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930的表小姐》汪成蹊

38、消息走漏

　　转眼到了12月份，沪江中学期末考试的时间就要到了。

　　高二文理分班之后，顾元峥和贺永思均选了理科班。考完了最后一门试，上海的天气已经变得凉飕飕的。顾元峥和贺永思约好了考完之后去看电影。然而贺永思在校门口等了很久，顾元峥才出现。

　　“快点好勿啦。帮老师拿个卷子要这么久！”贺永思远远的看见顾元峥，就抱怨开了。

　　顾元峥也是十分无语，“谁知道呢？教化学的那个陈先生，以前在日本念书，跟我爹有些交情，刚刚拉着我叙了半天旧，什么在日本吃不惯，整天吃萝卜咸菜，往汤里打鸡蛋之类的。哎……他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呢？我又不好撇下他走了，只好听他絮絮叨叨的噜苏了一大堆，还要面带微笑。笑得我脸都酸了。”

　　他一边往外走，一边僵硬的扯出一个笑脸。

　　贺永思突然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都教了你一个学期了，怎么突然对你有兴趣了。不会是……”

　　顾元峥淡淡的看着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贺永思耸耸肩，另起了个话题：“陈老师家里是开绸布店的你晓得不？”

　　“知道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家有个女儿今年15岁你晓得不？”

　　“知道啊！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既然知道还装蒜？你真不明白他突然找你说话的原因？你二叔不是刚刚做了上海纺织协会的会长？”

　　“哦！”

　　贺永思意味深长的笑道：“你爹是南京赋税司长，你二叔是纺织协会会长，你大哥是警察局局长，你妹妹是沪上明珠。这以后，要巴结你的人，只怕多到从南京路排到中山路了。”

　　“哦！”顾元峥毫不在意。

　　“哦？！”顾元峥这态度也太故作镇定了吧，贺永思突然不怀好意的了一把翻转。

　　“所以啊，顾元峥，你没发现，你很快就是你家最废材最没名气最没出息的人了么？怎么样？有没有压力很大？”

　　“……”

　　顾元峥默默瞪了贺永思一眼。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词，更郁闷的是，他发现贺永思这话说的其实挺对。他还真特么就是家里最废材的那个。

　　他怏怏的看了贺永思一眼，腹诽：这人看着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捅人心窝子真是毫不手软呢。

　　然而他顾元峥谁啊，斗嘴皮子还能输的不成。

　　他眼珠子转了转，“我虽然压力大，不过压力更大的是你吧！你爸不是要你考庚子赔款的留学生？你开始复习了吗？要不要找个家教？你看陈老师给你补习数学怎么样？他家还有个15岁的女儿待字闺中。我明天就上你家，跟伯母介绍介绍，想必伯母高兴的很！”

　　贺永思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求饶：“别别，我怕了你了。以后再也不捅你刀子了行吧？我妈逼我念书逼到要死，我一放松她就跟我掉眼泪。好不容易放假了，你让我好好活几天吧！”

　　顾元峥得寸进尺。“哼！让我不去也行，今天这顿电影，你请。”

　　“行吧行吧，我请就我请。”贺永思苦着脸道：“这可是邱白露小姐的新电影，票价贵着呢。我可怜的钱包，又快见底了。”

　　顾元峥才懒得理他的钱包见没见底，反正惹到他顾二少爷的人就没有全身而退的，只除了，林瑜那个油盐不进的。想起林瑜，他突然记起来他还要帮林瑜打听买卖股票的事情呢，这段时间忙考试给忘了，明天一定要去问问。

　　两个人就这么打打闹闹走到了电影院门口，对着票根找到位置坐定。电影还没开始，旁边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人，顾元峥耳朵尖，一扭头就能听到后座两个人在说话。

　　其中一个尖细的女声道：“你晓得伐，这个电影的女主角邱白露啊，上个月在锦江饭店，被人绑架了。”

　　旁边一个男声回应：“造谣的吧？邱白露可是大明星，怎么会随便被人绑架。”

　　“我哪里造谣？”女声信誓旦旦道：“这事儿上海滩都传遍了好伐？不然今天为什么这么多人过来看电影？都是为了她来的。”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能怎么样？”女人略幸灾乐祸道：“被人绑去了饭店，折腾了好久才出来。据说救出来的时候都不成人样了。”

　　那男人明显的兴奋起来：“是谁这么艳福不浅？邱白露可是上海滩第一美女啊。啧啧……”

　　女声的音调突然变得尖锐：“你羡慕啊？你羡慕就不要跟我在一起啦！你去追人家邱白露啊，一双破鞋你们也这么宝贝，真恶心。”

　　男人立即低声道歉：“瞧你说的，我……我就随口那么一说！一个戏子怎么能跟你比，你才是我的心头肉。”

　　那女人这才转怒为喜，低声咕哝了两句，两个人又卿卿我我一阵，这才安静下来。

　　顾元峥在前排越听脸色越是发青。

　　他自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事，当日在锦江饭店，他自己都没见到邱白露本人。是后来问了林瑜才知道是谁的。可这件事是怎么被传出去的？大哥为了邱小姐的声誉，分明严防死守，当日在场的都没几个人知道。

　　顾元峥心中暗数：知道此事的人不超过6个，除去那两个印度人，就只剩下他自己、大哥、林瑜、唐知文、韩同和邱白露，连那天守在门口的小鬼程世飞都不一定知道。两个印度人早就被大哥遣送回国了，大哥和他自己当然不会乱说，林瑜也不是多嘴多舌的人。邱白露自己更是不会说出去。

　　剩下的两个人里，韩同是犯了罪的，应该也不会到处宣扬。那么泄露消息的，莫非是唐知文？

　　顾元峥对唐知文的影响立即降到了负值。以邱白露的名气，这件事一旦泄露一定满城风雨。她自己知道吗？女人的贞洁这么重要，邱白露今后还怎么见人？

　　他刷的一下站起来，对贺永思急急道：“我还有事要马上回去，你一个人看电影吧！对不起我要立即回去，下次再请你。”

　　说完急匆匆跑出了影院。

　　贺永思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突然走了。喃喃道：“他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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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文理分班大家会不会觉得很奇怪，觉得这是现代的事情。
其实民国的时候就有过考试改革和文理分班了，有兴趣可以去看看陈亚先老人的自传《此生此家》，里面还讲述了他家购买电灯公司股票的事情，非常有意思。
本文大多数看起来很现代的细节都是有出处的，等有空我整理出来放在微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