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忆情 ...
-
“你说他们俩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笑起来了？”
“要不你下去看看？趴在这像什么样子！”
前任仙师和前任魔尊正扒拉在宁楚轩的屋顶上偷听，要不是怕瓦片拿开的声音会惊动到屋里的人他们甚至想偷看。
所以偷偷摸摸的人都心虚，屋里的人一整晚脑子都有点脱线，不可能听见这移开瓦片的声音。
“这就是你要来遮掩的东西？确实得遮掩一下，明天可能要传闻新任仙师承位大典后堕魔了。”
一个时辰前，说累却躺在床上睡不着的前任仙师:“我们去看看他们两个兔崽子在干什么！”
前任魔尊翻了个身，眯着眼睛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段印锦伸手推了推：“走吧祭祭，说不准他们年少无知在房间里干了什么，这山可不止我们几个人。”他越想越有道理，“万一干柴烈火一时忘了禁音，啧！我们得去帮他们！这会儿去大概得遇上他们搞事，正好给他们遮掩一番，有点刺激……”
“闭嘴！要去快走！”
所以他们俩出现在了屋顶上，吹着晚风听着傻子般的笑声。
段印锦搓搓手：“你不懂，殷厉梦肯定会有所隐瞒！关于楚轩一点点事他都不想让人知道，何况是那种事。”
祭弑睨了他一眼：“哪种事？你趴在这半天你听到哪种事？”
“当然是夫夫之间不可言说的事。”
“你都说是不可言说了人还会跟你说？！你自己会跟别人说吗！”
“那不一样，要不是你不让我说我早就跟他们分享经验了。毕竟第一次还是很……”
“段印锦！”
“师尊……你们要不下来吵？”
宁楚轩突然在屋里说了一声，段印锦差点脚滑直接摔进屋去。
“咳，为师困了，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俩继续哈，继续继续。”说完直接扯着祭弑溜了。
现在屋里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殷厉梦躺在床上，宁楚轩坐在床位脸埋在手里，要不是露出的脖子能看出红红的皮肤，殷厉梦都要以为他是后悔了。
“那个……”
“小厉……”
两个人同时出声，空气中的尴尬气氛登时就加重了。
“你先说！”
“你先说！”
宁楚轩的脸更红了，殷厉梦笑了笑，坐起来挪到后边，和宁楚轩一起靠在床尾。
宁楚轩也没避着，两人又安静了一会儿，殷厉梦终于开口先说起了以前的事。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很狼狈。”
“说什么呢。”
“不是吗？”殷厉梦扭头看他，“我因为贪玩不小心栽水里去了。那个时候你才几岁啊就敢跳下来救我。”
“反正比你大。”
殷厉梦看着他，从表明心意之后宁楚轩跟他说话的口气就不一样了，以前可能是心虚，怕情感泄露，说话别别扭扭的，生疏又小心。哪像现在，简直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肆无忌惮，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漠。
“看什么？”
“看你。”
宁楚轩瞬间脸又红了，还是一样啊，表面逞强，其实还是害羞的。
殷厉梦笑了笑，继续说道：“你就大我三岁，都是小孩子。你还比我强，那时候我还在玩，你已经在养活自己了。”
“我为什么养活自己你不知道？”
又来了又来了，这股气人劲真是好久没见过了，这冷劲真惹人爱。殷厉梦凑过去扶着宁楚轩的肩膀往人家嘴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你……你！”
你半天也没你出个回事，倒是殷厉梦因为他这个样子笑得更开心了。
“能不能好好说话，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股厌世劲。”
宁楚轩被他露骨的话惊得直瞪眼，明明刚才这人还不是这样的！嘤，还我可爱的小厉！
殷厉梦才不管他心里的唧唧歪歪，他仰躺在床上拿手臂垫着后脑勺，继续他的回忆：“爹爹那时候经商，家里在镇上也是大户人家，但家里并没有望子成龙的意思，一直管的也不严。”
宁楚轩看着殷厉梦点了点头，那倒是，殷爹爹一直没有妾室，娘子也只生了殷厉梦一个。殷厉梦从小就千娇百宠的，虽然管的不严，却干什么都怕他磕了碰了。
“要不是我那次甩开跟着我的小厮，我们还遇不上呢。”
“所以你掉水里了。”
“你可真是……那你还是救我了。那时候可没人敢跟我玩，家里人都不让小孩跟我玩，怕自家小孩把我欺负了我爹爹找他们麻烦。”
“然后你就赖上我了。”
“是啊，好不容易遇到个主动过来的，还不得厚着脸皮紧紧抓住。”殷厉梦笑着偏头往床位看去，伸过手抓住了宁楚轩放在床上的手。
宁楚轩低头看了一眼，反手也握住了殷厉梦的手，两人就这样一坐一躺，牵着手断断续续地说着小时候的事。
“我那时候救你，也不是没有私心。”
“嗯？”
一觉醒来，宁楚轩发现自己的爹娘都不见了。他翻身下床，拿起放在桌上的信：轩儿亲启。
他面无表情地打开信，无非就是家里没钱，养不起他了，弟弟妹妹还小，他已经十五岁了，他们肯定他能养活自己了。
于是把他抛在远离家乡的棠清镇，还留下了两颗碎银。宁楚轩看完信就把它撕了，看似毫不留情，其实已经红了眼眶。
“为什么？为什么抛下我？我能养活自己为什么不能养活你们？”
宁楚轩在心里大喊，面上却平静得不像话。算了，昨晚已经哭的够久了。从昨天到达这里的第一天，他就有所猜测。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向省吃俭用的爹娘居然带他远行而且陪他玩了一天，就算他什么都没想要也沿街买了许多小吃给他，更何况是入睡前还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无非是娘亲舍不得，爹在那里劝了好久：“他已经这么大了，他自己能活。铃儿和景儿还那么小，你想让他们死吗！”当时娘亲就不哭了，扔下信和爹一起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宁楚轩在被窝里流泪。
在宁楚轩看来，他娘也没多舍不得，只是想让爹多劝两句，好减轻她的罪恶感。
罢了罢了，总归是没把他卖了，不然他会恨他们的。
爹娘走了，留下这两个碎银也不够续房费，宁楚轩就把房间退了，走到街上买了两个馒头，啃着去码头找事做。
是啊，他十五岁了，肯定能养活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最好找的就是码头搬货的工作，不然还没等找到个好活，自己先把自己饿死了。
很幸运，他去的时候正好遇到商队靠岸，正需要人手。本来那监工看他这么瘦还有点信不过他，但后来看到他力气不小也干得很卖力，就有心想留下他做长工。
宁楚轩也不挑，要求有个地方可以睡，一日三餐管饱，一天多少铜板根本无所谓。监工也不坑他，睡觉可以睡在仓库旁边的小屋子里，饭只管中午的，晚上加工才有管饭，银钱看一天工作的量。
宁楚轩应了，当晚就睡在那间小屋子里。屋里很小，很黑，也没有人，监工说来码头搬货的大多都是短工，基本没人住。要招个长工不容易，悄悄宁楚轩努力又不挑，这间屋子就被他划分给宁楚轩了。
宁楚轩很累，这种商队连着几艘船都是运货的，搬了一天只有中午吃饭时休息了一下。他喝了口水，已经没有力气想吃饭的事了，屋子这么乱也不管，躺在床上直接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哪哪都疼。
“嘶！”宁楚轩正费力地从床上坐起来，就算在家时帮忙耕田也从未如此疼过。
这时候监工来找他开工：“哟，全身疼着呢吧。我昨天给忘了，你这才第一天搬回来肯定得这样。我去给你拿瓶药酒，我家祖传的，你揉一揉。今天不凑巧，又来了一商队，不然你还能少搬点。”
“嗯没事，搬多钱多。”宁楚轩昨儿个来的时候就这幅表情，监工也没当回事，这年头谁没有个不开心的事和小脾气。
宁楚轩拿了药酒给自己瞎揉一通以后就出去搬货了。每天就这样周而复始，很累，但能保证自己不想起那一家人。
遇到殷厉梦是个意外，那天宁楚轩正在搬货。那天的货很少，他可以偷懒休息一下，其实就是坐在货旁扇扇风。
“少爷！你别跑了！”
“你别跟着我，我自己玩一会呀！”
“少爷……”
桥上吵吵嚷嚷，又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和有钱人家少爷的小厮。宁楚轩无意再看他们幼稚地奔跑，他转身就开始搬货。这两个人整天就在桥上跑来跑去，小少爷总是跑不过小厮，于是也没有顺利自己玩过。
今天就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们从桥上跑过去没多久，那个小少爷就自己溜达回来了，身后没跟着那个小厮。宁楚轩知道，他今天甩开小厮了，并且很得意，看他那个气宇轩昂的步伐就知道。
后来，这个气宇轩昂的小少爷掉进水里了。桥上人来人往的，小少爷又小只，被人挤来挤去就从桥边挤掉下去了。
宁楚轩看到小少爷掉下去的那一刻不是想着多管闲事去救人，而是在权衡利弊。最终凭着救下这个贵公子最少也能得到一笔钱的心态，他下水救下被水呛晕了的小少爷。
谁知道钱没捞到，倒是身后多了一条“小尾巴”。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忆情
