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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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袁峰还没想好怎么跟面前的男人来个鱼死网破、宁死不从，曹鑫汇却笑眯眯地拿出一副扑克牌，盘腿坐在床上，朝他招手：“一起玩啊。”
袁峰望着那张巨大的床，如临大敌，曹鑫汇看出他的惊惧，补充：“我不干别的，就玩个牌。”
袁峰瞄了一眼被锁的门，慢慢挪到床边，故作老成问：“怎么玩？”僵硬的表情将他此时的紧张暴露得一干二净。
曹鑫汇指了指旁边：“你不坐？”
袁峰闻言，伸脚把一边的矮椅勾过来，椅子形状有些古怪，还挺花哨，袁峰一屁股坐下。
曹鑫汇露出暧昧的笑，一直注意他的袁峰马上站起来，警惕地望着他。
曹鑫汇忙道：“别紧张。我只是笑这种凳子。”
袁峰狐疑地瞄了几眼造型奇特的凳子。
曹鑫汇没再说什么，低头洗完牌，放到床上，手一抹，牌像扇子展开。
袁峰一句话也没有说，坐到床的边缘，照曹鑫汇的吩咐拿牌，整个人像拉紧的弦。
两人一直玩到第二天六点，途中曹鑫汇的电话响了十几次，他从不接，让它自动挂断。而袁峰撑到后面，几乎要睁不开眼睛，曹鑫汇一直将注意力放在牌上，对活生生的袁峰没有兴趣。袁峰渐渐松懈下来，却不敢轻举妄动，十分机械地抽牌、出牌、摊牌。
这样过去一夜，袁峰顶着一双黑眼圈安然无恙地走出酒店套房，曹鑫汇没有一丝疲倦，倚在门边目送小孩的离开。等袁峰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用手机给何女士发了一条短信：那边送了一个小男生给曹锦华。
等了一夜消息的何女士——薇拉集团的实际掌权人在美国芝加哥的总统套房里，将手机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而酒吧老板满心想着帮大哥拿到曹锦华的项目，谁想价值上千万的项目没拿到，自己的几家店铺接连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被市里查，最后花了好几十万才勉强撑过来。后来不知听谁说，袁峰第二天毫发无损地走出来，猜测没有睡，瞬间好几个想法交错出现在酒吧老板的头脑里，不用管他产生了什么臆想，或者只是单纯把气撒在无辜的初中生身上，总之，他让混混们到处散布袁峰陪男人睡觉的流言，加上照片这样的铁证，传到最后，这几个罪魁祸首都相信了自己编排的故事。
袁峰来者不拒，给钱就能上，是欢愉场的新晋小贱货。
袁峰没过几天平静的日子，发臭的名声将他溺死在藏污纳垢的水沟里。他不知道令自己痛苦的故事源头有多少弯弯绕绕，自己又是何其无辜，只是时过境迁，再见到曹鑫汇与当年几乎没有差别的面容时，他愣在当场，随着时光，似乎又回到那个满眼扑克牌的夜晚。
曹鑫汇见袁峰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不介意，笑指自己的脸：“你不记得我了？”
曹鑫汇穿着牛仔外套，里边一只巨大的狗头衬衫，下身就搭了条喇叭裤，打扮得很潮流很年轻，但他显现出来的气质，又是成熟的，混在一起不会令人嫌恶，只能感叹这人很好看。
袁峰不是个自来熟的人，何况今天遇见的是差点piao了自己的男人，便露出一个礼貌却疏远的笑，回答：“我记得。”
曹鑫汇对他的冷淡毫不介意，一副大哥哥口吻道：“毕业啦，”看到他手中的文件袋，“找实习吗？”
袁峰点头。
曹鑫汇热心肠：“要不要来我的工作室？我那边缺个助理。”边说边掏出自己的名片，袁峰不接，便塞到他手里。
“有兴趣可以来面试。不包吃不包住，月薪5000，在这个小城市里已经很高了，”他自说自话，也没管袁峰的表情和反应他，往地下车库走，“我去接个人，先走了，拜。”
袁峰舒了一口气，目送着他离开后，低头看手上的名片，上面用毛笔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新青年麻将馆工作室。
李踪成站在机场里，距离他下飞机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他发完朋友圈后，内心涌起无数壮志凌云的气泡，最后都在名为袁峰的针尖下，一一破裂，这枚针同时不断扎进皮肉里、骨头里，让他一刻不能安宁。
李踪成打电话给王博，让他帮忙找袁峰的地址，却被对方义正言辞地拒绝，那炸碉堡的凛然态度，毫无疑问，这十几年的兄弟已经被狐狸一般的李达先收买。
他不死心，打给李芳芳，接电话的人竟是李达先。
李达先慢悠悠开口：“欢迎使用电话转接服务。”他差不多五十岁的人，一本正经说出这句话，有种另类萌感。
他没等李踪成说话，说：“我不知道你小子什么心思？几句话能把你教育好，还能让你长成今天这歪样子？所以相关准备我都备好了，等着你来跳。”
李踪成有些着急：“我知道自己哪里不好，我也知道要改，但你不能不让我知道袁峰的下落，你告诉我，我不会去烦他，我就默默地守着他。”
“我不想要变态跟踪狂做儿子。”
李踪成被激怒：“我不是变态！”
“把人关在病房里的事情都做了，你还有什么干不出来？”李达先笑不见眼底。
李踪成说不出反驳的话。
自己就是个傻子。
李踪成陷入后悔的泥潭里。
电话那头的李达先突然话音一转：“我也不是那么冷漠的人。”
李踪成满怀希望：“爸！”
李达先：“我会叫朋友派人去接你，不会真的让你流落街头。”
李踪成担心的不是这种事，他的大脑、浑身上下、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袁峰的名字。
李达先知道李踪成想要的东西，什么也没说，挂断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李踪成陷入短暂的空洞中。所谓的空洞，就是脑子一片空白，意识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遨游了。
三分钟后，回过神来的李踪成收好手机，走了几步，停下，又走，停下，几番犹豫，最后还是听了李达先的话，倚在角落里等人接他。两个小时过去了，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雕塑，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有个声音响起。
“李踪成吗？”
李踪成望过去，曹鑫汇将人与手机上的照片对比一番，点头，非常直接快速：“我妈叫我来接你，走吧。”
“去哪儿？”
“办理员工入职手续。”曹鑫汇率先朝外走，李踪成什么也没问，沉气跟上。
袁峰在家里呆了三天，最后还是决定去面试一下新青年麻将馆工作室。
去之前，他在网上查了这个工作室，知道这是一间摄影工作室，虽然与自己的专业没什么关系，但实习工资高，他想要钱，趁肚子里孩子的月份不大，得存点奶粉钱。
袁峰接受孩子后，一想到这个生命，内心不自觉柔软下来，打了预约电话，带上简历，来到装潢独特、充满文艺气息的工作室。谁知他一进去，人都没看清，就被抱了个满怀。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