”
　　上神又道：“何鞭？”
　　顾念顿了顿，小声道：“为......荆鞭......”
　　上神指示暗卫关上牢门，在外等候，拿起房中荆鞭道：“何效？”
　　顾念微微颤动嘴唇道：“不留伤痕，却能倍以痛感。一鞭如血肉被生剥，二鞭如五脏被掏出，三鞭似灵魂碎除，四鞭......四鞭......”“那你可知，遗失钥匙是几鞭？！”
　　“啪”的一声，上神将荆鞭打在地上，破空声和清脆的触地声在空旷的牢房中显得格外响亮。
　　顾念瑟瑟道：“百......百鞭......”
　　“你既如此清楚，还敢再犯，是不把规矩放在眼里，还是认为我过于仁慈不会罚你们？！”上神怒道。顾念赶紧跪下道：“孩，孩儿不敢！”上神又道：“趁我还未下手，把来龙去脉都给我讲一遍！看在你的诚意上我或许还能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你所说的与我所知的有一丝一毫的不同，你们就等着吧！”顾念抿了抿唇道：“是，是......”
　　“当时，阿顺醒后便立即向我要钥匙，说是有一个非救不可的人，我犹豫着未给，他又道说这个人是因为他而出事的，他必救不可，若是我不给他，他便绝食自尽。我问他是谁他也不回。我便道钥匙无救人命之能，不可救人。他便道人可能还活着，钥匙在手，就......就多一项谈判的砝码。”顾念道此略有些犹豫，见上神盯着他，便续道，“他言绝不会将钥匙遗弃，请求我多次，还以命相逼。我呦不过他，便道你至少告诉我你要救的是谁。他言，我道不可再惹恼您，可他偏不听。当时他便拿起桌旁的小刀架于颈上，我，我怕他一失手......于是便交与了他......我再三叮咛过他不得交与别人，他当时来我寝宫，便好似是要说此事。孩儿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上神见他神色，不想是在说谎，便道：“就算他是你弟你也不得交与他，你难道连这点都不懂吗？！他要自尽，让他自尽去便是，你看他有这个胆子！”顾念刚想说什么，突然，一阵掏心的疼痛席卷了他全身，他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来。
　　“作为上神的子嗣，不遵守祖先留下的规矩，乃大过！”声落，又是一鞭。
　　“作为上神的长子，将钥匙交与他人，亦乃大过！”鞭鞭落在他身上，如同撕裂了他一般，他咬着嘴唇忍住不发声。
　　“怎么？现在知道丢人了？早该知道如此丢人，便不会再犯此种错误！”又是一鞭。
　　“若是我不罚你，你是没这个记性！钥匙找回来了还好，要是找不回来了呢！若是被别有企图的人抢了去，我看你怎么交代！怎么向祖上和后人交代！！”
　　荆鞭残酷就残酷在，它不仅放大人的痛觉，还清晰人的其他感觉器官，让人若是不死，便是清楚地感受着自己千刀万剐般的痛楚。便是成人都经不住，又怎受得住孩童。
　　“哥哥！！！”忽然，从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声。上神皱了皱眉，回头看去，顾念也睁开眼，朦胧的眼前渐渐出现了熟悉的人影。
　　“阿顺！你......你来作甚！快回去！”顾念艰难地从喉中挤出几个字。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顾顺抓着牢房的栏杆大声喊道，“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对哥哥！！！你太过分了！！！”
　　“阿顺！不得......无理......”听此顾念心中一吓，怕他又惹祸上身，赶紧想制止他，可他又怎会停下。若是说一句就停得下，便不会惹那么多麻烦了。
　　上神微微勾了勾嘴角，道：“哦？过分？哈哈哈，是谁过分？我倒想问，是何人让顾念落得如此下场？”顾顺瞬间无言，上神折起鞭子指着地上的顾念道，“那好，我现在给你个机会，你来替他，你可愿意？”顾念听此赶紧想要起身，上神反手又是一鞭将他扇倒在地。顾顺立马敲着栏杆道：“哥哥！！！父亲！我愿意！我愿意！！你不要再打哥哥了！不是哥哥的错啊！！！”顾念艰难爬起半身道：“阿顺......不要......胡来......”
　　“好。”上神笑道，“放人。”
　　牢门被打开，顾顺立马冲了进来扶起顾念道，“哥哥！哥哥你怎么样！”
　　顾念蹙眉道：“都说了......让你走......为何不听......！”
　　“哥哥是因为我才受罚的，我当然不听！”顾顺坚定道。
　　“你......！”顾念气到说不出话来，这时，忽然背后闪过一条黑影。
　　“啊！！！”突如其来的剧痛让顾顺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阿顺！”顾念赶紧想爬去抱起他，可两名暗卫却突然按住了他，将他脱离三米远处。
　　又是一鞭，带着可以说是惨烈的尖叫声。顾念叫道：“父亲！！！您不要再打了！不要打了啊！！！”上神边策边冷声道：“多说一句，加十鞭。”顾念闻此立马咬住了嘴唇，不敢多言。
　　鞭鞭打在顾顺身上，仿佛打在顾念心里般让他生疼。谁不知道，从小到大最疼顾顺的便是他了，比他父亲还疼，放在心尖上疼。顾顺只要在他身边，便是过着风吹不到雨落不到的潇洒日子，若是犯了错，顾念也不会怪他，道明后全往自己身上揽。而此时这幅惨状，顾念又怎能忍得下去。
　　终于他哭着喊道：“父亲！！！阿顺他还小，不懂事！！！您罚我吧！您罚我吧求您了......别再打了......求您了......”可上神不言，继续抽动着荆鞭，冷酷地仿佛在他眼前的不是他孩子，甚至不是个活物，只是个物品而已。
　　时间过得异常缓慢，在持续不断的鞭刑下顾顺终于支持不住失去了意识，倒在了地上，可上神却仍未停手。顾念见此疯狂地想要从暗卫手下起身去顾顺那儿，却奈何力不足，挣脱不了他们，他哭喊着，却显得是多么无力。好似没有人听见，更是没有人去理睬他。
　　终于，上神停下了手中的鞭，示意他们放开顾念。暗卫手一松，顾念便踉跄跑去跪坐在顾顺边上，哭喊道：“阿顺！阿顺你醒醒！！阿顺！阿顺你怎么样！阿顺！！！”
　　“别理他们，走。”说罢上神便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般，就着顾念可谓凄惨的叫声转身离去，独留两个暗卫看守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