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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四十六.
      施烨把人接住,抱到床上轻轻放下。
      门外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演的是哪一出,看着柳绎连滚带爬的冲进房间,也跟着走了进去。
      范呈羽走了几步,觉得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弯腰捡起一块玉佩,正是元茹淸刚刚雕好的那块,是柳绎摔出来的时候掉下的。
      这一耽搁,柳绎已经扑到了床上,颤颤巍巍的出声,“茹淸......茹淸.......”
      施烨开始还只是看了他一眼,后来见他越嚎越有劲,实在受不了了,呵斥道,“吵死了。”
      柳绎哭的很伤心,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元茹淸,现在她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柳绎一点也不怕施烨了,左右不过一个死,死了还能陪她一起走黄泉路呢。
      “好了,别嚎了,”施烨一脚把人从床边踢开,不耐烦的道,“你还让不让我诊脉了。”
      “嗯?”柳绎停住了哭声,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他把人打伤的吗,现在怎么还假惺惺的给看诊,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施烨真是连一个白眼都不想给他,直接吩咐站在一旁的影八,“去药炉把剩下的半碗药端过来。”
      影八自进了院子,已经被一连串的变故弄晕了,听到吩咐,下意识的朝范呈羽看去,得到同意之后才离开了。
      施烨看到了他的小动作,也没有介意,本就是范呈羽的人,自然是听他的。
      范呈羽看着满室狼藉,调侃道,“无常兄,你这动静有点大啊。”
      “见笑了。”施烨客套了一句,凝神为元茹淸把脉,过了好一会才收手,这时影八已经把药端了过来,施烨扶起元茹淸小心翼翼的喂她喝下,那姿态跟刚才下手把人打晕的完全不一样。
      柳绎想起元茹淸之前死活不肯喝药的模样,起身想要将药夺下,却被施烨一句话堵了回去,他说,你要是想她马上死掉就把药倒到。
      他立马不敢有所行动了,他还在挣扎的时候,药已经喂完了,施烨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对着元茹淸的脑袋扎了好几针,一眼望去,银针颤颤巍巍的一排,看的柳绎心中直颤。
      一会功夫,元茹清便满头汗水,直接打湿了枕头。
      施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把人扶起,将银针取下,最后一根针拔下的瞬间,元茹清猛地睁开眼睛,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软软的倒下,施烨一把推开扑过来的柳绎,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满意的点点头。
      柳绎不死心的还想扑过来,被施烨又是一掌打趴下,只能恨恨的瞪着他。
      施烨安置好元茹清,面无表情的蹲在柳绎面前,伸手挑起柳绎的下巴,看到上面的淤痕,难得有点点的心虚,好像下手重了一点,一把掰正柳绎躲开去的脑袋,呵斥道,“别动。”
      柳绎已经没什么力气,只能任他摆弄,哑着嗓子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给你看伤,”施烨冷哼一声,“多少人求着我看呢。”
      柳绎一点都不领情,“不是拜你所赐吗?”
      施烨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瞪了他一眼,简单查看了一下,起身不再理他。
      范呈羽见场面稳定了下来,一边吩咐影八收拾,一边请施烨移步叙旧。
      酒水早已备好,若不是出了刚才的事情,本该是一场热闹的接风宴,结果一个躺下了,一个伤了,还死活不愿意离开床边,等两人入座,寒暄了几句,施烨就告辞了。
      范呈羽心神不定,也就没有留他,只说来日再聚,等人走了之后,他拿出捡到的那块玉佩,指腹轻轻摩擦着角落的一串小字,神色不明。
      元和四十八年,六月初九。
      这是一个生辰八字,推算了一下日子,又记在他跟史丹的定情信物上,这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史丹为他留了一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谁,现在在哪。
      范呈羽一动不动的想着以前收到过的所有信息,脑子有点乱,心也乱了,他突然有点不敢想。
      那时候他家族出事,史丹转眼就嫁了月谷柳松一,来年就生下柳弯弯,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一来月份对不上,二来等他有能力去查的时候,事情已经过去太久了,很多痕迹都被抹去,根本无从查起。
      范呈羽也不是没有去找过史丹,她只是摇头,然后让他离开,从未解释过一句,他向史丹还定情的玉佩,对方只说砸碎了。那一刻他的心也碎了。曾经他们约定,一旦不爱了就把它砸了。
      原来是真的不爱了,范呈羽如此想着,落寞的回到鹤山,从此没有再去找她。
      但是随着他能力越来越强,势力越来越大,他心中的不甘也越来越大,花了大把的时间跟精力去查当年的事情,结果他的动静大了一点,世人以为月谷有什么宝贝,都纷纷关注,直到扯出了月魄。
      这么多年以来,无论是谁跟月魄扯上关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所以他立刻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整个江湖都在盯着月谷,不等他想出办法,月魄被盗,月谷被攻破,史丹重伤不治而亡。
      最后,月魄掉下了悬崖,事情终于落幕了。
      期间范呈羽去了史丹的葬礼,简陋不已,只有寥寥几人,他躲在暗处窥视,不敢上前,他在想,是不是他不去查当年的事情,就不会扯出月魄的事情,史丹也会好好活着。
      当看到流出来的玉佩图案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史丹骗了他,她没有把玉佩扔掉,而是好好保存着,甚至给了一个人,他立刻派人去查,可是查来查去,什么都没有,柳弯弯依旧是柳松一的女儿,而元茹清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任谁都没有挖出她的过去,这时他才有点慌了,他怕元茹清才是那个孩子,而他推动了事情的发展,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元茹清身上。
      当年月谷破落仿佛就在眼前,而此时历史正在重演,这一次被他害死的人会是元茹清。
      范呈羽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直到醉倒在桌上,手里依旧紧紧的捏着玉佩。
      施烨离开后就去了元茹清的房间,为她把了脉,然后才去了药房,坐在桌前发呆。

      因为施烨的入山,外面已经乱成一片,柳弯弯近几日一直在附近徘徊,温楼再三劝说也没有离开。
      今日柳弯弯摆脱了温楼,易了容,换上男装,一如往日上山,却在半道上碰到两个人,她一眼就认出来两人的身份,心中微惊,却还是面无表情的跟人擦肩而过,直到半山腰才停下脚步。
      裴宁,那个让元元坠入崖底的人。
      柳弯弯在心中思量,不知道对方来鹤山是什么意图,她现在就怕有人识破元茹清的身份,一旦身份暴露,不论是月谷还是元茹清都会受到打击。
      她思考了一下,换了条路下山,立刻去查裴宁的老底了。
      而裴宁正坐在凉亭休息,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夜玄并不支持裴宁参与这件事情,但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当年的一箭是公子心中永远过不去的坎,只要有元元的消息,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前去找寻,这些年下来,本以为他已经放弃,不想半江山一事又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夜玄觉得这只是自家公子心中的执念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十有八九已经死了。
      “家里来信了是吗?”裴宁看着远处的叶子,漫不经心的问道,“说什么了。”
      夜玄一惊,回道,“只是来信让我们回去。”
      “哦。”裴宁应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夜玄有点不安,“公子……”
      裴宁不打算回去,从五年前开始,他就很少回去了,也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也是那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变得更不好了,可是他不在乎,依旧我行我素,直到夜玄找到了他,死活不肯离开,他的生活才不再粗糙。
      裴宁,“我不会回去。”
      夜玄赶紧道,“月魄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再牵扯进去,对我们很不利,还是等风头过了再来找这个元茹清吧。”
      裴宁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风头过了?那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到了吧。”
      不等夜玄再劝,他又道,“怕什么呢,当年我能从岐山下来,现在依旧能从鹤山下去。”
      夜玄听他说起当年的事情,顿时不敢再开口了,元元被围困岐山,裴家是罪魁祸首,因为消息是裴家放的,为的就是拿到东西之后,借刀杀人,由岐山上的那些江湖人士背锅,那时公子听到消息疯了一般的赶向岐山,中途几波人马都没有拦下他,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去救人的,不想,他凌空一箭,直接把人射下了岐山。
      裴宁冷笑一声,“这么多年过去了,裴家胆子怎么反倒小了下去。”
      夜玄低头站在一旁,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风向变了,”裴宁伸手折下一片叶子道,“这件事马上就要变样了。”
      夜玄不懂,“什么意思?”
      裴宁道,“你没发现这几天人少了些吗?”
      夜玄点点头,“我以为只是藏在暗处了而已。”
      “不,”裴宁摇头道,“最近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
      夜玄知道裴宁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比裴家的更快更准确,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是确有其事,看来得好好打听一下了。
      裴宁只是来鹤山看看,并没有上山的打算,待了一会也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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