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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

  •   “囚禁?是衡王干得?”官珞说完就觉得不对劲,没等虞敬轩说话就否决了先前的想法,“不对,这事儿闹得这么大,就算衡王在金吾卫中有党羽,也不可能做到光天化日之下将我们囚禁在京兆府府衙。”

      “不是金吾卫,是神武军。”

      官珞瞬间瞪大了眼睛,神武军是大睢皇帝的亲兵,除了当今圣上无人可调动,围困京兆府的如果是神武军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件事是当今圣上授意。

      官珞意识到这点有些坐不住了,撑着身子就要起身:“神武军为什么要囚禁我们,小伍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事?不行,我得去看看!”

      “你放心,他们都没事,府衙上下只有你一个有事的。”虞敬轩一脸无奈地将官珞重新按回了床上,同官珞解释当下的情况,试图宽官珞的心,“神武军都在外围守着,他们也只是限制我们与外界交流,只要不强闯就不会有事。”

      “我不明白。”

      官珞虽说被虞敬轩劝着镇定了下来,但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神武军到底是出于什么目地才会围困京兆府,限制他们的自由。

      “其实很好理解的,你只需要想一想,这次的案子一但公开审理后会有什么后果,你就能明白神武军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了。”

      这件事情等同于是将先前的少女被拐案和安定县阿芙蓉一案的审理结果全部推翻了重来,也是将这两起案件的幕后主谋衡王和刘家拉上了水面,特别是刘家私自屯兵,甚至还秘密地用残忍的手段训练了一批少女,想要将她们培养成专属于衡王的可操控的耳目,以达到他控制朝局的目的。

      虽然说现在官珞也不清楚这名为“美人刀”的计划,到底开展了多少,又往多少朝中大臣的后院输送了衡王的耳目,但若是这个计划成型,衡王的势力便能渗透到大睢的各个角落里。

      桩桩件件都是危及国之根本。

      此案一出,必然会是民怨沸腾,大睢民心动荡,要想安抚必然要严惩,首当其冲的便是衡王和刘家,抄家、处斩、流放,不管是哪种后果衡王的势力就此倒台是必然结果。

      “想到了吧,现今大睢朝堂在当今圣上的努力平衡下,太子和衡王两党互相抗衡,可此案一但公之于众,这种平衡就会被破坏,太子或者说是我们虞家一派独大。”虞敬轩面露讥讽,嘴上说得恭敬,语气却很是不屑。

      “你的意思是说,当今圣上因为不想让太子一家独大,打破朝堂平衡,所以才将我等囚禁在京兆府中,难不成……”官珞越想越觉得心惊,越想越觉得心中愤懑难当,不由得冷哼道,“难不成平衡所谓的朝堂局势,比这大睢百姓的命还重要么?”

      虞敬轩知道官珞气愤,听她口无遮拦地说些大不敬的话也不拦着,由着官珞说出来发泄一通,还不忘伸手去抚官珞的发顶以作安抚:“不过你也别着急,虽说衡王一派也会利用圣上的这点心理从中斡旋,但岑钦也不是什么善茬,现如今我们被困便只能靠他了。”

      官珞忽然生出了些心灰意冷的感觉,靠回床上不再同虞敬轩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问其他人的情况:“琬琬和那个受伤的姑娘情况如何?”

      虞敬轩摇了摇头,神色很是凝重:“琬琬虽说性命无虞,但……从此也便成了一废人,另一个姑娘看着虽不及琬琬伤重,但却是命不久矣,我也无能为力。”

      “怎么会这样?”官珞心头一惊,先前她在婆娑阁中救下的那个姑娘瞧着也就十五岁的样子,虽说一直昏迷未醒,但看着情况委实比琬琬好了太多,怎么这会儿却命不久矣了?

      “刘思博喜用活人背部作画,但你知道像这般折磨人的法子,寻常人肯定受不了疼痛更何况是些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所以为了防止她们挣扎,刘思博会在事先给她们服用大量的阿芙蓉镇痛,阿芙蓉毒性大,平日里为了控制这些姑娘,她们的饮食中便会添加阿芙蓉,促使她们成瘾,平日里毒素累积,而刘思博又给人用了大量的阿芙蓉,现在毒已经攻心了,神仙来了都难救。”

      虞敬轩说完也沉默了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先前他们无意中发现的那四具女尸身上为什么会有若隐若现的阿芙蓉香的原因。

      余下被救出来的那些少女多多少少也染上了阿芙蓉的瘾,这种东西一但成瘾便极难戒除,除非自身意志力极强或能成功,阿芙蓉这样东西,长得美貌,色泽艳丽,花香芬芳,看似无害实际上却是一把温柔刀,会不断蚕食你的意志和身体。

      这也是当年太祖皇帝下令将阿芙蓉列为禁药的原因。

      “那琬琬又是怎么回事,刘思博不是爱慕琬琬么?”若是要用因爱生恨来解释,未免也有些太过牵强,更主要的是琬琬身上的伤实在是太过令人发指,,纯粹就像是为了折磨而折磨。

      “因为,琬琬是我的人。”虞敬轩说完抬眼看见官珞神情古怪,生怕官珞误会连忙改口解释,“我的意思是说,琬琬是我安排的人,安排了故意去接近刘思博的,我跟琬琬是清白的。”

      “哦。”官珞一脸冷漠地应了一声,“然后呢?”

      “我早就想跟你解释这件事了,可又怕你不信我,所以原本是打算把你从安山上哄回来就带你去见琬琬将这事儿同你说清楚,谁知一回来琬琬就失踪了,也就找不到时机在同你解释了。”虞敬轩小心翼翼地看着官珞的表情,生怕不小心说错话又惹毛了官珞。

      “我没吃醋,琬琬伤得这般重我还顾着吃醋,我还有没有心了?”官珞看着虞敬轩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觉得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你觉得我是这么小气的人?”

      “你是说……你之前吃过醋?”虞敬轩脸上满是调侃的笑,凑近了官珞发问,不得不说,虞敬轩在抓重点上总能另辟蹊径。

      “你……”官珞一时语塞,瞪着虞敬轩那一双满是狭促之意的桃花眼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顾左右而言他,“谁跟你说这事儿了,我是在问你琬琬的事儿呢。”

      “琬琬同刘思博有仇,她是为了向刘思博报仇才主动找上我的。”虞敬轩组织着语言缓缓地将琬琬的事情全盘托出。

      琬琬是江州人士,家中本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奈何轮到她父亲这一辈时已经趋向没落,一直到后来在她十四岁那年因其父亲染上赌博家产无力为继,琬琬的父亲为了还债想要将琬琬卖给当地的一富商做妾室,可那时琬琬甚至还未及笄,琬琬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连夜将其送离了江州。

      琬琬在外头躲了几月,见家中无人找来只当是事态已经平息,便溜回了江州,结果却得知因为她逃了婚,她的父亲没了钱还债,被赌坊追债的人活活打死在了自家门前,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人洗劫一空,她母亲也为此病倒,没过多久也去世了,家中如今便只剩下她同她小两岁的妹妹。

      琬琬回到江州后便四处打听她妹妹的下落,最后打听到她妹妹在处理好了父母的后事后便随着一位同乡一道儿去了京中谋生路。

      得知了妹妹的去向,琬琬便立即赶往京中,谁知到了京中多番打听都没有寻到妹妹的下落,就当琬琬灰心失落的时候却在西市附近撞见了那位同乡的影子,那位同乡当时正同西市的一群人厮混在一块儿,只是琬琬当时光顾着打听自个儿妹妹的下落,并未多留心。

      琬琬拦住了那位同乡询问妹妹的下落,同乡却告诉她,他们两人一入了京中便分道扬镳了,后来听说妹妹进了某大户人家家中做工,至于是谁家却不得而知了。

      天子脚下,大户人家何其多,这般说了等同于没说,琬琬心情大起大落,怀揣着满腔失落回了住处,谁知过了几日,那同乡却主动找到了她,说打听到了她妹妹的去向要带她去寻。

      琬琬那时也并未多想,便兴高采烈地跟着那同乡去了,谁曾想她那同乡并不是真心实意地要帮她,而是打着要伙同人贩子将她贩卖到青楼的主意。

      大约是发现计谋得逞,那同乡也不再隐瞒,将她妹妹的下落告诉了琬琬,只说她妹妹早被他卖给了京中一刘姓公子,并且听说在她来京中之前便已经被折磨死了。

      官珞忽地就想起了先前她救下琬琬时,琬琬怀中抱着的那张人皮画,画上的姑娘同琬琬长得有三分相似,却稚气的多,想来那画上的姑娘就是琬琬的妹妹。

      再联系到刘思博做画的习惯,只怕那张人皮便就是从琬琬妹妹身上扒下来的。

      官珞心情沉痛,可想而知,琬琬是怀着各种心情抱着那张人皮画,父母身死,唯一的妹妹更是连尸骨被埋于何处都无人知晓,只剩下那张人皮画,无声地诉说着冤屈于血泪。

      官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问道:“所以说,琬琬便是在那时入得迤逦阁?”

      虞敬轩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事实上琬琬当时被人救下了,而救她的人便是你的二师兄尹尔。”

      “这么巧,可我先前也没听我二师兄说起过此事。”官珞听说救下琬琬的人竟然是尹尔,心情不免有些微妙。

      “没听说过也正常,尹尔当时还是京兆府的捕头,不过是随手救了个人的事儿,按你二师兄的脾气秉性,估计也没放在心上。”

      官珞点了点头,觉得虞敬轩这番解释十分在理,当年的尹尔心里装着得都是案子,女人在他眼中只有两类,一类是与案子有关的,一类是于案子无关的,不然像这般英雄救美的情节搁旁人身上只怕多少都会有些旖旎的后续出来,只可惜这救人的是个心无旁骛的短命鬼。

      官珞想到尹尔的死心里就觉得有些酸涩难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问道:“那琬琬后来入迤逦阁又是怎么回事?”

      “是她为了给她妹妹报仇,自己入得迤逦阁。”

      琬琬为了给她妹妹报仇自己将自己卖进了迤逦阁,后来多番查证认定当日那同乡所说之人便是刘思博,刘家势大琬琬心知靠她一己之力恐难替妹妹报仇,便想要找一同盟替她完成。

      “所以,琬琬就找上你了?”官珞托着下巴神情认真地上下打量着虞敬轩,表情看起来有些费解,“她是看上你什么了呀?”

      “自然是看上我英明神武,计谋无双呗。”

      虞敬轩笑得一脸得意,故意做出一副潇洒风流的样子,想要往床架子上靠,结果却被官珞一脸嫌弃地推了一把,只能重新正色答道:“安定县少女被拐案被爆出,虽说当时三司会审是将全部的罪责都堆到了魏安头上,但明眼人一看便知魏安不过是替罪羔羊,恰好宫中又因为我参与了此案多有褒奖,而我刚回京那几月又为了要麻痹那帮人,故意做出一副放荡不羁的样子招摇过市,再加上我们虞家同刘家不对付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琬琬那会儿瞧着觉得我是个好利用的,便用那一曲临江仙引我上钩。”

      “你刚回京时那副放浪形骸的样子是装得么?”官珞对此表示怀疑,“我怎么瞧着你是假公济私,借机玩乐呢。”

      “呃……你要这么说,确实也有那么点成份在,但我为此挨我家老头子的那几顿揍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虞敬轩想起他每回惹了事儿回家就能瞧见正堂里老爷子穿着一身盔甲,手里拿着根手臂粗的军棍坐在那儿等他,然后撵着他满常绥侯府的跑就觉得身上疼。

      幸好先前为了同蠡国那一战,老爷子亲自带兵去了战场,不然就前段时间他同刘思博在迤逦阁打得那一架,可就不是跪几个时辰能解决的事儿了。

      “所以之后你便同琬琬一拍即合,决定狼狈为奸,可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当日你同刘思博打得那一架,只怕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吧?”

      官珞刚一开始只当虞敬轩同刘思博那一架目地是为了让刘家在朝堂上的势力浮上水面,引得圣上忌惮,方便他今后入仕,可现在得知琬琬的事情便觉得这恐怕还有别的意图。

      “对,那件事确实是计划中的一环,至于我们的计划……我原本是打算装出要同刘思博争风吃醋的样子,再利用他的忌妒心和占有欲,我打了他一顿之后刘思博必然会千方百计地想要将琬琬从我手中抢走,这便是琬琬进入刘府中的契机,只是后来我们发现了那四具女尸,让我打消了这个计划。”

      有些话虞敬轩没同官珞说明白,琬琬进入刘府后依照刘思博的脾气和秉性,绝不会有太好的待遇,加上琬琬同他的那一层关系在,刘思博为了享受那种凌驾于他之上的快感,势必会百般折磨琬琬,但又为了在折磨琬琬的同时能够折磨到他虞敬轩,又不会下死手,就像琬琬现在的情况一样。

      等到了时机成熟之时,再由他寻个理由闯入刘府将人救出,到时候琬琬的情况暴露于人前,刘府中的龌龊也一并暴露,人言可畏,为了平息事端圣上必然是要严惩刘思博,就连太常卿和衡王也会被此事波及,届时衡王一派势力动荡,他再同太子徐徐图之,便可扳倒衡王。

      只是那四具女尸无意中被他们挖了出来,虞敬轩当下便联想到了少女被拐案,再三权衡之下与其让琬琬如此犯险倒不如借着这案子掀开衡王的遮羞布。

      “我在去安山找你的前一晚去了迤逦阁,告诉琬琬计划取消,之后会想办法给她重新安排一个身份送她去安全的地方。”

      “而琬琬以为自己报仇无望便决定铤而走险,甩开了龙九的人自己主动找上了刘思博。”官珞回忆起那时在婆娑阁中见到的刘思博,除开鼻梁上先前被虞敬轩打出的伤痕外还新添了好几处,猜测道,“琬琬行刺了刘思博,但是没有成功,反而被刘思博抓住了百般折磨,直到我们救下她。”

      虞敬轩想到琬琬身上那些伤面露不忍,轻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有些自责地道:“我当日应该再多安排些人手看着她才对。”

      “若人有心要跑,你便是派再多人看着她也能想到办法。”官珞伸手拍了拍虞敬轩的肩膀有些不自然地开口安慰,官珞拍了两下后忽地想起来件重要的事情不由问道,“我们被囚禁在了京兆府,那刘思博和沈万年他们呢?”

      “同我们一样被囚禁在这儿,沈万年倒算安分,刘思博那家伙就是条疯狗,骂骂咧咧了一整晚委实讨厌,我就让人把这两人都给绑上扔柴房去了。”

      官珞点了点头,幸好神武军没搞什么差别待遇,可见圣上对刘家和衡王还是恼了的,只是碍于那狗屁朝堂局势一时间想不好该如何发落,又唯恐他们会利用民情舆论胁迫他做下决定,这才将所有人都囚禁在了京兆府内避免他们同外界接触。

      “我想去见一下刘思博。”官珞忽然道,“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第 9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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