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探》雷玖

3、误入密探的世界(三)

　　金子走了之后，周之安想起自己的外衫不在，就去隔壁的盥洗室准备洗漱，然后看见金子留下的湿衣服，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却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整个人显得更娇小，虽然她的身高在女孩里应该是高挑的，但还是比自己矮上一个头。
　　这个宅子是刚买下的，今天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在书房里抬头看看窗外。就看见有人窜上墙头，在墙头上还得意一笑，笑容肆意张扬，好不快活。然后她一个翻身，就落入水中，看见猴子他们围上去说话，难得的心情愉悦，于是脱下外袍让虎子带去给她披上，并嘱咐带到盥洗室，找人在浴桶加了热水，这里都是男人，没有女人，就把自己备用的衣服放到浴室里，想想不妥，虎子带人回来后，就叫虎子煮了姜汤，并找猴子问了问情况。当听到猴子说是花月镖局的金子时，那种果然是她的尘埃落定的感觉，听了听，就吩咐猴子驾着自己马车在门口等她，送她回家。甚至对猴子说让他和金子说那几个孩子的事，都一一嘱咐好才让猴子离开。没有错过猴子错愕还有好奇的表情。自己不禁反思是自己是否真的有点反常的体贴了
　　看到这湿漉漉的衣服，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女儿家的衣物应该都很私密吧？本来想眼不见为净，把它给扔了，可是它就在这，没有办法还是给洗了吧，万一金子以后找自己要，换不上不是很不好，不是吗？
　　洗完晾上之后，都忘记自己要来这干什么了，就又回到书房看之前的案卷和消息。

　　猴子回来之后直接去书房找周之安，和他说了金子答应的事，说金子明天上午在善堂等着，周知安表示知道，看猴子还没有走，就问猴子：“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看着猴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周之安刚想说点什么，就见猴子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到书案上就说：“这个是金子给你买衣服的银子，我走了。”说完，也不看周之安，放下银子就跑了，好像知道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也不知道他都脑补了些什么。
　　周之安看面前的这十两银子，本想随手赏给虎子，后来想了想，就找了一个空匣子放了起来。看来明天是一定要走一趟钱家善堂了。

　　第二天早上，金子照旧起床，练武，吃完洗漱之后，就去善堂了，顺便吃早饭。吃早饭的时候又碰见钱文涛，金子问了一句钱二叔怎么了？钱文涛说是染了风寒。
　　“一会儿你去请郑大夫来给看看，顺便开点药，生病了还是要看大夫的。讳疾忌医是不对的。”说起这个郑大夫真的是临安城里医术和医德数一数二的好大夫，和花月镖局离得近，只隔了一条街，前些年受钱爹照顾，镖局和善堂谁有病都去找郑大夫来给看诊。钱二叔就不喜欢看大夫，有点讳疾忌医。
　　金子嘱咐完钱文涛，想了想，还是找人去请郑大夫来，自己在眼前看着要放心一点。吃完饭和钱文涛一起在前厅等着郑大夫，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基本都是金子问，钱文涛回。
　　金子问“马上要到春闱了，应该下场试试了，学习怎么样？”
　　他就回一个“尚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金子就换一个话题，就问：“你和钱二叔的银钱够不够？不够和我说。还有衣服够不够穿？”
　　钱文涛：“我们都是大人了，你不用成天为我们操心。你也要关心一下你自己，今年就要及笄了吧？”
　　金子笑了笑没有接着说，是的，金子年岁小，可是有一大家子的人都是要靠着她吃饭穿衣过日子的。说起来今年夏天自己就要及笄了，过了及笄就要考虑以后嫁人了，一般女子如此，可是自己不是一般的女子呀，可以自己做主，这种事情还是求一个两情相悦的好，何况自己还小，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没有什么呀？这些都是金子自己想的，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

　　郑大夫没有等来，倒是等来了周之安一行人，挺拔俊秀的周之安走在最前方直接推进门来，后面是虎子和猴子带着六个孩子，大大小小的，衣着破烂，倒是收拾的挺齐整的，脸也洗了头也像是新梳的。
　　金子看见赶紧起身拱手作揖说：“周先生，早上好！吃早饭了吗？”
　　周之安看见金子这个怪模怪样同样也学着她作揖道：“钱小姐，早上好！早饭孩子们还没有吃。”
　　金子看见猴子的嘴抽了抽，自己也感觉不自在，就对钱文涛说：“文涛哥，你先带这几个孩子去饭堂吃饭，看见钱五叔，让他来这一趟。”钱文涛点了点头，看着钱文涛带孩子们去了饭堂。前厅只剩下了金子，周之安，猴子和虎子。
　　“咱们自己人说话就别太累了，来，大家坐。猴子你去后厨看看有没有人，让人烧水泡点茶来。”金子招呼大家，这个点大伙基本上都集中在饭堂，附近都没有人。
　　猴子看了看周之安，见他点头，到后院找人烧水去了。虎子还是不说话的跟着周之安，只是眼睛打量着周围，眼睛时不时的看着后门，也想去找孩子玩。周之安看了一眼，就说：“想玩就去看看吧，不能出了大门，不能随便乱闯。”
　　见虎子点头，周之安扬了扬手“去吧！”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金子说：“周先生，你带来的孩子我见到了，要不我带你参观一下这里，看看你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关于他们的费用方面，到时候钱五叔会给你一个明确的账目。”说着金子就先走到门口，为周之安引路，边走边介绍，从学堂，绣房，宿舍，后厨都一一看过，最后去了饭堂，大部分人都在这，除了钱五叔。周之安一一看过之后对金子点头示意，要回前厅继续刚才的话题。
　　钱五叔果然在前厅，金子为两人引荐之后，就听见周之安说：“我看了你们这的条件，和我想的有点差距，我们再说一说费用吧？”
　　金子说：“这里的情况你也见到了，正常的话一个孩子一个月是两贯钱，吃的和这里的孩子们是一样的，要是想吃住都特别的，就别到我这来了。另外，这里没有特别的待遇，都是一样的。”
　　说到这里，金子抬头看着周之安的眼睛，周之安眼睛里没有什么表示，就是嘴角扬了扬，对金子说：“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我也知道你这个善堂的每月支出都是你在养着的，现在天下太平，你们镖局的生意也大不如前了。”说到这，周之安满意的看到了金子的震惊的眼神，然后接着说：“既是如此，你不如让善堂对外开放，你们有学堂，有饭堂，不如让学堂对外招生，收几个学生的束脩也是好的，也应该让你们这的孩子知道外面的人生活怎么样？金子你还是个小孩子，有些事可能想不周全。你不能一味的拘着这些孩子，也要让他们了解外面的人和事，要学会感恩。”
　　看着金子的眼眶有点红，周之安顿了一下，又继续说：“你们这的孩子都是小时候受过苦的孩子，你不能一味的给予他们一视同仁的待遇，在这个社会，没有什么事情是绝对的公平，你可以问问钱武先生，他们是不是也有让人头疼的孩子，再说，这的孩子最大的都十五了，和你一样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的，而你都已经当了三年的镖局掌门了。你要想好让他们干什么，不是一味的养着他们。”周之安看着金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停下来，看她似是想明白了又继续说：“我出一个孩子一两银子一个月，你也要赚一点钱的，不要和我客气了。”
　　这次金子点头了，一旁的钱武叔也是连连点头，他最近也在为这帮大孩子的将来发愁呢，还不好意思和小主人说。现在一个外人能这样说，可见是真的为小主人着想。金子今年就要及笄了，要长成大姑娘了，这个后生，要是可能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成为姑爷？想到这，钱武就找个理由离开了。

　　金子想了一会儿，看见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茶，给周之安到了一杯，说：“周大哥，虽然我们昨天才见面认识，但是我们都认识猴子，我相信猴子人品，我对你一见如故，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就冲这个，你这个哥哥我认定了，你要是认我这个妹妹，就喝了小妹敬的这杯茶。”
　　说完金子真的认认真真的敬上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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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两金=10两银 、1两银=10贯钱=1000文 一文钱买一个包子，五文钱买一碗周记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